查看完整版本: 黑天魔神 -【廢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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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26 04:49 PM

本帖最後由 ricky94916 於 2011-3-26 04:50 PM 編輯

第七十五節 瘋子

    “西面?”

    這個時代的地圖上,沒有標注任何與舊時代類似的名詞。林翔只能按照思維深處的記憶,根據自己掌握的各種資料和情報,重新勾畫出一張新的平面圖。

    以曾經去過的平頂山市廢墟作為參照物,可以推斷出腳下這塊土地。應該屬于舊時代的河南省。按照休曼所指的方向,以舊時代中國省份地圖作為路線,朝著西北一直走———陝西、甘肅、寧夏、青海、新疆。

    新疆?

    這個簡單無奇的詞語,像電擊一樣瞬間激活了林翔封閉的思域。曾經的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在腦海里回放︰變異人進攻、成都大撤退、上百萬難民的艱難轉移。最終的目的地,就是新疆。

    那里曾經是舊時代中國人口最稀少的省份之一,如果純粹以軍事價值和人口數量作為攻擊參照的話,新疆省絕大部分區域都是山脈和荒野。換句話說,即便是在整個中國領土遭到飽和攻擊的情況下,那里也不會像人口密集的東部城市一樣。被列入重點打擊目標。

    也許,那里還有更多的幸存者。。。。。。

    酒吧里依然充滿著頹廢和淫靡。林翔那顆看似平靜的心,卻隨著激烈的鼓點節奏在歡快跳動。他隱隱有種感覺———西面。應該是自己夢想中的希望之地。

    “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應該回答我一個問題?”忽然,休曼打了個響亮的酒嗝,認真地注視著他。

    “你想知道什麼?”林翔平淡地回應著,絲毫沒有躲避對方的目光。

    休曼臉上掠過一絲異樣的蒼白,似乎有些躊躇,又帶著幾分攙雜著激動和猶豫的復雜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翕張著嘴唇,以頗為尷尬卻又堅定的口氣問道︰“。。。。。。能不能告訴我,擁有媽媽,是什麼感覺?”

    “你說什麼?”林翔轉過身,意外地看著他的眼楮。

    “你說過,你有父母。”休曼說話的口氣忽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其中明顯攙雜著幾分熱切和期待︰“在一個廢棄的舊時代圖書館里。我找到過幾本還沒有完全腐爛的書。上面提到過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哦?是什麼?”林翔搖晃著杯子里不多的酒液,用停留在臉上代表友好的微笑,覆蓋住隱藏在最下面的警懼和敵意。

    休曼的確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的人可以成為朋友。

    他畢竟是一名骷髏戰士。騎士團是自己永遠的死敵,從這個角度來看,他也應該歸算為自己的對手。

    “那句話很短,卻像無法揮之忘記的烙印一樣,深深刻畫在我的腦子里。”休曼喝了一大口酒,帶著幾分溶入血液里的輕微麻醉呻吟︰“媽媽的懷抱,是世界上最溫暖的的方。。。。。。林翔,擁有媽媽。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林翔平靜地看著他,流轉的目光里,隱隱有幾分說不出的失落。

    復制人沒有父母。從試管中誕生的他們,可以說是機器與技術結合的產物。

    一個復制人,想要找回擁有媽媽的感覺。。。。。。

    酒吧里依然人聲喧囂,濃密的煙霧和嗆鼻的酒精氣味兒充斥著每一個角落,舞女肉惑的身體與男人欲望的念頭在激烈踫撞糾纏著。休曼那張線條分明的臉上,卻有種讓林翔記憶深刻的感傷。

    “媽媽。。。。。。真是一個美妙的詞!”

    。。。。。。

    D212基地的東南角,矗立著一排外觀平常無奇的平房。

    推開用金屬框架的木門,你會現這是一個佔地面積過上百平米的大房間。

    尺把見方的白色瓷磚,鋪滿了的面每一個角落。牆壁上新刷的石灰散出刺鼻的粉塵氣味兒,同樣顏色的天花板上,懸吊著一盞造型簡單,卻釋放出太過強烈光線的熾光燈。

    林翔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混身赤裸的卡耶塔諾正仰靠在柔軟的皮制沙發,手腳張開,一個身材很好的女人,同樣光著身子趴在他的膝蓋旁邊,像溫順的貓一樣任由主人梳理自己無毛的背脊。

    這就是D212基地的最高指揮官———赫爾曼德茲。卡耶塔諾。

    他的個子很高,也很瘦。伸展成漢文“大”字的身體,像招木拼成的玩偶一樣,軟綿綿地癱靠在寬敞的沙表面。從皮膚下面凸起的肌肉很少,削瘦的面孔兩邊,高凸著仿佛隨時能夠刺破表皮的骨節,高挺的鼻梁使皺縮的眼窩看起來越深陷,從眉骨上落下的陰影完全遮擋住眼球外露的部分。過于單薄的身體使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具干屍,而不是一個有生命的活人。

    旁邊辦公桌前的椅背上,耷拉著一件皺巴巴的淺灰色骷髏制服。從衣折縫隙中勉強可以看到一塊白底五星形狀的長方形徽章。這表明,衣服的主人是一名擁有少尉軍餃的骷髏騎士。

    “你就是那個救了休曼小隊的雇傭兵?”

    卡耶塔諾的臉色是病態的蒼白。他的嘴皮很薄,也很干,卻有種與之並不匹配的異樣鮮紅。尤其是聲音,嘶啞得如同長時間沒有喝水,隨時可能殆斃的海難幸存者。

    “B級傭兵。這是我的執照。”林翔點了點頭,從的袋里摸出身份證明卡,在右手間立直,平平伸出。

    骷髏騎士的眼楮死死盯著他。絲毫沒有想要轉移視線多看一眼卡片的意思。他似乎在感受著什麼。房間里的空氣死一樣的沉悶。。。。。。突然,他仿佛被高壓電擊中,渾身上下顫抖般地從沙發上驟然彈起,沒有任何預兆地,從旁邊摸出一支口徑粗大的M500左輪手槍,直接指向林翔,狠狠扣下扳機。

    巨大的槍聲,像雷鳴一樣的房間里回蕩著。動能強大的彈頭釋放出濃烈無比的嗆鼻硝煙,徹底淹沒了從牆壁上散出來的石灰氣味。四個酒盅大小的可怕彈洞,分從左右兩邊把林翔緊緊罩在其中,就像一道無形的枷鎖,難以捉摸,卻又實際存在著。

    “這槍的感覺真他媽的棒。我喜歡這種野蠻的力量。”

    卡耶塔諾呻吟著,他微閉雙眼。像自戀狂一樣,用細長的手指在赤裸裸的身體表面來回撫摸。干瘦的手臂似乎也被注入了外來能量,像靈活的蛇一樣在胸口和腹部扭曲環繞。隨著這種皮膚和腹部之間的單純觸摸,他的神情也變得越來越亢奮。頭部和身體扭動的節奏也越來越瘋狂,長長的指甲狠狠刺破柔軟的皮肉。驟現出一道道滲血的細痕。

    林翔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幕。他渾身肌肉緊繃,雙手也擺在最適合拔槍的位置。對方的任何異動,都逃不過他細微觀察的眼楮。

    卡耶塔諾的實力並不強,散出來的寄生士氣息,僅僅只達到一星標準。殺他,輕而易舉。

    林翔不想輕舉妄動。這里是騎士團配有重兵把守的基地,外面的武裝士兵多達數百。雖然可以依靠強大的異能從中全身而退,卻並不符合自己想要隱藏身份的意圖。

    只有偽裝潛伏在對手陣營內部。才能在關鍵時刻爆出最強大的毀滅之力。

    林翔的目的非常明確———從最底層開始,一步一步爬上騎士團權力頂端。

    掌握權力,意味著掌握更多的資源、實力。也更利于隱藏自己的身份。

    傳令兵找到自己的時候,只說是基地守備司令想要和自己談談。如果這種粗暴野蠻的方式,也能算做是談話內容一部分的話,林翔只能把卡耶塔諾歸類于精神狀況欠佳的那一類特殊人群。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明顯帶有虐待和被虐傾向的骷髏騎士,在舊時代肯定屬于精神病院的住客。

    “槍,是用來殺人的玩具。”

    卡耶塔諾的聲音有些陰柔,他忽然粗暴地抓起趴在沙上的女人頭。不等對方叫出聲來,便拎高她柔軟的脖頸湊近自己嘴邊,猛然張開薄薄的口唇,用雪白而鋒利的牙齒對準脆弱的血管狠狠咬下。鮮紅粘稠的液體噴濺在他的臉上,把蒼白的皮膚塗染得血樣異紅。

    林翔終于明白,骷髏騎士唇上那種詭異的紅色究竟從何而來。

    “轟———”

    威力巨大的點50馬格納姆子彈,把女人漂亮的腦袋像豆腐一樣轟成碎片。柔弱的身體連歪斜著躺在地面上,肩膀中央炸出一道延伸至胸口的巨大裂縫。

    在強烈刺眼的燈光照射下,拳頭大小的心髒透過冒出陣陣熱氣的膨脹傷口在拼命跳動著。每一次擠壓,都會從斷開的血管里湧出醬色液體。

    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死透。顫抖的手腳在神經最後的本能支配下。有節奏卻毫無意義地朝著各個方向抽搐、伸縮、彎曲。。。。。。

    彎下腰,把瘦長的手臂伸進散著溫熱的死者腹腔,從中拉出綿軟滑溜的腸子,像浴帶一樣繞在自己細瘦的脖子上,卡耶塔諾蒼白得像死人一樣的面孔,忽然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滿足微笑。

    他拖拽出腸子末端的女人胃袋,緊緊裹住自己塌軟的生殖器,身體像篩糠一樣劇烈顫抖著,挺直到極限的脖子,把面部肌肉撕扯成完全扭曲的線條。喉嚨深處爆出類似馬匹在興奮時的撕吼,嘴唇擴張成過承受能力的誇張圓弧。粉紅色的牙床和堅硬的牙齒拼命從中擠出。就在這種瘋狂到令人感到恐懼的血腥氣氛里,卡耶塔諾的下身突然高高挺立,三角形的生殖器前部。也突破胃袋障礙猛然出現在微冷的空氣中。

    望著達到高潮的卡耶塔諾,林翔只覺得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他終于明白伊文斯上校和休曼為什麼會用那種古怪和憎恨的口氣,談及自己的上司。那個時候,他們根本就不是在談論一個人,而是在談論一頭野獸,一只肮臟,最卑下的發霉腐生動物。

    卡耶塔諾凸直的眼楮里,釋放出仿佛吸食過量毒品一樣的目光。他用力碾睬著地面散碎的屍體,高挺著尚未冷卻軟化的生殖器。慢慢專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五顆粗大的子彈,逐一填塞進M500清空的轉輪里。隨手按下桌面上的呼叫器。幾分鐘後,兩名荷槍實彈的骷髏戰士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清理一下,把地上弄干淨些———”

    卡耶塔諾點起一支香煙,很隨意地指了指散亂不堪的屍體,目光轉向站在旁邊的林翔,平淡地說道︰“抱歉,剛才我過于激動了點。請不要見怪。”

    林翔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洩完的卡耶塔諾多少算是一個正常人。但是赤裸的身體和渾身上下的血腥,又表明他顯然是個思維混亂的病人———尤其是粘掛在他生殖器上。那些從女人胃袋里流淌出來。尚未完全消化的食物殘渣。

    “我喜歡和雇傭兵打交道。”

    卡耶塔諾看也不看在旁邊忙碌的骷髏戰士,從桌面上拿起一塊白色的干毛巾,像有潔僻的溫柔女性一樣。細心擦拭著沾在手指上的血︰“是不是嚇到你了?呵呵!只是一個復制人,如果喜歡,我現在就叫個人進來陪你。”

    這一刻,他文質彬彬得像個紳士。

    “謝謝!”林翔平靜地說著,他的聲音聽起來充滿悅耳地磁性︰“不知道司令官閣下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半個月前,我們在山谷的另外一側設置了前哨基地。”卡耶塔諾把香煙叼在嘴角,伸手從椅背上取下軍制上衣披在肩膀上︰“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很可能遭到了“上帝之劍”那幫宗教狂的襲擊。按照伊文斯那個老家伙的說法,你是一個實力不錯的家伙。我希望。。。。。。你能幫我去摸摸那里的情況。”

    盡管有些意外,林翔卻沒有表露在臉上。他像所有雇傭兵聽聽到任務時一樣,下意識地搓了搓手,用充滿貪婪的口氣問道︰“那麼,具體酬金有多少?”

    “一萬骷髏元。”

    卡耶塔諾豎起一根手指︰“外加升級為A級傭兵權限。當然,所有現物或者被俘者都歸你自己處理。如果你的表現出色,我還可以向上面提出申請,破格提拔你為騎士團正式成員。”

    林翔看了看卡耶塔諾那雙渾濁的淡藍色眼珠︰“為什麼選擇我執行這次任務?據我所知D212基地有許多實力強大的士兵。”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一個通過正常生育方式,來到這個骯髒世界上的人類。”

    卡耶塔諾從抽屜里摸出一瓶包裝精致的香水。細心地塗抹在自己身上,病態的皮膚表面,很快出現了一絲血樣的潮紅︰“我不喜歡那些復制人。他們是寄生在這片土地上的垃圾。除了充當消耗品和損失,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就連最愚蠢的豬,都要比他們高貴得多———”

    說著,他清了清嗓子,從喉嚨里咳出一口粘稠的濃痰,用力吐在旁邊正忙于清洗地面的士兵身上,神經質般咆哮起來︰“這麼久都沒有弄好。滾,都給我滾!出去,再叫一個女人進來。現在就去———”

    “我需要補充一些必要的裝備。還有彈藥。”林翔找了一個適合離開的借口。他尖在不想在這個血腥淫靡,充滿恐怖氣氛的房間里呆下去。

    “沒問題,等我簽一張手令。你直接去找伊文斯那個老雜種就行。”

    卡耶塔諾點了點頭,拉開椅子坐下。拿起擺在桌上的鋼筆,在一張附有黑色骷髏圖案的空白信紙飛快地寫著。

    這時,門外出現了一個穿著淺灰色制服,身材不錯,面孔卻像死屍一樣蒼白絕望的女人。

    卡耶塔諾的眼楮里釋放出血一樣的熾熱目光,他把剛剛簽上姓名的紙頁朝林翔一扔,大步走到女人面前。雙手抓住她的上衣,朝著左右狠狠一分,把堅韌的制服瞬間撕成散亂的碎片。一對碩大豐滿的乳房,頓時凸顯在所有人眼前。”

    女人渾身都在顫抖,她彎下腰。用胳膊撐住沙扶手,把雪白混圓的臀部對準骷髏騎士。

    帶著臉上殘忍激動的表情,卡耶塔諾獰笑著走上前去,左手狠抓了一把肥嫩的臀肉,在近乎顛狂的刺激和沖動下,右手拎起剛剛裝滿子彈的M500,把粗大冰冷的槍口狠狠塞進女人的下身。

    已經猜到即將生什麼事的林翔。從桌上抓起墨跡尚未干透的信紙。轉身以最快的速度走出房間。就在門縫剛剛合攏的一剎那,從屋子里猛然傳來五道連牆壁都為之顫抖的劇烈槍聲。

    “。。。。。。一個瘋子”

    從口唇間輕吐出這幾個字的瞬間,林翔清楚地看見———一個荷槍實彈站在房間外面的骷髏衛兵,臉上充滿了無奈卻又無法抗爭的悲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27 04:20 PM

第七十六節 儀式

    當含水汽的雲團停滯在半空,像厚厚的棉層一樣壓在山頂。潮濕的水霧裹住了眼楮能夠看到的一切東西。

    微小的雨珠從灰暗的天幕灑落到地面上,用淡薄的身體努力浸潤著干燥的土壤。它們迅參透了石頭的縫隙。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固定在半漿狀態的泥濘之中。

    林翔沒有沿著丘陵邊緣的道路進入山谷,他選擇了地形更加復雜,布滿亂石和懸崖,被荒草和岩石覆蓋,崎嶇難行的山頂。這條路比平坦的谷地要難走得多,卻更加安全。

    他靈活地在石堆上跳行著,橡膠軍靴與石面的接觸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濃密的晨霧把肉眼能夠探及的視線範圍降至最低程度,能見度不過二十米的山谷中,到處都彌漫著潛在的危險。

    憑心而論,林翔其實不太想接受卡耶塔諾的這份任務委托。這名骷髏騎士雖然是實力強大的寄生士,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精神病人。舊時代的時候,林翔曾經耳聞目睹過幾個與之類似的病例。這種間歇性發作的顛狂型精神病患者,通常都具有不切實際的妄想和狂暴無比的破壞虐殺欲望。他甚至有些懷疑,按照卡耶塔諾這種對女性非正常的性欲索取程度,D212基地的人員消耗度,會不會不等敵人進攻,就全部慘死在這個可怕的瘋子手里?

    在一塊四米多高的岩石前,林翔停下腳步,取出戰術望遠鏡,調準鏡頭的焦距,仔細觀察著對面被大霧籠罩的北面山道。

    四周沒有現任何可疑的動靜,也許某個角落的確隱藏著經過偽裝的狙擊手,但是在這種糟糕至極的天氣情況下,精度可以延伸至上千米外的高倍瞄準鏡頭,也無法揮出本來的作用。

    林翔像最靈活的蜘蛛一樣,在徒峭的岩石上穿行。按照伊文斯上校提供的坐標和地圖,他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標注有騎士團前沿哨所的位置。很快,幾座磚石混合結構的低矮建築,從濃霧中慢慢顯出了身形。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這里地勢非常險要。一條高度過四米的混凝土厚牆,圍繞著所有建築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牆身周圍林立著六座十余米高的機槍警戒塔。它們的射界相互重疊,彼此之間沒有死角。除了幾幢明顯屬于網網建成沒有多久的嶄新房屋,圍牆內部其余的建築大多已經破舊。它們牢牢據守在山谷與外界連通的開闊的面上,任何想要進出這里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被現並招來攻擊。

    兩個背著槍的男人站在進入基地的大門前警戒著。從他們身上,林翔可以感覺到強化人特有的生物氣息。強度,至少在三級以上。

    “藍色藥劑,一萬五千元一支。。。。。。真是些奢侈的家伙。”

    喃喃著搖了搖頭。他從岩石背後輕踮和腳步慢慢走出,像幽靈一樣潛伏在距離圍牆不遠的路邊。

    貨幣是衡量物品價值的最有效工具,也是林翔判斷某種物品珍貴程度的最根本依據。

    幾十根長約三、四米的木桿小像舊時代的行道樹一樣,整齊排列的通往這個小型哨所的道路兩邊。

    林翔小心翼翼地躡行幾步,靠至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根木桿旁邊。

    他驚異地現———這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木桿,而是用兩根長短不一木頭拼接起來的十字架。

    一具身穿淺灰色戰斗服的屍體。雙手舉至與肩膀齊平的高度,像玩偶一樣被牢牢固定在木架中央。一道粗大的繩索繞過頭頂,死死卡住頸部與木架中央的連接點。平攤開的左右手掌心,各自釘有一顆黑色的大頭釘。腳上的軍靴被脫去,赤裸的雙足相互交疊在一起,被粗糙的長釘完全透穿,與身後的木架緊密連接在一起。但這並不是導致他死亡的原因      就在死者胸口個置,一根半米多長的銳利木簽,釘穿了他的心髒。

    每一個木頭十字架上,都綁著一具屍體。

    他們的身體大多殘缺不全,看的出死前曾經遭遇過非常嚴重的折磨。有些屍體表面甚至留有大片焦黑的燒燎痕跡。他們的死狀非常淒慘。因為痛苦而扭曲變形的面部,還殘留著絕望和憤怒的表情。由于天氣寒冷的緣故,屍體沒有腐爛,外裸的皮膚泛著一層青灰,被雨水浸透的頭和身體表面落滿了積霜。使得他們看上去,就像是一群用魔法固定在刑柱上無法動彈的亡靈雕像。

    他們都是骷髏騎士團的普通士兵。也是這座哨所曾經的守衛者。

    顯然,哨所已經被攻陷。如果把前後幾件事情聯系在一起,不難推算集目前哨所佔據者的真正身份。

    “上帝之劍。。。。。。”

    林翔沒有急于離開,卡耶塔諾委托的偵察任務,還包括探明對方擁有的實際兵力和裝備等方面。而他自己也很想知道更多有關“上帝之劍 ”的相關資料。

    他靜靜地蹲在木頭十字架旁邊。注視著幾百米外被圍牆和警戒塔環繞的哨所。濃密的晨霧阻擋了視線所能探及的範圍,只能隱約看到一片暗灰色的建築輪廓。

    仔細地觀察了一陣周圍的環境。林翔順著來時的道路慢慢退回山頂。悄無聲息地隱沒在雨水和濃霧之中。

    太陽很快就要升到頭頂,再過一會。霎氣的濃密程度也會大幅降低。

    他決定等到晚上。

    。。。。。。

    十幾個小小時後,夜幕底垂,整個世界陷入一片黑暗。白天已經稀薄的霧氣再次變得濃厚起來,視線也被削弱到更加難以觀察的最低限度。

    黑夜,是林翔的領域。

    寄生于體內的病毒,在改造身體是適應越惡劣環境的同時,也賦予了他以捕捉氣息來鎖定進化人類個置的特殊異能。他的身體就像一台敏銳的雷達,能夠準確察覺到對手所在的精確坐標,從而提前作出反應,選擇回避或者就近埋伏。

    大門口的沙壘里,兩名守衛者裹緊大衣在呼呼沉睡著。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困乏的身體催促著大腦以休息的方式來解除疲勞。

    林翔選擇了背朝山脈的方向躍上圍牆。他可以感覺到,靠近哨所大門方向,有三道隱藏在屋角和暗處的強化人氣息———顯然,偷懶的守衛者是擺放在明面上的誘餌,那些潛伏在陰暗角落里的哨兵,才是真正隨時保持警覺的獵犬。

    按照伊文斯上校提供的哨所平面圖,林翔飛快地在各幢建築間來回穿行。單純以氣息進行判斷,整個哨所的實際駐守者大約為六十人左右。他們都配備有突擊步槍,除了架在警戒塔上的重機槍,還擁有部分比火箭筒。除了警戒塔和隱藏在暗處的哨兵,駐守者大多都呆在各間屋子里休息。寒冷和黑夜變成了林翔最好的助手。

    在一幢擁有半圓拱頂的建築前,他輕輕地停下了腳步。

    從外表觀察,這間屋子和其它建築沒有太過明顯的差異。它的面積較大,房屋外壁的石灰塗抹的時間似乎也不太長,散出一股略微刺鼻的粉塵味。

    林翔感覺到———屋子里只有一個人,卻很強大,比任何進化人或者強化人都要強得多。

    依靠藥物得到強化的人類,異能實力只能達到進化人的一半。進化級別最高不過九級,過這一限度,他們就不再列入進化人的範疇,而屬于寄生士。

    毫無疑問,房間里有一個寄生士。至于實力,應該為二星標準上下。

    得到這個結論的林翔不禁一陣啞然。在他的印象中,除了自己 所有寄生士都屬于骷髏騎士團轄制。既然如此,那麼這個呆在房間里的寄生士,究竟屬于哪一個陣營?

    屋子的大門虛掩著,林翔像幽靈一樣推開門壁,從足夠大的縫隙中閃身而入,以肉眼難以察覺的度飛快潛藏進燈光無法照及的陰影里。

    房間很空,牆壁上斜插著幾根正在燃燒的粗大松明。它們分成兩排。搖晃不定的火光在天花板上照出一片形狀古怪的圖案。正對房門的方向,橫擺著一張寬大的條木長桌。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青年男子正背對著這邊,低頭在桌面上忙碌著什麼。

    他顯然沒有察覺到房間里多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當然,如果林翔的身份也能算是客人的話。

    順著擺放在牆壁邊緣的一排櫥櫃,被陰影籠罩的林翔屏住氣息,慢慢走近桌前,借助鬼魅般搖晃的火光。他看清楚了被黑袍男子遮擋在身前的一切。

    這是一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的皮膚很白,也很光滑,柔軟的頭順著黑袍罩領邊緣散落下來,遮住了臉龐大部分的面積,從側面望去,可以看到他的眼珠是非常漂亮的淡藍色,流轉的眼光,就像純淨的水一樣透明。

    木桌上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青年女子。相貌一般,從外表看,年齡大約還不到二十歲。奶油一般的皮膚上應該是塗抹了某種油脂類的東西,顯得非常光滑、浮膩。她的身材略微有些肥胖,腰臀上的贅肉在腹部形成幾個相互擠壓的圓圈。鼓鼓的乳房也比一般人肥大得多。

    她的雙眼圓睜,眼激翻成魚肚般的灰白。就在咽喉略微朝下的部位。一條細長平滑的切口,一直延伸到微微有些膨脹的小腹。在火焰散出的明亮光線下,嫩著色的脂肪從致命傷口邊緣外翻出來,堆滿擠壓了血線的全部範圍。

    男子雙手袖口擼高,左手撥開女屍外翻的肚皮,右手捏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從還在散著溫熱的腹腔中割下完整的肝髒,帶著無比虔誠的神情,全神貫注地放進桌子上端一只干淨的白色瓷盆里。

    同樣的瓷盆還有六只。里面順序盛放著從女屍身上取下的各類髒器。從林翔的視角望去,可以看到心髒和已經癟縮的肺部。它們浸泡在醬黑色的血水里,表面呈現出新鮮肉類特有的紅。

    木桌頂端,豎立著一只飾有舊時代古典花紋的金屬十字架。對向木桌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布面質料的耶和華聖像。他神情慈祥,頭頂的光環釋放出充滿神聖意味的光暈,右手握著一柄中古時期的騎士長劍,鋒利的劍刃插進腳下一只獸牙刀嘴的骷髏頭頂,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自己才是真正掌握這個世界的唯一主宰。

    這是一個邪惡的血腥祭祀。用鮮活屍體供奉的對象,就是被信徒們尊崇為無所不能的上帝。

    如果林翔沒有弄錯的話,躺在木桌上被分屍的女人,應該還是一個處女。

    搖晃的火焰在牆壁上映出一片詭異的陰影。望著被女屍鮮血映紅的耶和華聖像,林翔絲毫感覺不到那張慈祥面孔散出來的神聖光輝,反而覺得那就是一張食人惡魔的臉。只不過是添加了一張人類的外皮,用以包裹自己邪惡猙獰的內心。

    火光,在牆壁上照出兩個高大的影子。

    一個是黑袍人。

    另外一個,就是林翔。

    頂禮膜拜的信徒從女屍身上割下完整的子宮,帶著專注無比的虔誠,慢慢放進最後一只空置的瓷盆里。就在他抬起頭來望著聖像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神情陡然變得僵硬。眼中的目光也隨著猛然回轉的身體充滿敵意和震驚。

    “你是誰?”男子愕然地看著林翔,又驚又怒的他,下意識地揚起右手,握緊成拳猛轟過來。

    尚未等他有所反應,林翔已經側身閃至他的身後,右手五指抓住他的後頸狠狠一捏,劇烈的震蕩和驟然被阻斷的血流,使得頭腦為之一滯,隨即整個人當場暈死,身體朝著地面無力地摔落下來。

    在四星寄生士面前,二星級別根本沒有抗拒之力。

    何況,林翔擁有的速度已經達到恐怖的六星級別。

    環視了一下四周,確定剛才的舉動沒有引任何動靜,林翔抓緊男子的雙手,把他高高橫扛在肩膀上,順著來路悄悄潛出了哨所。

    順著徒峭的山脈,一口氣走出數公里遠。這里的山並不高,延綿也不太廣,但是想要藏兩個人,已經足夠。

    在一個拗黑的山洞里,林翔把扛在肩膀上的俘虜重重扔了下來。肉體和堅硬地面接觸產生的疼痛,以及順著皮膚侵襲到身體內部的寒冷,很快解除了並不致命的昏迷狀態。以至于男子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林翔手里那把口徑大的嚇人,在洞里光苔摔映照下,反射出冰冷寒芒的M500左輪手槍。

    “告訴我你所知道有關“上帝之劍”的全部資料。順便說一句,我不喜歡撒謊的人。如果你想嘗試一下被手術刀割開身體的滋味兒,我會非常願意充當你的身體狀況檢查執行者。”

    “你都看到了?。年輕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壓下心頭翻滾的血流和身體的疼痛,嘶啞而憤怒地吼道。

    林翔面色陰沉點了點頭,在指間亮出他順手拿到的手術刀︰“如果你想靠謊言蒙混過關,我保證你會被切得比那具屍體還碎。”

    想到擺在木桌上的女屍,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下意識地看了林翔一眼,卻意外地現———這個身穿骷髏騎士團戰斗服的劫持者。竟然沒有散出任何一絲異能者的氣息。

    “趁早打消那些沒用的念頭。”看穿其心理的林翔突然繞至男子身後,把冰冷的槍管抵近對方腦門。冷言道︰“如果我想殺你,你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男子額頭滲出一片冰涼的汗珠,他使勁而咽了咽喉嚨,用恐懼的目光死死盯著林翔︰“如果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嗎?”

    “會!”林翔回答得異常爽快。

    “你發誓!憑著上帝的名義誓!”男子的身體在顫抖,臉上的神情緊張而充滿期盼。

    “沒問題!我以上帝的名義誓。”林翔的神情,莊重得活像最虔誠的教徒。

    。。。。。。

    在梵蒂網高等宗教學院,亞岱爾是那里成績最好,最年輕的學生。

    精通教義,熟悉所有宗教條文法規。深諳天主福音的內涵與寓意。。。。。。所有這些都讓亞岱爾在大主教心目中的地位節節爬升。事實上,這個相貌英俊的青年如果不是身披黑色法袍,胸口還有金線繡成的聖十字架圖案的話,足以成為許多女孩愛戀的對象。但是,在亞岱爾看來,所謂男女愛情,不過是惡魔想要與上帝爭奪人類控制權的另外一種體現罷了。

    他是一個虔誠的信徒。每天清晨。他都會戴上純鋼打造的苦修環。像正常人一樣走進教堂大門。有好幾次,他因為過度饑餓而昏闕在聖像面前,被人救起後,卻連水都不喝一口,又撲倒在金色的十字架上。拼命親吻那個神聖的符號。在他看來,這種精神寄托比任何物質都要更加珍貴純潔,也只有這種殘忍的修行方式,才能淨化自己的靈魂。

    十九歲,亞岱爾已經成為教區神父。也正是從那天開始,他從大主教那里得知———還有另外一種更加虔誠的敬奉上帝的方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27 04:59 PM

第七十七節 教庭

這是個禮拜日。亞岱爾和數千名信徒一起。聚集在聖彼得大教堂的地下核心區,秘密覲見三個紅衣大主教。

    按照慣例,主教通常都會在這種時候發布一次演講。但是在亞岱爾聽來,這次講話與其說是對信仰者的再次心靈洗滌,不如說是刺激著自己以更加瘋狂的熱情去虔信上帝的推動力量。

    在燭光照耀的聖子像下,亞岱爾和所有信徒,依序被注射了一種神秘的紅色藥劑。不僅僅是他們,包括司鋒、執事、以及所有自己認識的教區神父、修道院長,甚至還有各個教堂的高級牧師等等,全部都在注射者之列。他們右臂的袖口高挽著,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虔敬和狂熱,甚至就連最高樞機主教。也一樣加入了他們的行列。這個年齡高達七十六歲老人從身旁經過的時候,亞岱爾分明感受他在對自己微笑。那種慈摔得幾乎足以讓人落淚的神聖目光,讓他忍不住有種想要跪倒在地當場膜拜的沖動。

    藥劑的效力非常之強,接受注射後只過了十分鐘,亞岱爾便感覺渾身滾燙,很快喪失了神智。

    醒來後,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周。

    第一批注射者當中,只有亞岱爾和另外一名來自意大利某教區的牧師活了下來。包括最高樞機主教在內的所有教庭高級人員,因為無法適應病毒寄生帶來的強烈生理排斥,在注射後二十四小時內全部死亡。

    那一天,是二零一五年十月二十二日。

    更多的志願者進入了聖彼得大教堂的地下區域。他們當中有教師、工人、牧場主、企業管理者、軍人。。。。。。也有竊賊、流浪漢、殺人犯、詐騙者、妓女。他們手里握著神聖的十字架,虔誠無比地喃喃著祈禱詩。一面接受神職人員從頭頂灑落的聖水,一面帶著對上帝的崇拜小卷起衣袖,任由冰冷的針頭插入血管。把神秘的紅色藥劑慢慢推入自己的身體。

    教庭擁有一大批崇信者。

    無論身份高低,職業貴賤,總能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找到幾名虔誠的天主信徒。據不完全統計。舊時代匍匐在十字架前頂禮膜拜的崇信者數量,已經達到了以“億”為單位的可怕數字。如果要從他們當中挑出最虔誠、最狂熱、最執著的狂信者,至少也有幾千萬。

    沒人逼迫他們,在神職人員的誘惑下,他們完全是以自願的方式接受無法預知未來的注射。在信徒看來,這就是對上帝最好的敬奉。

    這是一場大規模的所謂“甄選”教庭沒有對外公布具體選擇的項目和內容,只有那些進入教堂內部的信徒,才有資格成為注射對象。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種半公開,卻又非常機密的狀態下進行著。

    亞岱爾從未計算過究竟有多少人死于這種神秘藥劑的注射。他只知道———聖彼得大教堂地下那個從中世紀就存在的巨大地穴里,填滿了數以萬計的死屍。

    這僅僅只是梵蒂岡範圍內的非精確統計。全世界的教堂里,都在進行著同樣秘密的注射過程。按照教區主教和神父、牧師們的說法———這就是對上帝虔誠的最直接體現。無所不在的神會用這種像血一樣的液體。甄別出能夠繼承最終信仰的崇拜者。

    成為寄生士後,亞岱爾被晉升為教區主教。這固然是因為他適應了病毒的特性,成為強大的宿主,更重要的原因,則是整個教庭的核心人物幾乎全部死光,只能從像他這一類原本就擁有神職的寄生士當中提拔擢升。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教庭上層全部損失殆盡,上至身份尊貴的大主教。下至普通的修士,死者數字足足過六萬。整個梵蒂岡城到處都彌漫著腐爛的氣息,由于死者數量太多,各處公墓和地下停屍間堆滿了需要處理卻又無法正常下葬的死屍。那段時間,包括亞岱爾在內,整個梵蒂網城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從瑞士和意大利征召而來的武裝十字軍,連同直接受教庭控制的教皇衛隊一起,把整個城市嚴密封鎖。無論外界以任何借口要求進入,均被告知︰“梵蒂網城被外來不明病毒感染。為了安全起見,由教宗陛下親自簽封鎖令,嚴禁任何人進入探視。”

    這個借口合情合理。同一時期。意大利南部城市尼卡斯特羅,以及北部邊境小城布魯尼科,同時爆大規模病毒擴散。死亡人數高達二十二萬,相比之下,梵蒂網的封鎖信息對于已經陷入恐懼的世界而言。實在算不上什麼過于重要的新聞。

    那一時期總共有六十多名記者被教皇衛隊殺害,他們的屍體和被感染者的死屍堆放在一起,沒人能夠分清其中的究竟。

    在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成為主教的亞岱爾,從另外一名新晉主教口中。得知了那種神秘紅色藥劑的真正來源。

    那是一名美國信徒對教庭的奉獻物。據說,他本人參與了一項非常機密的生物計劃。最終的研究成果,就是這種類似于鮮血的藥劑。按照這名虔誠信徒的說法———種藥劑擁有的能力只有神聖的上帝才能賦予。因為。。。。。。它可以“降生降死,讓被神靈挑選者,擁有近乎無限的生命。”

    十一月二十五日,在感恩節這天,亞岱爾和另外幾百名新晉主教和神父一起,在梵蒂網宮,覲見了壽齡高達八十八歲的教皇一一本篤十六世。

    在亞岱爾的印象當中,本篤十六世是一個精明強干的老人。睿智、嚴謹、熱情,臉上隨時都洋溢著慈祥溫和的微笑。

    與記憶中不同,那個坐在黃金寶座上的老人,已經喪失了曾經擁有的一切美好特質。他的頭全部掉光,布滿斑禿的頭頂,到處都是指節大小的膿疤爛瘡。浮腫的肌肉和膿癮把整個面部擠壓變形。視力幾乎完全喪失,白得刺眼的皮膚皺縮著,不時可以看到黃綠色的腐液從破裂的傷口里流淌出來,把金色的法袍浸透成散著惡臭的骯髒布料。

    顯然,教皇本人也注射了那種神秘的紅色藥劑。

    可怕的病痛使本篤十六世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依靠身邊近侍的解說。還有幾份提前寫下的文件,亞岱爾多少弄明白了這個即將面臨死亡老人所要表達的意思。

    按照教皇的說法,全能的上帝即將毀滅這個充滿罪惡和骯髒的世界。與《聖經》所記載的上一次洪水的滅世之戰不同。這次上帝會用“充滿光芒的死亡之劍”,重新蕩滌整個人類社會。除了像亞岱爾這些經過特殊挑選的神職者,所有人類都會在這場毀天滅地的戰爭中化為灰燼。而幸存的神職者們所要做的。就是像傳說中的聖人亞當一樣,在死寂無人的未來世界里。重新豎立上帝的神聖威嚴。

    離開教皇宮的時候,亞岱爾清楚地看見本篤十六世眼角流下的淚水。奄奄一息的老人嘴唇翕張著。像是拼命要說些什麼,卻又發不出。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享用過舊時代最後一頓聖誕盛餐之後。亞岱爾和所有被選中者一起。在新任教皇的帶領下,手捧《聖經》和十字架,進入了位于梵蒂網宮地下兩千多米深處的避難所。

    。。。。。。

    陰暗的山洞,數著潮濕霉爛的氣息。

    林翔坐在一塊冰冷平滑的岩石上,透過從洞頂懸吊下來的尖錐形石柱縫隙,望著被濃密烏雲籠罩的幽藍色夜空,清澈如水的眼楮里,慢慢釋放出被迷惑或感染的一絲渾濁。

    二零一五年的平安夜。亞岱爾進入地下避難所的時間,比核戰爆的最終時間只提前了四天。兩者之間根本談不上什麼所謂的誤差,精確得令人感到震驚。

    顯然,梵蒂岡的教庭知道所謂的“最終時刻”。十二月二十八日的全面核戰對于他們來說不是秘密。

    這些身穿法袍,胸前掛著十字架的狂熱信徒,在世界被毀滅之前就進入了地下避難所。至于那種神秘的紅色藥劑,應該就是以R12病毒為原型制成的強化注射液。

    不僅僅是骷髏騎上團,甚至就連教庭都參與到其中。。。。。。

    林翔抬起頭,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亞岱爾———年輕的神職者面色一片坦然,除了眼楮里偶爾會出現一絲淡淡的疲勞,更多的,則是淒然無助的悲傷與痛苦。

    時間,足以讓最可怕的秘密被淡化。

    近一個世紀過去了,舊時代的人類幾乎死絕,自然環境被徹底毀滅。繁華的文明變成殘破的瓦礫堆。曾經的所有秘密已經不再具有保存價值,說出來,比爛在心里成為永遠流倘鮮血的傷痕舒服得多。

    。。。。。。

    除了正規的神職人員,避難所里還有相當數量的管理和維護人員。他們也相信上帝,卻不像虔誠信徒那般狂熱。在亞岱爾看來,他們應該算是崇信者當中,最理智的一批人。

    五年後,新任教皇要求開啟避難所的大門,永遠離開黑暗陰森的地下世界。

    這一要求遭到了避難所管理人員的一致反對。理由很簡單———按照電腦計算,至少需要二十年。輻射塵對環境和生物造成的影響才會弱化到可以勉強接受的程度。現在出去,無疑于自尋死路。

    新教皇是一個瘋狂的虔敬者。他的所有行為依據均來自《聖經》。他翻開聖典當中記載挪亞方舟的部分。怒斥對方的短視和無知。同時聲稱———可怕的災難已經過去,作為上帝在世間的全權代理人,自己有必要走出這里,把慈祥善良的光輝撥灑到每一個需要它的信徒身上。

    與無所不能的神相比,科學無疑是可笑的存在。

    在絕對的權力威壓下,避難所管理者只能屈服。

    連同教皇在內,包括新晉紅衣主教在內的教庭高層,以及各種神職人員和普通避難者,總計兩千六百八十一人,在那一天全部離開了避難所。

    六小時後,兩名因為飲用了輻射水,出現惡心、嘔吐,以及全身大面積出血的神父被送回了避難所。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地下基地管理者作出了令人震驚的決定———關閉避難所大門,銷毀人為控制的所有程序,將最高權限交給電腦,重新設置後的閘門自動開啟時間,向後推移至十五年後。

    從此,開始了一場可怕的災難。

    神職者與管理者迅分裂為兩個立場不同的陣營。前者要求離開,後者則以控制程序失效堅決反對。口頭上的爭吵,很快演變成為武力相向的全面對抗。利用基地內部儲備的武器,管理者向神職者動了全部進攻,神職者則派出經過強化的寄生士進行反擊。兩天後,所有非神職人員均被殺死,基地里殘余的幸存者,只剩下包括亞岱爾在內的一百二十四個人。

    地下避難所,真正變成了傳說中的地獄。

    到處都是屍體,腐爛的氣味充斥在每一個角落。程序被鎖定的電腦。只會按照時間計讀器上顯示的數字。緩慢而堅定地縮減著再次開啟基地的時間。

    基地閘門經過特殊加厚處理,全鈦合金材質就連實力最強的五星寄生士都無法撼動。與科學相比,人類的力量再次顯示出前所未有的弱小。

    食物和飲水的儲備都很豐富。然而活下來的人們卻絲毫感覺不到生存的意義和價值。那個時候,亞岱爾幾乎每天都會呆坐在厚厚的鋼鐵閘門旁邊,把耳朵貼在冰冷的門壁上。傾聽著從外面傳來的每一絲動靜。

    這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折磨。

    活著,卻無法離開。

    沒有陽光,卻能感受到空氣的流動。

    人們嘗試用閱讀書籍和觀看影視作品,或者向上帝祈禱等方法來驅逐內心的恐懼與惶恐。可是每當想起那些在爭斗中被殺死的同伴,內心深處總會不由自主產委出無法遏制的絕望與贖罪感。死者的肉體已經腐爛,森白的骷髏卻保持長時間完整。這常常會使活下來的人忘記現實,產生出自己和死人同在一間墳墓里的恐怖幻境。

    兩個月以後,一名無法承受巨大心理壓力的三星寄生士,用勃郎寧手槍爆了自己的腦袋。

    很快,第一個瘋著出現了。

    緊接著,第一個絕食者被活活餓死。

    第一個沉浸在幻想中,認為自己已經變成天使的神職者,冉斧頭砍下同室居住伙伴的腦袋,把死者的屍體擺成巨大的十字架,高高釘立在屋子牆壁頂端。

    還有人覺得自己化身變成了聖母,在沒有任何人的幫助下,用刀子割掉了自己的男性生殖器。他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懷抱《聖經》和一顆死者骷髏,滿面慈祥地坐在基的大廳的金色十字架下面,把自己癟縮的乳頭塞進骯髒的骷髏嘴里,用無比憐愛的目光望著那顆粒散著惡心腐臭的死人腦袋。。。。。。

    十五年後,當基地閘門在電腦控制下終于冉冉升起的時候,整個基地內的幸存者,只有包括亞岱爾在內的五十二個人。

    雄偉的聖彼得教堂已經不復存在。巍峨華麗的教皇宮變成了一堆廢土。記憶中的梵蒂網城,只剩下一片籠罩在灰暗陰冷空氣中的鋼筋瓦礫。

    亞岱爾忽然現———活著。其實比死亡更加痛苦。

    就在所有人感到迷惘和絕望的時候。一隊身穿綜色戰斗服,胸前繡著金色十字架的士兵出現了。來人自稱是法國教區的教友,按照對方的說法,他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基地,為了把分散在各地的教庭力量集中起來,他們按照戰前分布的坐標,在每一個避難所附近都派出了聯絡人員。

    這些人接管了基地的控制權。和所有同伴一起,亞岱爾被送到了亞洲,成為當地教區的一名神父。在那里,他得到了新法袍和缺少了耶酥的十字架,按照教區大主教的指示,他唯一的任務,就是帶領“從廢墟里重生的新十字軍,用充滿憤怒的上帝之劍,去征服那些被魔鬼統治的邪惡之地。”

    這個所謂的“新教庭”與記憶中的教庭完全不同。

    他們篡改了原有的教義、象征、信念,敬奉者變成了持劍的耶和華。聖子和聖母被取消,傳教的方式不再是感恩和召喚,而是赤裸裸的殺戮和征服。對神靈的祭祀變成了活人,按照《新聖經》里的相關描述,純潔的處女,就是獻給上帝最好的羊羔。

    亞岱爾徹底麻木了。不僅是他。所有從避難所里走出的幸存者 似乎都忘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和信念。他們不再擁有執著的信念,恐懼和死亡已經摧毀了大腦思維中最後一絲良知的存在。野蠻殘忍的殺戮。成為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寄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31 07:13 PM

本帖最後由 ricky94916 於 2011-3-31 07:16 PM 編輯

第七十八節 被虐

    夜色如水。

    林翔的眼睛里看不到絲毫暴虐或者沖動的跡象。冰冷的目光聚焦在亞岱爾身上,仿佛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毫無生命氣息的物品。

    “為什麼要攻擊骷髏騎士團的前沿哨所?”這是他目前最為迫切想弄明白的問題。

    “我不知道。”亞岱爾茫然地搖著頭:“我只是帶領教區配屬的武裝人員,按照規定路線朝這一方向進攻。無論對方是誰,只要出現抵抗跡象,一概格殺。上帝需要純潔的土地。而不是反抗的暴民。”

    “規定路線?”林翔敏銳地捕捉到對方話里的關鍵性詞語。

    “每一個神父或者傳教士。都會配備一定數量的武裝修士。教庭會按照各人的實力和裝備情況。分別指定某一行進路線和方向。這個山谷是南下路線的必經之路,我的小隊只是整個攻擊部隊里的先遣引導部分。兩周後,不少于五百名武裝修士的後繼部隊會陸續抵達 其中至少包括五名神父和二十名傳教士。他們擁有大量武器裝備,甚至可能會配備坦克或者自行火炮之類的重型戰車。我派人偵察過,以山谷那邊的騎士團基地守備情況,根本無法抵擋。”

    亞岱爾說話的速度很慢,吐字清晰,臉上的神情也非常平靜。仿佛是在談及一件與之漠不相互的事情。

    林翔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出奇異的目光。他微皺起眉頭,久久地看著面色趨于麻木的俘虜。

    回答的實在非常詳細,甚至己經遠遠超出了他想知道的范圍。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亞岱爾的嘴唇微微上翹,形成一道很好看的弧線:“你和我一樣,都是來自那個被毀滅的時代。對嗎?”

    林翔沒有說話。他仔細打量亞岱爾身上的每一處角落。銳利的目光慢慢透過皮膚。觀察著肌肉的收縮與釋放程度。骨胳相互之間的銜接與搭配,韌帶的拉伸與身體各部位所在的位置。

    從被俘到現在,亞岱爾表現出的精神狀態顯得很奇怪。如果說之前的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怕死鬼,那麼現在則變得悲觀失望,甚至對于死亡也趨于漠視。從正常的觀點來看。顯然有些不符合邏輯。

    短暫而令人壓抑的沉默過後,確定對方沒有攻擊意圖的林翔緩緩點了點頭。

    “荷荷荷荷!你真幸運。至少,你還沒有變瘋。”

    亞岱爾嘴里發出的聲音在笑,臉上的表情卻無比痛苦:“我所崇信的一切都結束了。教庭,上帝,信仰。。。。。。所有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也許我加入“上帝之劍”根本就是個錯誤。我應該呆在避難所,像那些死去的同伴一樣永遠留在那里。我的神經早已變得麻木不仁,哈哈哈哈!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樣,我竟然親手殺死了那個無辜的女人。用她的身體去敬奉根本就不存在的上帝。。。。。。竟然質疑神的存在,我,我,我還能算是信徒嗎?主啊!寬恕我!寬恕我!求您寬恕我———”

    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嘶啞。精神狀態也陷入歇斯底里的狂亂,言語前後混亂不堪,時而哀求,時而憤怒,企求恰憫禱告的同時,又嘶聲咆哮著拼命咒罵。到了最後,整個人只能無力地癱軟在冰冷的岩石上,衰弱無助的輕聲抽泣著。

    望著亞岱爾失神而充滿渾濁的眼睛,林翔淡淡地搖了搖頭,從坐著的岩石上站起,轉身走向洞口。

    “為什麼。。。。。。不殺了我?”亞岱爾用顫抖的雙手撐住地面。瞪紅雙眼粗聲喘息著:“別告訴我什麼你會遵守諾言之類的廢話。我知道你不相信上帝,更不會以不存在的神靈之名發誓。”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動過想要殺你的念頭。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林翔的眼睛里閃爍著誰也猜不透的複雜目光:“如果你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或許應該去問問上帝。當然,我指的不是那個手里拿著利劍的混蛋。而是一直存在于你心里的真正信仰。”

    “信仰?。亞岳爾愕然,顫聲道:“。。。。。。在我的身上。還能找到信仰嗎?”

    “這要問你自己。”林翔望著洞外黑沉沉的天空,長長地吐了口氣:”其實,它就在你心里最深的地方。”

    亞岱爾牙齒緊緊咬住下唇,分張開的十指。像鋼鐵一樣深深插進泥土深處,整個身體不受控制般地劇烈顫抖著。過了很久,才從緊閉的雙唇間。猛然釋放出充滿悔恨和極度痛苦的哽咽。

    “我得告訴你一件事。”

    望著已經走到洞口的林翔。亞岱爾深吸了一口氣:“在梵蒂網最後一次覲見教皇陛下的時候,他雖然已經病入膏盲,無法發出聲音。可是,從他的唇形變化當中,我還是推斷出他想要說的話。”

    林翔站住腳步,轉過身,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本篤十六世陛下說的話只有一句。”亞岱爾沉默了足足好幾分鍾。終于猶豫地說道:“。。。。。。虔誠的信徒們,我們,都被欺騙了。”

    。。。。。。

    D212基地的司令辦公室里,面帶倦容的,卡耶塔諾像往常那樣仰躺在沙發上。半新不舊的少尉制服罩在下瘦身體的肩膀兩邊,腰腹以下的部分照舊全裸,密生在皮膚表面的細長汗毛順著胸口一路往下卷曲著,在兩條大腿中央形成一團蓬密的聚集地帶。約有香腸粗細的男性生殖器從毛發中央無力地垂落著,乍看上去,活像是被錄皮抽筋之後遢軟在那里的一條爛死蛇。

    一臉肅然的伊文斯上校雙腳並立站在沙發右側。他的站姿如同旗桿般筆直,頭發照例梳得一絲不芶,戴著白手套的雙手十指密閉,緊緊地貼合在褲縫中央的細線上。即便是再挑剔的人,也無法從他標准的軍人形象上找出任何毛病。

    “這麼說,占領哨所的那幫家伙,只有五十個人?沒有重武器。。。。。。也沒有輔助戰斗車輛。。。。。。嘿嘿嘿嘿!簡直是來找死———”

    望著手中的偵察報告,卡耶塔諾忽然爆發出一陣病態的狂笑。他伸出枯瘦的手臂,抓起旁邊桌上一瓶開封的威士忌,把瓶口塞進嘴里仰脖猛灌一氣,帶著幾分明顯的醉意,曲起右手食指,朝站在身邊的伊文斯上校勾了勾,用沙啞的嗓音曖昧地說道:“你,記錄一下,命令整個基地所有戰斗人員做好准備,六小時後出發。向山谷哨所發動全面進攻。把那些戴著十字架符號的家伙統統殺光。一個不留。”

    說到這里,少尉伸出細長的指尖,指著站在面前的林翔,醉眼惺松地說道:“另外,開具一張十萬骷髏元的現兌支票給他。再把他的雇傭兵執照調換為S級別。”

    “十萬?您確定?”巨大的金額把上校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看了林翔一眼,強忍著卡耶塔諾胯間散發出來的腥騷氣味兒,彎下腰湊近少尉的耳朵,皺起眉頭問:“這可是一大筆錢。”

    “很多嗎?我怎麼不覺得?”卡耶塔諾搖晃著身體,用手掌撐住沙發坐直,打了一個響亮而餿臭的酒嗝,從過于寬大的衣服袖筒里伸出干瘦的手臂,輕輕拍了拍上校布滿胡須的粗糙面頰,毫無預兆地冷笑,繼而咆哮道:“你這麼一說,十萬似乎是少了點。給他二十萬,現在就支付。立削!馬上!”

    上校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不再多言,立刻拔腳朝著辦公室大門快步走去。快到林翔身邊的時候,他抬起頭來,用意義莫名的複雜目光看了對方一眼,從鼻孔里發出兩道不太清晰,卻明顯帶有嘲笑和鄙視意味的冷哼。

    “該死的老雜種———”

    卡耶塔諾嘴里的肮髒罵辭,幾乎是伴隨著上校走出房間的腳步聲同時發出。旋即,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臉上的疲倦和慵懶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正常情況下產生的亢奮和激動。

    “二十萬元,S級雇傭兵權限。。。。。。嘿嘿嘿嘿!這樣的獎勵足夠豐厚了吧?年輕的漂亮小子?”

    卡耶塔諾彎著腰,像一條發現美味腐肉的蛆蟲,瞪直雙眼死死盯著林翔健美的身體。沙啞的嗓音仿佛很長時間沒有喝水的干渴者,充滿對甜美甘霜的無比欲求。

    “謝謝!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想先出去了。”林翔雙手背在身後。兩眼直視正前方,面無表情地答道。

    “別急著走———”

    卡耶塔諾的聲音陡然升高。他伸出舌頭舔了舔用人血塗紅的嘴唇,圍著林翔繞了一圈,貪婪無比地望著對方柔軟的面部肌膚,用不無贊美的陰柔語調,赤裸裸也說道:“脫下褲子,讓我看看你的小屁股。如果二十萬不夠。我還可以再加十萬。””

    說著,他急不可待地拎起自己的生殖器,捏在手心里來回搓揉。很快。遢軟的下身竟然硬挺起來。

    林翔平靜地站在那里,用冷如寒冰的目光看著他。不知為什麼,卡耶塔諾忽然覺得有些畏懼。這種奇怪的心理促使他下意識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幾秒鍾後,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高潮了。

    “你這變態的雜種———”

    話音未落,林翔已經閃身轉至側面,狠狠一腳踢在他的右腰。巨大的力量使卡耶塔諾完全喪失了平衡,腳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緊接著腳踝傳來一陣劇烈的撕痛,慘叫著拼命扭過頭看時,只見滿面冷然的林翔正踩住自己的足踝。高高舉起旁邊的皮椅便要砸下。

    卡耶塔諾呆呆地望著椅子從身體上方慢慢墜落,身為寄生士的他完全可以輕易躲過這一擊,進化後的視覺可以捕捉到椅子掉落的每一個細節,在他看來整個過程像電影慢動作一樣遲鈍。但是不知為什麼,他的腦子里絲毫沒有想要閃避的念頭。他只是張大嘴巴,帶著口角流淌下來的涎水,在緊張局促的心理狀態下,隱隱有些抗拒,卻又無比期待地等候著椅子砸落的一刹那。

    “轟———”

    劇烈的痛感刺激著神經,卡耶塔諾忍不住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巨大的響動驚醒了門口的衛兵,當他們拉開房門闖進辦公室的時候。只見下身赤裸的基地司令正趴在地面上,密生著絨毛的臀部表面滿是木屑。幾根鋒利的木刺深紮在細嫩的皮肉間,隨著身體的顫動。傷口也隨之擠壓出幾滴醒目的紅色血珠。

    “出去,誰叫你們進來的?滾!都給我滾———”

    卡耶塔諾像瘋了一樣破口大罵。面面相覷的衛兵只得轉身離開,順手把房門關上。

    “再來一下。好嗎?求你,求求你像剛才那樣再來一次。”卡耶塔諾感受著身體上的痛苦,連滾帶爬起撲倒在林翔腳邊,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呻吟著:“用鞭子抽我,帶刺那種。讓我流血,讓我感到疼痛 讓我發狂。來吧!再來一次!我再給你二十萬,來!快來啊———”

    林翔全身的肌肉像蠕蟲一樣隆起。他強壓下內心深處想要現在就擰斷卡耶塔諾腦袋的沖動,鐵青著臉,咬緊牙齒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顯然,卡耶塔諾是個不折不扣的精神病人。而且同時具有虐待和受虐兩種病變心理。

    林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比迫切地想要殺掉某個人。

    他黑色的瞳孔驟然急縮,緊捏的拳頭使手臂上的肌肉膨脹得無比堅硬。強烈的殺意在大腦意識的深處拼命嘶吼、咆哮。。。。。。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表露出絲毫不快。整個人外表平靜得就像深凝的潭水。沒有任何一絲波動。

    。。。。。。

    寒冷的夜風,從荒涼的平原上空呼嘯而過,一直襲向隱沒在黑暗夜色深處的北部丘陵地帶。

    D212基地燈火通明,幾十輛不同類型的裝甲戰車從倉庫里開出。其中大部分為“斯特瑞克”的標准車型,也有少數改裝成遠距離支援自走炮的變形車,甚至還有兩輛頂部裝有金屬吊臂的戰場維修車輛。它們從基地大門魚貫開出,停靠距離防護電網不遠的空地上,排列成整齊的隊列。

    數百名全副武裝的骷髏士兵集結在基地的廣場上,各小隊指揮官按照順序。向站立在編隊前面的伊文斯上校報告所屬成員情況。幾分鍾後,分成三列縱隊的士兵跑步離開了基地,按照兵種和序列。分別進入戰車車廂或在車隊周圍形成護衛。遠遠望去。就像一台剛剛完成准備工作的巨大戰爭儀器,隨時等待著開始運轉。

    身穿少尉制服的卡耶塔諾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徑直登上個于隊伍中間的指揮車。與平時相比,他蒼白的臉色居然多了一絲難得看見的紅暈。至于這種奇怪顏色的真正來源,很難說究竟是源于戰斗前的激動。還是某種非正常狀態下產生的刺激。

    手持AK100突擊步槍的林翔站在隊伍末端。冷漠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當第一輛戰車緩緩駛入山谷的時候,站在指揮車上的卡耶塔諾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了一眼緊跟隊伍的林翔,充滿異樣期盼的目光里,猛然閃過一絲按捺不住的欲望。

    “別急著離開,嘿嘿嘿嘿!我會讓你的小屁股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享受———”

    。。。。。。

    車隊行進得非常順利。在距離谷口哨所大約還有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四輛裝有一百零五毫米火炮的改裝車穩穩停下,就地形成一個簡單的臨時炮陣,把高高昂起的粗大炮口,指向早已被鎖定的正前方。

    骷髏步兵以小隊為單個迅速散開,朝著目標所在個置迅速突進。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直留在隊尾的林翔什麼時候離開,他順著熟悉的選定路線。像幽靈一樣潛入距離哨所不遠的一個岩洞里。從碎石和雜草下面取出一支早已藏在那里的SSG3000,把槍口從零亂的岩石縫隙中伸出,正對著車隊所在的方向。

    “轟———”

    一發炮彈在距離山洞不遠的地方轟然炸開,劇烈的震動使得地面一陣搖晃。沉睡在山林間的生物被驚醒,警覺的它們成群結隊地逃散開來。紛亂的嘈雜與爆炸的轟鳴交織在一起。掩蓋了所有的異常動靜。

    借助爆炸產生的火光,林翔把卡耶塔諾的腦袋納了高倍瞄准鏡頭的十字中央。隨著手指與扳機的接觸。穿透力巨大的子彈從卡耶塔諾前額鑽進,掀飛了整個頭蓋骨,帶動著整個身體猛然向後仰翻過去,直挺挺摔倒在指揮車廂里。

    “我不喜歡和瘋子打交道。尤其是變態的瘋子。”

    輕若無聲的低喃瞬間被夜風吞沒,林翔的身影靈活地跳出岩洞。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的夜幕深處。

    從亞岱爾身上,他抽取了五十毫升血液。卡耶塔諾雖然是個肮髒的變態狂,但他卻是一個真正的寄生士。

    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盡快返回大隊,拿回本該屬于自己的所有東西。

    二十萬骷髏元,足夠買到百分之百的抗輻射藥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31 07:41 PM

第七十九節 異音

    農密的硝煙從山谷卜空慢慢散開,露出幾縷從厚重雲層遮敞的縫隙中拼命擠出微黃顏色的晨光,半透明的霧氣從山間慢慢飄過,折射出五顏六色的淡薄光暈,給荒涼的大地籠罩上一層看似瑰麗,卻沒有任何實際價值的虛幻彩衣。

    一道十余米的炮彈炸口,把堅固的混凝土圍牆從中部分成兩半,參差不齊的裂口邊緣,突伸出無數彎曲扭繞的鋼筋斷頭,手指輕輕一撥,散碎的水泥塊便悉悉索索地滾落下來。露出一片虛掩在渣石中間的縫隙。

    身穿淺灰色戰斗服的骷髏士兵們。在各幢殘破的建築周圍來回奔忙。他們用各種簡易材料對圍牆周邊的警戒塔進行臨時修補,搬開被炸毀的機槍,重新設置另外的武器。就在哨所中央的空地上。橫躺著五十多具身穿棕色制服,胸前佩有十字架標志的屍體。“上帝之劍”的武裝修士們非常凶悍,這些被狂熱宗教思維占據大腦的信徒,寧願戰死。也不願意向自己的對手主動求降。

    在屍體旁邊一塊經過特別清理的水泥地面上,擺著頭部被徹底炸飛的卡耶塔諾。

    平躺在地上的他保持著筆挺的姿勢,在整齊的尉官制服和锃亮軍靴的襯托下,干瘦的身體倒也多少顯出幾分軍人特有的氣質。遠遠望去。這具失去了頭顱的身體,反倒比那個隨時在辦公室里保持赤裸的瘋子。更加具有視覺誘惑力。

    伊文斯上校以標准的立正姿勢,站在距離屍體五米左右的個置。微寒的冷風從身旁刮過,吹得他灰白的頭發一陣亂揚。包括休曼在內的上百名骷髏戰士列隊站立在其身後不遠的地方。盡管士兵們站姿標准。臉上神情肅穆得無可挑別,可是從他們的眼睛里,卻釋放出毫不掩飾的歡愉和輕松。

    誰都不希望自己被當作玩具隨意蹂躪。複制人也一樣。。。。。。

    半小時後,在傳令兵的帶領下。林翔走進了在哨所里臨時設置的主官指揮室。

    身穿戰斗服的伊文斯上校端坐在木桌後面的椅子上,用冷厲而複雜的目光,默默注視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雇傭兵。過了很久,他才舉起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指了指放在對面牆角的一把木椅,淡淡地說道:“坐吧!”

    “謝謝!”林翔神情自若地坐了下來。黑色眼眸里,閃爍著令人看了非常舒服的和煦微光。

    簡單的開場白過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

    憑心而論,在伊文斯上校看來,林翔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這其中固然是因為他救了休曼小隊。有部分先入為主的個人感官因素。更重要的,還是他面對卡耶塔諾性騷擾和威脅的時候,竟然當場怒起狠狠暴揍了那個變態瘋子一頓。

    這樣的勇氣,上校自愧不如。要知道,卡耶塔諾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基地守備官,還是一名強大的寄生士。而這個年輕的雇傭兵,資料顯示他的實力僅僅只為五級進化人。

    想到這里,伊文斯上校的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

    如果資料可信的話,那為什麼自己絲毫感覺不到對方身上的異能氣息?有許多事情,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想到這里,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塑料膜袋,用手輕輕推到桌子對面,把身體微微朝前傾斜,注視著林翔,說:“拿著,這是你的。”

    袋子里有兩件東西。

    一份標注著“S”符號的嶄新雇傭兵身份證明文件。

    一張用黑色骷髏冉案作為標志的信用卡。

    林翔拿起精致小巧的卡片,捏在手指間來回摩挲著,有種很舒服的光滑質感。

    “按照卡耶塔諾少尉的命令,這些東西是完成委托任務後必須支付的報酬。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上校注視著林翔的眼睛,用絲毫聽不出悲傷意味的語氣認真地說道:“那些該死的宗教信徒實在太可怕了。他們克然派出最好的狙擊手,喪心病狂地殺害了卡耶塔諾少尉。這個仇,我們遲早要報———”

    “應該讓那些胸前戴著十字架的家伙,從地球上永遠消失。”臉上充滿正義感的林翔把信用卡裝進口袋,義憤填膺地舉起胳膊,在半空中使勁兒揮舞。

    “他是一個好人。可惜,死的太年輕了。”

    “應該幫他好好立塊墓碑。”

    伊文斯上校看了看林翔的臉。嘴角忽然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對哨所展開攻擊的時候,你一直呆在我的身邊。是這樣嗎?”

    林翔面色坦然地點了點頭:”我對目標進行過全面偵察,您要求我隨時提供相關情報,以及在地圖上注明火炮攻擊的坐標。”

    “你是一個優秀的士兵。”上校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您是我所見過最稱職的指揮官。”林翔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如果D212基地暫時沒有任務委托,我想到別的地方去碰碰運氣。雇傭兵,也是要吃飯的。”

    。。。。。。

    當林翔開著自己的“悍馬“越野車。緩緩駛出D212基大門的時候,寬敞的車廂里已經裝滿了足夠的補給品和彈藥,他的口袋里也多了兩支帶有骷髏騎士團特殊標記的全抗輻射藥劑,至于那張信用卡里的余額,還剩下整整一半。

    伊文斯上校非常慷慨,他在職權允許的范圍內,讓林翔檢了一個大便宜———單價高達十萬骷髏元的全抗藥劑,只需要半價便可購買。

    這是一種交換,也可以理解為是另類形式的報酬。當然,按照人類思維方式的不同,也可能引申變成其它的,更多的解釋。不管是哪一種理解方式,都無法改變卡耶塔諾少尉戰死的事實。

    。。。。。。

    和來時一樣,南面方向的公路依然保持著曾經的破舊。

    路邊偶爾可以看到坍塌建築留下的痕跡,堆滿亂石和混凝土渣塊的四方形地基表面,從生著幾根從縫隙里頑強鑽出的嫩綠草莖。它們繞過生鏽鋼筋和各種廢舊垃圾共同組成的障礙,稚嫩的身體傲然挺立在輕撫而過的寒冷氣流里,用屬于自己的方式宣告著另外一個季節的開始。

    遠方的道路盡頭揚起片片煙塵,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外形厚重結實的越野吉普由遠至近逐漸放大。帶動著地面的沙塵劇烈顫抖著。

    腳尖輕踩著油門,舒展的手臂控制著方向盤,從窗口疾吹猛掠的寒風撞擊在臉上,帶起一陣如同針紮的輕微麻癢,速度和慣性壓制著隨時想要躁動的身體,卻催促著寬厚的輪胎蠻橫地從路面上飛碾而過,留下兩條平行等距的白色車轍。

    林翔的面色,平靜得如同深凝的池水。誰也猜不透那雙被墨鏡覆蓋住的眼睛里,究竟會透射出什麼樣的目光。

    與舊世界一樣,充滿輻射的廢墟世界,同樣存在肮髒的等級和權力欲望。無論骷髏騎士團還是上帝之劍,林翔與之相比只是一個小角色。雙方誰勝誰負,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他只會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斗,無所謂正義,辦無所謂意義。如果非要在行動和前面加上一個標題化的附綴,那麼只有“價值”這個詞語最合適。

    在那個被毀滅的時代,“主宰世界”一直是陰謀家老掉牙卻又為之奮斗終生的偉大目標。顯然,骷髏騎士團和上帝之劍仍然在繼續著狂妄者的迷夢。它們像凶猛好斗的蟋蟀一樣。在地球這個被自然圈禁的狹窄空間里拼命撕咬,直至傷痕累累,殘肢碎體。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獨占所有的一切。

    如果說這場戰爭是為了爭奪某種利益,那麼林翔可以理解。就像舊時代為了爭奪石油或者其它稀缺資源。超級大國不惜悍然發動戰爭。那麼現在呢?除了輻射,這個世界上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甚至就連乾淨的飲用水和食物都極度缺乏,為了一塊面包或者一口水,流民們能夠以生命為代價去爭取。這種最簡單直接的追求和兩大集團的相互傾碾相比,無疑更能體現利益存在的價值。

    想到這里,林翔不禁心念一動。他松開握住方向盤的右手,從擺在副駕駛座上的背包側袋里,摸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長方形紙質小盒。用牙齒撕開表面的包裝,從裹附在內的亮銀色錫箔縫隙里,露出一片饗黑色的塊狀物體。

    這是一塊骷髏騎士團制造的奶油巧克力。在D212基地可供購買物資的清單上,它被列為級軍糧的附帶品。售價也高達每百克五千骷髏元。

    臨走的時候,伊文斯上校贈送了他五箱物資。除了香煙和酒,其中半數以上,都是這種高熱量的食品。

    嚼在嘴里的糖塊,依然擁有記憶中的味道。香濃,軟滑,甜膩得幾乎讓人忍不住想要落淚。

    足足一個世紀啊!

    騎士團和教庭不缺乏食物和水。它們根本不存在饑餓或者干渴的威脅。這些繼承了舊時代科技文明的大型集團,顯然擁有產量豐富的糧食基地,以及各種完備的資源生產器械。這些東西也許無法養活太多的人。卻足夠養活相當數量的士兵和複制人,用以維持必要的武力和統治權。

    它們之間的戰卓,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土地?

    資源?

    或許,還是與亞岱爾從舊教皇本篤十六世唇形中判斷得出的那句———“我們被欺騙了”有關?

    一股淡淡的興奮和莫名的快感。充斥在林翔的體內。

    那是巧克力產生的效果。這種糖塊含有豐富的苯乙胺,能夠讓人產生足夠的欣悅和愉快。

    亞岱爾和卡耶塔諾的血,他都弄到了。

    血液注入身體的一刹那,林翔明顯感受到兩種截然不同的異能,正被自己的身體貪婪地吸收著。肌肉變得更加強壯,神經反應速度變得更加靈敏,大腦控制並且吸收著這些外來的基因,把它們徹底占為己有。將其中擁有的特質,永遠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亞岱爾的血帶有誘導效果。強化林翔體質的同時,也讓他擁有了一種全新的技能———空氣防壁。

   應該是細胞對空與產生吸附作用。使之在身體周圍大量凝聚後形成沒有實質的氣團,對外來沖擊力量進行阻礙和分解遲滯的一種特殊效果。遺憾的是,林們並不覺得這種技能對實戰有任何幫助。除了引導大量氧氣隨著身體運動,加快補充運動造成的血液含氧量消耗之外,他實在看不出這種異能究竟有什麼用。

    至于卡耶塔諾,則真正帶給他出乎意料之外的驚喜。

    也許是因為自身擁有的顛狂病症。也可能是由于大腦病變組織對寄生病毒的偏向性引導,骷髏少尉的血在溶入林翔體內之後,竟然把思維感知探查的領域極限,足足擴張了三倍以上。同時,林翔的皮膚也繼承了卡耶塔諾那種瘋狂的神經質本性———它變得極其敏感,即便是從遠處傳來的輕微震動,也能夠通過血液流轉和皮膚的接觸,准確分辨出具體的坐標和方位。這種變化帶來的最直接體現,林翔即便是在視覺被完全阻隔的情況下,也能通過身體與地面的接觸,感受到數百米外一只貼近地面昆蟲撲扇翅膀帶起的動靜,准確將其納入射界一槍斃命。

    從卡耶塔諾身上,林翔真正理解了一句舊時代的格言———“即便是個廢物,也有它自己獨特的作用。”

    無論騎士團還是上帝之手,都讓他有種難以言語的厭惡。雖然,這兩個集團當中,並非所有成員都十惡不赦。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放過亞岱爾。但他可以肯定———這個在混亂和死亡的糾纏中,曾經迷失了信仰和方向的男人,應該能夠重新找回被拋棄的善良和執著。

    本質上,他不是個壞人。

    林翔現在只想盡快返回隱月鎮。除了從休曼口中打聽到,可能存在大量同胞的西北方向,這個小鎮是他在這個時代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他存在和戰斗的最直接促進劑。

    況且,他答應過王彪,盡快帶回珍貴的百分之百抗輻射藥劑。這也是送給那個即將出世孩子最好的禮物。

    。。。。。。

    茫茫平原上,越野車以穩定的速度奔馳著。車尾斜拖著濃密的塵柱。隨著空氣的稀釋和車身距離迅速拉遠,這條灰黃色的霧狀體也像倍受刺激的男性下體一樣,逐漸變粗,增大。在釋放完所有的內容物之後。徹底消散在微冷的空氣中。

    忽然,從車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中,林翔敏銳地捕捉到一絲異樣的聲音。

    他用力踩下刹車,被強行制止的速度的越野車,在巨大慣性的推動下。車尾猛然向前斜移過去,伴隨著橡膠輪胎與地面刺耳的摩擦,車身在公路上原地掉轉一百八十度。穩穩地占據了道路的左邊。

    干燥的冷風仍在勁吹,它們裹挾著細密的沙塵,把戰斗服上每一處縫隙吹得鼓漲起來。這些沒有實質的氣流像鬼一樣呼號著,從空蕩蕩的荒野上席卷而過,吞吸著所有能夠被帶走的東西,瘋狂地卷向遠方,永遠不再回來。

    越野車的發動機徹底熄火,林翔閉上雙眼,仰靠在高過頭頂的駕駛座上,釋放出全身上下每一個具有探知能力的細胞,默默地感受,辨別著除了風聲以外所有的動靜。

    他確定自己肯定聽到了什麼。那個聲音很很模糊,被狂暴的風聲一卷而過,可它確實存在。。。。。。

    突然,他猛地睜大雙眼,右手飛快捏緊插在車鎖里的鑰匙,朝著順時針方向用力旋轉,左腳升起離合器的同時,右腳也不失時機地將油門狠踩到底。越野車像發現獵物的餓獅一樣狂吼怒叫著,隨著後輪飛速旋轉,在地面刨出滾滾煙塵,帶著無法抑制的劇烈震顫,以高到可怕的速度一頭沖下公路,朝著被模糊山脈邊緣占據的地平線疾馳。

    面無表情的林翔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抓起擺在駕駛座旁邊的AK100突擊步槍。利用油門和速度短暫控制車身的同時,飛快拉開保險,把冰冷的槍口高高斜架在右座敞開的擋風玻璃前面,飛快旋轉方向盤穿過稀稀疏疏的灌木叢,從布滿沙礫的貧癮地面直碾而去。

    這一次,他清楚地聽到了那個依稀可辨的聲音。

    從複活到現在,林翔只陣到過兩種語言。

    一種是號稱舊時代使用區域最廣的英文。

    另外一種,則是使用者數量最多,表達意義最為豐富,也最複雜的中文。

    他聽到的那句簡短呼喊屬于後者。其中所代表的意義也非常明確。

    “救命,救救我們———”

    也就是說,那些發出絕望呼喊的求救者和自己一樣,都擁有同樣的黃皮膚,黑眼睛。...<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4-1 02:29 PM

第八十節捕捉

    山脈長而平直的線條。把堡遠的天空和地面連接在一起,荒野上空盤旋著濃密的雲層,兩個形狀粗鈍的山峰沉默在地平線中央,如同死亡怪獸的雙眼,貪婪地掃視著視線范圍內所有的生物。

    三個步履蹣跚的身影,從荒野西面踉蹌著走來。沉重的步子踩在松軟的沙地表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領頭的是一個身材偏高,體形干瘦的中年男人。他上身穿著一件滿是汙潰的破舊西服,大面積的布料已經瓤化,左邊的衣袖完全脫落,露出穿在里面一件布滿破口和裂縫的淡藍色襯衫。下身的棕灰色褲子磨損嚴重,膝蓋的位置徹底洞穿,露出兩塊黃黑色的干燥皮膚。左腳套著一只沾滿泥漿,前端已經豁口的旅游鞋,右腳則纏繞著幾根破爛的布條,勉強保護著赤裸的足底盡量減少與地面的接觸。

    一個渾身裹著厚重氈布的女人。走在距離他不遠的右邊。她走得很吃力,體力似乎已經完全透支,劇烈的喘息使她不得不拉下遮在鼻唇位置的黑布,從冰冷的空氣中拼命呼吸著自己迫切所需的氧份。比起旁邊的男人,她的身形瘦得越發厲害。尤其是挺立在面頰兩端的骨節。在癟縮凹陷的肌肉襯托下,使整張臉看上去活像是瀕臨餓死的包皮骷髏。

    男人左邊,是一個混身都裹在黑色氈毯里的瘦小身影。從身材判斷。年齡應該在八,九歲左右。相比兩個大人,他穿得更加厚實,衣服的質料也更好一些。雖說不太合身,卻能夠保證足夠的暖和。

    顯然,大人對于孩子的關愛程度,遠遠超過自己。

    男人艱難地邁著步子,看得出,他想盡量走快些,而單薄的身體和劇烈損耗的體力卻不允許他這樣做。他死死幕緊左右雙手牽住的女人和孩子,踉踉蹌蹌地朝著往前走著,仿佛是喝醉了一樣,身後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腳印。

    他們的的臉色白得可怕,落滿灰塵的睫毛下面,失神的眼睛里布滿密集的紅色血絲。口鼻間呼出的白色熱氣粗重得如同久治沉癌的哮喘病人,干裂的口唇在微冷空氣中不斷微顫,透過覆蓋在表面已經凝結成癡的疤塊,可以豐楚地看見一道道形如樹枝般分叉的嫩紅色新鮮肉膜。

    男子從背包里取出一個形狀扁平,表面殘留標簽勉強可以看出“漂白劑”幾個字的塑料瓶子。擰開還算乾淨的瓶蓋,下意識地狠狠干咽著如同被火焰燒燎的喉嚨,卻把瓶子轉手遞給了旁邊的女人。

    淡藍色的瓶身似乎充滿了無限誘惑。女人呆滯的目光與之接觸瞬間。突然釋放出前所未有的渴望和意外的神采。她伸手接過瓶子,猶豫片刻,帶著一絲頗為難受的掙紮和果決,用干粘的舌頭使勁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轉身把瓶子遞給了對面的孩子。

    “喝吧!”

    女人的聲音虛弱得過于嘶啞,其中卻明顯能夠聽出帶有愉悅性質的愛。

    一張稚嫩的小臉,從裹住頭部的黑布里要出。

    孩子的皮膚很粗糙,這是輕度輻射症的最直接體現。雖然臉蛋上沾染了一些淡淡的汙潰,卻有著很好看的眉毛和堅挺的鼻梁,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里。擁有著與其年齡毫不相稱的堅決與執著。

    湊近瓶口,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化學制利的味道。

    里面盛裝的液體隱隱有些陳舊的氣息,卻還維持著能夠飲用的程度。少量殘留的漂白劑可以保持水質長時間不會腐壞,盡管它們來自近百年前的舊時代,卻多少還保留著少許應有的效果。至少,比荒野上隨處可見,汪集在土坑里充滿輻射的黃綠色腐水要好得多。

    瓶子里的水很少,輕輕搖晃,就能發出空洞的悶響。

    這是他們最後的水。

    孩子只抿了一口,就把瓶子重新交還到男人手里。算不上甘甜,卻彌足珍貴的液體慢慢浸潤著急需補充水份的身體,由此產生的精力催促著肌肉和骨胳爆發出更加強大的力量,男孩近乎凝固的腳步,也走得更快了些。

    “我們得再走快一點!快!”

    男人用虛弱的語氣說著。他忍受著過于疲勞給肌肉帶來的酸漲和疼痛,邁開微晃的腳步,拖著緊拽在兩只手上的女人和孩子,掙紮著向前挪行。他的身體已經趨于崩潰的臨界點、干渴、饑餓、疲勞。。。。。。無數種負面效果爭先恐後地占據著肌肉和神經,肆無忌憚地吞噬著微不足道的精力。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近乎麻木。

    但他還是機械地向前邁動著步伐。

    來自身後的危險,正在臨近。

    如果有足夠的水,加上一點點補充精力的食物,或許可以逃過一劫。遺憾的是,除了疲憊不堪的身體。他們什麼也沒有。身後的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于距離的關系,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幾分鍾後,鞋底與地面的撞擊已經清晰可辨。其間還攙雜有簡短的交談和粗重的喘息,它們椏互交織在一起,朝著這邊迅速湧來。

    從位置和聲音來源判斷,追擊者的數量應該在五個人左右。

    男子的面色陡然變得白,他拼命拽緊女人和孩子,體內猛然突生出股莫名的力量,催促著他像瘋狂的野馬一樣,在枯死的灌木和半干的地面上前行。從背後望去,歪扭的身體仍然保持著無力的搖晃狀態,腳下移動的速度卻比剛才顯然要快了一些。

    遺憾的是,與精力充沛的追擊者相比,這樣的速度還不夠。

    一條黑色的身影從灌木叢里猛躍出來,帶著百米沖刺的速度向前狂奔。一直沖到超過三名逃亡者身前數米的地方,這才停下腳步,大口喘息著,橫攔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在黑色戰斗服的包裹下,全身凸顯出鐵塔一樣的沉實。帶有歐裔人種的白色面頰因為憤怒而扭曲著,長滿淡黃色細毛的粗厚手掌里,緊握著一枝上滿子彈仿制步槍。

    “該死的黃皮豬!跑啊!繼續跑啊,混蛋———”

    壯漢怒氣沖沖地咆哮著,揮舞著手里的武器,以誇張的身體姿勢走上前來,高高輪起右手的槍托,照准中年男子干瘦的頭部狠狠砸下。沉重的撞擊與淒厲的慘叫糾合聲中,兩顆碎裂的牙齒從男子的嘴唇崩出。帶著一絲鮮紅粘粘的血線,遠遠飛進數米開外的亂石堆里。

    “杰克,你他媽的下手輕點。活著的奴隸才賣得上價,死人只能賣給肉類收購站。到時候還賺個屁的錢———”

    隨著灌木叢中一陣悉索,一個同樣身穿黑色戰斗服,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現在逃亡者的視野里。他的脖子和臉上布滿條條隆起的肌肉。幾道形狀不一的疤痕交錯覆蓋在上面,使其整個人看上去,顯得越發猙獰。

    他只有一只眼睛———條斜綁在額頭上的黑色罩帶,正好遮住了左眼所在的位置。

    與此同時,另外三名追擊者也已經出現。他們從各自所在的方向慢慢聚攏過來,形成一個不太規則的圓,把三名絕望的逃亡者死死圍在。

    被叫作杰克的粗壯男子猶豫片刻。把已經輪起的槍托重新放回原來的個置。他心底的怒火顯然還沒有平息,為了發洩,他抬起右腳,把沉重肮髒的軍靴踩在奄奄一息的男人臉上,把對方的頭顱用力碾進松散的沙土里,像野獸一樣狂怒地吼道:“居然害得我追了那麼遠的路。如果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老子現在就割掉你的腰子嫩炒了下酒———”

    “夠了,消消火,沒必耍和錢過不去!”

    獨眼男子大步走上前來,一把抓住女人瘦弱的胳膊,蠻橫地撕開裹在頭上的氈布,用粗壯的手指捏住她的盞骨用力向下扳開,細細打量一番後,殘忍地笑道:“長相一般,不過沒有輻射病,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說著,他蹲下身,用同樣粗暴的力量抓過畏縮在女人身後的男孩。雙手抓住黑色毛毯靠近領口的部分。用力一撕,把整塊毯子扯成零散的碎片。

    男孩微黃略白色稚嫩上身,頓時完全裸露在寒冷的空氣中。

    “還行,傑斯應該喜歡這種長相不錯的小子。動個小手術把,辜丸切掉,用激素養上幾年,就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

    說著,獨眼男人頗為不爽地狠啐了一口:“媽的,我們拼死拼活,弄到的錢還趕不上這家伙做手術賣小妞的報酬。這鬼世道,真他媽的不公平———”

    他隨即從背包里拿出一捆繩子,扔到旁邊一個黑衣人的腳下:“把他們都捆起來,綁緊一點,動作快一些,爭取日落前趕回營地。”

    衣衫襤褸的男人從沙地里被拎起。結實的繩索把兩只無力的胳膊反綁在身後。也許擔心他再次逃跑的緣故吧!強壯的黑衣人把手指粗細的繩子在他的脖子上又繞了一圈,只留出勉強能夠呼吸的空間,打結,拽緊之後,把多余的繩頭拉到女人身邊,與捆綁在她身上的部分緊密地栓系著。。。。。。最後。身材瘦小的男孩也被綁住雙手,與自己的父母捆在一起,形成一條不太規則的直線。

    與滿面悲苦的女人相比,男人臉上充滿了近乎麻木的絕望。牙齒被砸飛的位置,嘴唇已經變得紫黑腫脹。他沒有求饒,也沒有說話,無神的目光掠過走在身前的捕奴者,一直投向遠處蒼茫模糊的山脈。

    他很清楚,落到這些家伙手里,會有什麼樣的可怕結局———尤其是那個凶神惡煞的獨眼男子,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

    想到這里,他全身忍不住一陣顫栗。他絲毫沒有勇氣再想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接受這種痛苦卻又無法改變的悲慘命運。

    忽然,衰弱無力的男人胸脯像氣球般膨脹起來,細長的脖子也陡然變粗,從其表面橫過的繩索在皮肉間勒出一道密實的印子。他鼓起全身最後的力量,仰面朝天爆發出淒慘無比的哀嚎。

    “救命!救救我們———”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押解俘虜的武裝捕奴者們一驚。他們迅速分散開來,躬著腰,把各自的武器平舉至胸前,透過槍口瞄准的方向,朝荒無人煙的曠野上來回搜索巡視。直到確認沒有任何潛在危險後。這才帶著虛驚場的恍然和發貨被騙的憤怒。罵罵咧咧弛回到隊伍里。

    “你他媽,的鬼叫些什麼———”

    獨眼男人暴怒地咆哮著,伸出粗壯的胳膊抓緊中年男子的衣領猛烈地左右搖晃,指著旁邊被捆綁住的女人。用充滿威脅意味的口氣怒不可遏地連聲罵道:“叫破嗓子也沒人會來救你,省下力氣給老子走快點兒。否則,我就讓這里所有的人,當著你的面把這個,婊子全部輪上一遍。她雖然長得一般,卻沒什麼肮髒的爛病。對于免費能上的女人。我們一般不挑食。”

    中年男子徹底絕望了。他甚至想到了自殺。落到這些人的手里,死了,比活著要好得多。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越來越沉重的暮色降臨在蒼茫的大地上。周圍的景色似乎完全凝固,一團團叢生密簇的灌木看起來都一模一樣,遠處的山脈只剩下模糊不清的黑色線條。

    風,變得更冷了。

    遙遠的黑暗中,突然亮起兩團刺眼的白光,明晃晃的,沖著這支人數不多的小型隊伍直射過來。

    獨眼男子緊皺著眉,左手舉到與額頭齊平的個置,用伸開的手掌遮住過于強烈的光線。

    透過指間的縫隙,他已經看出那是兩團亮得過于戧眼的大功率車燈。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耀眼的光團變得越來越大,甚至可以看清楚模糊的車身和車頂平射過來的一排強光。車子行進得速度非常快,即便是在野外,仍然能夠從地面沙石的震動。感受到引擎爆發出的怒吼和狂放。

    像一道迅捷而馳的狂風,粗大堅固的輪胎野蠻地碾壓著脆弱的灌木。車轍兩側飛起無數細小的沙石。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殺車摩擦,龐大的越野車在松軟的地面上直接碾出一條寬敞的大道,最後才在超過捕奴隊數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發動機依然在囂張地咆哮著。

    林翔右手扣在AK100的扳機上。把烏黑的槍口斜指向地面,左手推開車門,雙腳微曲,從駕駛座上走下,穩穩地站在潮濕的沙地上。

    獨眼男人的面色鐵青。雖然他拼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身體仍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他很清楚,在這個物資貧乏的時代。擁有車輛,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可不是一輛普通的越野車。車身周圍不僅加掛著防彈裝甲,車頂還架著一挺十二點七毫米口徑的重機槍。從掛在槍身表面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零件來看,這東西顯然能夠遙控操作。最令人恐懼的是,粗大的槍口,整死死瞄准自己所在的位置。

    車輛和武器,代表了權勢和力量。這就是荒野住民的最基本認知。

    對方只有一個人,可是獨眼男子卻並不認為自己一方占有優勢。這個充滿輻射的世界有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敢于獨自在夜間開車穿越荒野的人,絕對比外表看上去可怕得多。

    雖然,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臉上的皮膚比酒吧里最漂亮的娘們兒還嫩。

    “嗨!天氣真好。不是嗎?”

    閱曆豐富的獨眼男子迅速做出了判斷。他把手中的防止M16背在肩上。用粗短的手指從衣服口袋里,費勁兒地摸出兩只被揉得皺巴巴的香煙,估算著腳步,走到距離林翔差不多半米遠的地方,拈著一支遞過。隨時帶著粗口的嘴里熱情地打著招呼,就像是長時間未見的老友在相互攀談。

    他沒有從林翔身上感受到任何異能氣息,卻看見對方身上穿著一套做工精美,質地優良堅韌的高級戰斗服。借助車燈發散開來的光線,甚至可以清楚看到裝在膝蓋和手肘的高彈橡膠防護裝置。光是這身行頭。絕非自己身上用麻布制成的粗糙裝所能相比。

    眼睛再一次以優秀的視力證明。單純的精神感應能力不足以為信。

    “你們是雇傭兵?哪一個公司?”

    滿臉平靜的林翔接過香煙,看了一眼對方戰斗服左胸上的標志———那是一個被兩把騎兵軍刀從左右兩側分別插入其中的盾牌圖案。

    “我們是費迪南德公司的雇傭兵。”獨眼男子也看到了對方脖子上掛著的傭兵銘牌,心下大定的他劃燃火柴,分別給自己和林翔點上。又從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身份證明卡,順手遞了過去。

    “安德烈。克瓦爾拉德。隸屬于費迪南德公司,B級雇傭兵。”

    默念了一遍卡片上的文字,林翔輕點了點頭。目光隨即膘向隊伍中央被綁的三名俘虜,慢慢地問道:“他們,是什麼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4-1 02:29 PM

第八十一節 人類

    “那是我們抓到的奴隸———”

    彼此同是傭兵的身份,讓安德烈心里潛在的敵對感緩解了不少。荒野上的人都會按照規矩辦事,傭兵也一樣。銘牌和執照一樣,既然對方有來曆,就證明他不能算做是危險的陌生人。

    “奴隸?”

    林翔淡然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黑色的眼眸在夜幕下像寶石一樣純淨。他轉過身,指著俘虜當中滿面絕望的女人和孩子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只有暴民才能被當作奴隸出售。她們,也是暴民嗎?”

    “強壯的暴民的確可以賣到好價錢。但這些家伙通常都是群居,而且具有很強的攻擊性。除了大型捕奴團或者公司組織的規模性戰斗,普通的傭兵小隊根本不可能招惹他們。”安德烈耐心地解釋道。

    “所以,你們就捕捉流民當作奴隸出售?”林翔的話不疾不徐,聽起來甚至有些漫不經心。

    雇傭兵通常不會把流民當作捕捉對象。恰恰相反,二者之間的關系應該說是彼此合作更為貼切。正常情況下,外出執行任務的傭兵都會選擇流民營地補充給養。和大城市相比,流民提供的食物和飲水雖然品質粗劣,價格卻相當便宜。

    運氣好的話,甚至可以花很少的錢在營地里找到健康的處女,以及從廢墟里偶然獲得的舊時代陳酒。流民們也非常歡迎傭兵與自己進行物資交換,武器、藥品、,子彈、衣服、,食鹽。。。。。。這些在野外很難弄到的生活必需品,在流民看來其實比鈔票還管用。在沒有地圖,單純依靠步行的情況下,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遇到下一個城市或者聚居地。用多余的資源交換簡單的必備品。也是一種不錯的補充方式。

    偶爾也會有某些過于貪婪,無視規則的傭兵肆意捕殺流民。那畢竟是少數,大城市的奴隸市場往往不會接受這種非正常來源的人口交易。各機構和企業也明確規定禁止以流民做為俘奴。不過,在利益刺激下,仍然有利欲熏心之徒會私下進行交易。只要有潛在的買方市場。這種肮髒的地下活動永遠也不會禁絕。

    這番話,顯然把他們歸類于那些貪婪的黑心傭兵之列。

    安德烈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不僅是他,站在旁邊的另件幾名傭兵也改變固定的位置,他們神色不善地端著槍,分從四周慢慢貼近越野車,以林翔為中點小心而巧妙地包圍起來。

    “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樣的。”

    安德烈盡量壓制著內心的憤怒,臉上的橫肉和傷疤因為緊張相互擠壓在一起,幕露在面部的神情卻顯得凶殘而猙獰。如果換了另外一個人,他早就舉起手里的槍直接扣動扳機。可是現在不同。他無法看穿林翔的真正實力。對方銘牌上匆著索斯比亞標志和代表等級的“A”字符號,以及那輛價值昂貴的武裝越野車,都促使他在最短的時間里,做出最符合彼此身份和利益的回答。

    他的外表粗豪,內里卻是一個非常謹慎細致的人。否則,也不可能成為這個傭兵小隊的頭兒。

    “事實上,這些人是我們花錢購買的貨物。”猶豫片刻,他選擇說出實情。與潛在的未知危險相比。面子又算得了什麼呢?何況,對方也只是在誤解事實的情況下,說出那番無理的話。

    林翔雙眉一皺:“貨物?”

    安德烈沒有立刻做出回答。他微眯起僅剩的左眼,仔細地盯著林翔。老練而不失狡猾的目光掃過骷髏騎士團的制式作戰服,隨即落在對方手中威力強大的比步槍上,停留片廢,順著視線的角度再次偏移,目光焦點與越野車再次接觸的瞬間。眼里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他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變化,而是略側著臉,沖著已經慢慢挪到林翔身後的傭兵連罵帶喊地吼道:”杰克,你他媽的站在那邊做什麼?還有你們,全都給老子過來———”

    遠處的傭兵略微猶豫了一會兒,隨即離開各自選定的位置,回到三名俘虜旁邊。他們臉上的神情依然帶著生硬和警惕。看上去,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林翔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拉起AK100的保險,把暫時不再具有威脅力的步槍放回越野車的駕駛座上。

    雇傭兵們選擇了不再敵對。自己也必須做出對應的舉動。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絕對安全。對方隨時可能突然發難,而林翔身上也帶著威力驚人的M500手槍和足夠的子彈。

    “現在,我們應該可以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了。”林翔的舉動,讓安德烈高懸的心多少放下了一些。他拉開胸前的衣袋,想要再拿出兩枝香煙作為談話前必要的交流手段。卻意外地發現:先前那兩枝煙,已經是最後的存貨。

    看著他臉上尷尬的表情,林翔微微一笑,伸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包未開封的“Manlbono”遞了過去。

    “嘿!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

    安德烈驚喜地撕開煙盒表面的封條。從中抽出兩支,劃燃火柴分別給自己和林翔點上。又從紙盒抓出一半煙卷塞進口袋後,這才把所剩不多的幾支扔給其他傭兵,轉過身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把目光投向旁邊被繩索捆綁的三名俘虜,壓低嗓子說:“這幾個家伙的確是我購買的貨物。為了得到他們,我整整支付了一千八百費迪南德元。”

    “誰賣給你的?”這是林翔最關心的問題。

    “兩天前,我接到一個勘探指定區域的D級任務。報酬不多,只有一千費迪南德元。在回來的路上。也就是昨天,遇到了一個中等規模的流民營地。在那里,我們用子彈和鹽換到了所需的食物和水。晚上休息的時候,一個看上去似乎是營地領頭人的家伙找到我們,聲稱有一批奴隸要出售,問我有沒有興趣和他進行交易。”

    說著,安德烈把煙頭斜叼在嘴邊。空出雙手煞有介事地比劃著:“你知道,荒野上的人往往會把小孩子當作商品出售。這種事情我見的多了,那些該死的小鬼會滿臉可憐相求你買下他,只要付了錢,他們頂多跟著你一個晚上,就會瞅准空子偷偷溜走。這種交易和詐騙其實沒什麼分別。我當時就拒絕了那個家伙。但他並不死心,聲稱被出售的奴隸不僅僅只是孩子,還包括另外兩個大人。照這麼一說,我才多少來了興趣。”

    “然後呢?”林翔點了點頭,小慢慢吸著手中的煙。

    “看過貨,我也覺得還可以,交易就這麼談定了。意外的是,到了半夜,他們居然悄悄割斷繩子從營地里溜了出來。很幸運———杰克精于追蹤。否則的話,這次投資就全部打了水漂。足足一千八百費迪南德元啊!那可是我們幾個人身上所有的錢。”

    安德烈說這番話的時候非常小心。

    看得出,林翔對這三名俘虜有種莫名的好感。因此,他沒有像往常那樣,使用任何帶有侮辱性詞語的粗口。同時,盡量把所有責任往營地售奴者身上推。

    最大限度追求利益,同時把責任和危險最小化。這就是雇傭兵的生存守則。

    林翔抬起頭,用深邃的目光仔細捕捉著安德烈臉上的每一絲變化。發散開的感知意識搜索著對方肌肉漲縮,血液流速,眼睛與皮膚這些敏感部位的細微差異。如果對方在撒謊。他會毫不猶豫拔出槍來把五名傭兵當場射殺。反之,他會用另外一種屬于自己的方武解決這件事。

    短暫的沉默過後,林翔收回目光,聳了聳肩:“我想和你做筆交易。能把這幾個人轉賣給我嗎?。

    話一出口,安德烈等人的臉上。頓時浮現出非常古怪的神色。

    林翔的要求,其實已經在傭兵們意料之中。但他們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沒有使用武力威脅。而是用商量的口氣請求交易。

    安德烈有些驚訝,被疤痕圍繞的獨眼里,隱隱閃爍著興奮和殘忍的沖動。

    雇傭兵從來就只相信實力。像這種商談的口氣,只有弱者才會使用。

    已經按捺下內心狂暴欲望的安德烈,忽然覺得身上有些躁熱。目光也重新變得猙獰起來。那輛價值昂貴的越野車仿佛已經變成他的座駕。那件質地優良的淺灰色戰斗服,仿佛也已經穿在自己身上。

    自始至終,仲都沒有從林翔身上感受到任何異能者的氣息。

    也許,這就是一個運氣好得不的了,突然間因為某種緣故發了大財。喜歡在晚上開車出來閑逛的普通人?

    伸出肥厚的舌頭,舔了舔嘴唇,安德烈下意識地把右手伸向背在肩膀上的仿M16。就在手指即將與槍身接觸的一殺那,他突然驚恐地發現———站在半米開外的林翔竟然消失了,被車燈籠罩的地面上,只留有一道正在迅速變得模糊的殘影。

    十幾米外的地方,林翔走近簇擁在一起的三名俘虜。他拔出別在腰間的匕首,用力割斷捆綁在對方身上的繩子,微笑著把一瓶貼有黑色骷髏標簽的無輻射淨水,遞到胳膊已經松開的男孩手里。

    沒有人看清楚他的動作,整個移動過程簡直快得可怕。所有人都驟然感覺到如山般沉重的壓力,甚至連呼吸都完全停滯。原本躍躍欲試的雇傭兵們面色一片慘白,望向林翔的目光早已沒有絲毫敵意,取而代之的,是看待死神般的畏懼和驚恐。

    他們很清楚這種驚人的速度意味著什麼———這個黃皮膚的年輕人絕對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只耍他願意,頃刻之間就能殺光整個傭兵小隊。

    “這家伙的能力究竟是多少?七級進化?八級?九級?或者。。。。。。還要更高一些?”

    安德烈臉色一片鐵青,覆蓋在瞎眼上的布質黑罩隨著面部肌肉在劇烈顫抖。林翔展示出的速度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驚,不僅徹底打消了他剛剛冒出苗來的邪惡念頭,也讓他重新擺正了彼此之間的身份和位置。

    “能把他們轉賣給我嗎?”

    林翔的問話,使安德烈從沉迷的幻想中徹底驚醒。擦掉額頭上滲集的冷汗,他忙不迭地連聲應道:”“行。行,沒問題。”

    “我只有這種鈔票。不知道它和費迪南德元的兌換比例是多少?”說著,林翔從口袋里摸出一疊表面圖案基本為黑色的骷髏元。

    “這可是真正的硬通貨,比其它公司發行的貨幣值錢得多。按照公開的價格,兌換比例大約為一比二點二左右吧!”安德烈吞著口水。滿面驚歎地接過一張黑色鈔票。在手掌心來回摸索著其中固定的防偽標志。另外幾名傭兵也圍上前來,好奇地爭相看著。

    林翔數出十張一百面額的骷髏元遞了過去。

    “這。這太多了點。”安德烈舔著嘴唇,頗為不安地看了看他。購買三個奴隸,他只花了一千八。還是費迪南德公司發行的鈔票。

    “下次有機會再遇到的話,你請我喝酒。”林翔笑了笑,把錢直接塞進對方手里。側身從傭兵群里繞過,徑直走到越野車旁邊,拉開車門,取出幾瓶乾淨的無輻射水和面包。

    他可以毫不費力地殺光這群雇傭兵。但是這樣做沒有任何好處。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從繩索里解脫的中年男子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他下意識地接過林翔遞到手里的水和面包,蒼白的面頰上滲出幾分激動的血色,翕張的嘴唇里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身旁,渾身顫抖的女人把男孩緊緊摟在懷里。用充滿感激的目光盯著林翔的身影,嘴唇和鼻子緊貼在男孩柔軟的頭發上,無聲地哽咽著。

    “媽媽。喝水。”男孩把手里的瓶子遞到女人面前。和上次一樣。他只喝了很少的一口。

    盡管,他也很渴。

    。。。。。。

    天色已經全黑,深沉的夜幕籠罩著荒野。在這個寒冷的夜晚,空氣里始終都彌漫著一股令人沉郁的氣息。

    安德烈把鈔票小心翼翼地塞進衣袋,最後吸了一口已經燃至嘴邊的“Manlbono”香煙,把潮濕的煙頭用指間夾住,朝著遠處的灌木用力彈出。黑暗的夜幕下,頓時閃過一道飛熒般的弧線。

    “你打算怎麼安置他們?”他揉了揉凍得有些發僵的鼻子,望著已經坐進駕駛室的林翔,認真地問道。

    “他們也是人,也有活下去的權利。”林翔平靜的給出了一個並不確切的答案。

    安德烈緊了緊肩膀上略微有些松垮的槍帶,皺著眉,很不理解地問:“我一直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救他們?別告訴我你是為了錢。這種話,連鬼都不會相信。”

    “因為他們和我一樣,都有同樣的黃皮膚和黑頭發。”林翔淡淡地笑著,隨手擰轉鑰匙,發動了引擎。

    他沒有撒謊,這的確是真實答案。

    “就因為這個?”安德烈不太死心。他覺得內心充滿了迷惘和茫亂。林翔的舉動徹底打破了他對荒野和世界的認知。或者應該說,與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根本格格不入。

    “怎麼說呢。。。。。。如果有一天,你也遇到了與他們同樣的遭遇。我也一樣會救你。”正了正擋風玻璃前的望後鏡,林翔認真地說道。

    安德烈一怔,隨即急切地追問:“真的?”

    “真的。”林翔肯定地點了點頭。

    “為,為什麼?”魁梧的獨眼傭兵有些驚訝,也有些欣喜。甚至。還有一種莫名的快慰和沖動。

    “安德烈。克瓦爾拉德。”

    林翔從半開的車窗里探出身來。很意外地叫出他傭兵證明上標注的全名:“人類,是一個主觀詞。這個詞語也許有很多種解釋的方式。但是我認為————人類的定義里。至少還包含有一些同情心,還有一絲必不可少的仁慈。。。。。。你,我,他們,都是人類啊!”

    燈光能夠照射的范圍,很快隨著遠去的越野車變得越來越車尾揚起的煙塵,也被黑暗和光線迅速吞沒。

    神情茫然的安德烈站在微濕的沙的上,默默地望著已經遠去的模糊車燈,被粗硬胡須覆蓋的嘴唇,緊抿成一條不會彎曲的直線。

    不知為什麼,他有種很想哭的感覺。

    杰克把槍橫扛在肩膀上走了過來。奇怪地看著他:“頭兒,先回營地吧!這個時候在外面晃蕩,可不太安全。”

    安德烈沒有贊成,也沒有反對。他默默地朝前走著,自言自語地喃喃:“他。。。。。。說的沒錯。”

    “他說什麼了?”杰克上前幾步,饒有興趣地問。

    夜風很冷。安德烈卻覺得,自己的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異常的溫暖。

    “他說得沒錯。我們,都是人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4-2 05:45 PM

第八十二節 夜談

    冬天帶給人類的,不僅僅是寒冷。

    重度輻射區與核爆區域內的輻射塵,會陸著風的席寒和地面積液蒸發。被囊挾著升到高空,形成厚重烏黑的輻射氣流層。普通積雨雲與之混合後,形成降水對生物造成致命的感脅。尤其是在冬季,飄落到地面的積雪會幾個月都無法融化。肉眼看不見的射綫,造就了一大批可怕的變異生物。耐寒、耐熱、耐輻射的新生物變種不斷出現,它們就像人類當中的進化者,擁有匪夷所思異能的同時,也劇烈擴張著自己對食物的概念和攝取范圍。正應了那句老話———“吃得越多,長得越壯。”

    與炎熱的夏天相比,寒玲的季節雖然讓衣服單薄的人感到很不舒服。卻少了許多潛在的危險。很多從舊時代延續下來的物種,依然保留著租先固定的冬眠習慣。它們蟄伏在地下巢穴里酣睡,等持來年未天再次降臨。這種長時間的睡眠算得上是懶惰的最直將表現,也給那些在寒冷季節里穿越荒野的人,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和撕殺。

    越野車在舊公路上勻速行駛,林翔握著方向盤,專心致志地望著正前方被車燈照得一片熾白的地面,不時抬起眼角,從望後鏡里飛瞟幾下坐在車廂後座上的三名獲救者。

    車上的座位很覽敞,他們卻相互擁擠在一起。這或許可以理解為天氣寒冷引發的生理反應,也可以看作是在末知情況下,恐懼和擔憂所導致的本能。

    為了避免體力透支引起暈闕。林翔給了他們各自一瓶水和一塊面包。除了男孩手里的那份被吃掉三份之一,其余的,都被中年男子像寶貝一樣裝進了背囊里。他張開枮瘦的手臂,把整個背包緊緊摟在懷中。眼睛里流露出來的目光,有感激、興奮、不安。。。。。。也有一絲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消失的警惕。

    他發現林翔正通過望後鏡在觀察自已,頗為尷尬地從嘴角擠出一絲瞬間即逝的笑意。同時,身子盡量朝座位前面挪動著,直到把男孩全部擋在身體和衣服形成的屏障背後,這才略帶輕鬆地喘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卻依然帶著過于刻板的謹慎和小心。

    看了一眼反射的鏡頭,林翔只覺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這個時代只存在利益。

    食物的極度匱乏,生存環境的惡化,使所有人都必須盡最大努力收集生存所需的資源。殺戮和爭斗的來源可能僅僅只是一口食物中毒,或者一點還不足以浸潤喉嚨的水。“關愛”和“朋友”之類的詞語早巳絕跡,人們寧願相信自己的拳頭,也絕不相信一塊突如其來,沒有任何理由,卻偏偏遞到嘴邊的面包。

    也許,在這個男人看來,自己的目的就和那些雇傭兵一樣,都是在打他妻子和男孩的主意吧?

    搖了搖頭,林翔嘆了口氣,腳下根根一踩油門,突然得到動力供應的引擎嘶吼著,像一頭掙脫了束縛的野馬,在黑夜里歡快地奔向遠方目的地。

    。。。。。。

    隱月鎮所在的位置很特珠。

    從正常的觀察,很難發現它的存在。只有沿著零亂的岩石和破敗的灌木,從荒無人煙的曠野里繞行,才會從陡峭的山脈邊綫上,找到這片隱藏的人類定居地。

    穿過林立在小鎮外圍的警戒搭。越野車緩緩駛進了鎮子中央的空地。熄火的發動機很快停止了轟鳴。從方舟盤下面拔出鑰匙,推開車門。靴底和地面接觸的瞬間,林翔只覺得有種從半空落到實處的安穩和可靠。

    黑暗的天色逛漸放亮 夾雜在厚重云層里的幾點轍弱星光徹底失去了蹤影,天募變成了灰白色,黎明來臨了,第一蓮曙光巳經出現。

    光線依然有些昏暗,除了幾個聽到動靜,好奇地推開房門朝外面打量的鎮民,街道上看不到一個人影。

    現在距離起床的時間還太早,正常情況下,沒人會在這個時候跑到外面閑逛。

    林翔抬起頭,沖著站在中央警戒搭上,正低頭往這個方向看的守衛舉起右手拇指。對方是個身材強壯,滿臉胡茬的男人,他徵笑著點了點頭,伸手作出了同樣動作的答複。

    沖車廂里抓起一只裝滿物資的箱子扛在肩上,林翔對已經走下車的中年男子偏了偏頭:“跟我來吧!”

    。。。。。。

    半夜把人從睡夢里叫醒,顯然是一種非常不道得的行為。因此,當睡眼惺松的王彪帶著滿臉不高興。披著大衣,罵罵喇喇地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林翔唯一能做的,就是苦笑。

    他的屋子里堆滿了太多的東西。除了那些隱藏在地窖和角落里,被磚頭和岩石掩蓋的秘密之外,桌椅和地面早已落滿灰塵。不仔細打掃一番,根本沒辦法住人。

    “你倒是會找方便,也不看看現在才幾點?難得睡個好覺也要被你弄起來。如果這個世界真有上帝存在,我一定會祈疇他把你扔進地獄里和魔鬼做伴。。。。。。不過話又說回來,有時候,你小子比魔鬼更可怕。”

    王彪的桑門很大,聽起來就像獅子在咆哮。他使勁兒揉著慵懶半閉的眼睛,大得驚人的嘴巴以誇張的形狀打著呵欠。這使他臉上那條貫穿面部的疤痕看起來顯得更加可怕,在微弱的爐火映熊下,整個人越發顯得猙獰。

    從屋角抓起幾塊劈好的木柴扔進壁爐,用火釺撥開微紅的余燼,燃燒的旺火再次散發出足夠的濕暖和光明。

    “他們是誰?”疤臉男斜過身體從火爐前站起,瞥了一眼站在容廳里的另外三個人。

    “你未來的鄰居。”

    說著,林翔打開放在腳邊的箱子。取出兩瓶貼有黑色骷髏標簽的威士忌,塞到兩眼放光的王彪手中:“能幫我們弄點吃點嗎?”

    筒單的食物很快擺在了條木餐桌上。幾塊堆積在乾淨竹蘿里的冷玉米餅,再次證明了男人與廚房無緣這句話的正確性。當然,嚐酒的疤臉男倒也沒有用生硬的持客之道,繼續著從被窩里被叫醒的憤怒。至少。餐桌還有幾碟鹽漬鹹菜和肉干下口,熱氣騰騰的開水也管夠。

    三名獲救者坐在桌子對面,望向食物的目光里充滿了饞意和渴求,臉上卻仍然保持著明顯的構束。

    “別客氣,快吃吧!”

    林翔招呼著他們,手里拔弄著一塊玉米餅,把它撕成搬小的碎塊,浸泡在盛有熱水的湯碗里。

    爐火的溫暖和食物的香氣,使帶有戒備心理的客人終于擺脫了固有的謹慎。中年男人猶豫片刻,伸手拿過一塊冷餅放到男孩碗中,又拿起另外一抉撕成兩半,把其中二分之一遞給了妻子。

    “能說說你的名宇嗎?”見狀。林翔笑了起來。把裝有鹹菜的餐碟朝對面推了推。

    “我。。。。。。叫楊華。”

    中年男人嘴里塞滿了玉米餅。林翔一路上的舉動和自己身體對于食物的需要,使他徹底放下了最後一絲警惕。含含糊糊地說完這句話後,噎得實在難愛的他端起湯碗,月微燙的熱水沖下堵塞在喉嚨里的食物,長長地舒了口氣,帶著沉重無比的神情站起身來,指著坐在旁邊的女人和男孩:“這是我的妻子阿娟,兒子楊震。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們。”

    “你們是怎麼被賣做奴隸的?”材翔點著頭,舀起一勺泡開的餅子送進嘴里。

    “事精要從一周前說起。”

    楊華面色陰沉地撫摸著旁邊的男孩肩膀:“我們是從東部地區遷徙過來的流民。幾天前,在西面一個聚居營地交換食物的時候,對方突然變卦,他們用槍威脅我們交出所有財物。在毫無防備的精況下,我們只得答應他們的務件。那幫家伙搶走了我們的一切,又把我們全部相邯關押起來,當作奴隸出售。”

    林翔有些驚訝:“除了你們 還有其他人嗎?。

    “我們總共有五十六個人。如果不是那些雇傭兵把我們三個從囚籠里提出,准備天亮就帶走的話,我根本沒有機會逃離那里。”說到這里。楊華臉上充滿了痛苦和仇恨。

    “抓你們的都是些什麼人?”疤臉男拿著五個木頭酒杯坐到林翔身邊。張開滿是粗硬須的大嘴,用強勁的牙齒咬開威士忌的瓶塞,把淡黃色的酒液倒進杯子,順序擺放到幾人面前。粗聲粗氣地補充道:”天冷。喝點酒暖暖身子。”

    “和我們一樣,都是流民。””

    楊華接過酒杯,在干瘦的手心里來回晃動著,說話的聲音有些嘶啞:“交換食物的時候,他們表現得非帶擊善,甚至邀請我們進入營地一起共進晚餐。這種虛假的表面氣氛欺騙了我們每一個人,等到發覺情況不對的時候,巳輕太晚了。。。。。。”

    林翔放下了手里的勺子,靜靜地望著他。王彪仰脖把杯中的酒倒進嘴里,陰沉的臉上很快浮起一片暗紅。餐桌對面的女人和孩子也停止了咀嚼。屋里的氣氛,很快變得沉默下來。

    過了很久,被叫做楊晨的男孩使勁兒吞了吞喉嚨,用與他年齡明顯不相符合的仇恨口氣低語道:“他們。。。。。。還殺了魏伯伯。”

    “老魏是我們的隊長。”楊華的雙眼因為回憶而充滿了憎惡:“那些家伙早有准備,他們打暈了隊伍里最強壯的幾個人。為了立威,當著我們的面,砍掉了老魏的腦袋。把他的身體切成一塊一塊的,煮在鍋里熬成肉湯。。。。。。他們足有好幾百人,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反杭。”

    游蕩在荒野上的流民大都會遞守量基本的規則。但是這種情況通常只會在彼此實力對等的精況有會出生。當某一方的力量或者人數過于強大的時候,弱小的一方就會成為貪物,或者被他們當作換取其它物資的籌碼。

    “他們的營地坐標在哪兒?”林翔面色平靜地拿過自己的背包,從里面取出一張從D212基地弄來的區域分布圖,平攤在桌面上。

    楊華仔細端詳著地圖,良久,伸出手指用力點壓在距離隱月鎮西面的一處位置,神情鄭重地說道:“就是這兒。”

    林翔把地圖移到面前。那里距離自己救下二個人的地點不讒遠,約莫有二十公里左右。

    他神色凝重地比對著圖面上的坐標,頭也不抬地問:“對方有多少人?武器配置如何?”

    “人數至少在兩百以上。武器很雜,基本上以自制槍械為主。至于數量。。。。。。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個時候 我們都被關在木頭籠子里。”

    說到這里 楊華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悲袁:”如果你打算去救他們。。。。。。我只能告訴你。現在已經太晚了。”

    “為什麼?”王彪和林翔月時抬起了頭。

    “除了那些雇傭兵,還有另外一批人在稍晚些的時候來到營地。他們開著一輛卡車,買下所有人後,個部裝進車廂,天亮前就離開了。”

    楊華雙眼瞪得通紅,他用雙手程緊盛酒的杯子,把辛辣的液體一滴不剩全部倒進嘴著。鼻間噴出的濃濃酒氣,趴在冰玲的桌面上。像受傷的野獸一樣顫抖、,喘息。

    壁爐里燃燒的木柴發出僻里啪啦的響聲,擺晃的火焰在對面牆壁上熊出幾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屋子里的氣氛沉悶得足以讓人窒息,偶爾有微弱的氣流穿過,似乎也被這種無聲的憤恕和悲袁所感染,隱隱散發出一絲很淡的,若有若無的血腥。

    林翔拿起一塊玉米餅,剛剛舉到嘴邊,又慢慢放下。看似平靜的唇殘中央,散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

    “卡車上有沒有什麼明顯的標志?或者是記號什麼的?。王彪面色猙獰地又攆下一杯酒。披在身上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滑落在地上。他以乎並不覺得冷,憤怒的情緒使肩膀和胳膊上的肌肉陡然膨脹起來。

    神情淒然的楊華默默地搖了搖頭。忙于逃離營地的他,不可能有時間去注意更多的細節。。。。。。

    淡淡的晨光照在裱糊在窗戶上的紙面上,透出一片朦朧的白色。

    從窗外傳來一陣輕微而有節奏的腳步聲。漸漸的,鞋底與地面接觸的聲響愈來愈多,其間也偶爾掙雜有勉強可辨的交談,各種雜亂的聲音相互交彙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明白無誤地顯示   ————又一個新的早晨,巳經到來。

    “在這里住下吧!你們會有一個新家。”疤臉男用粗糙的大手在滿是倦容的臉上來回摩掌,張開大嘴用力咬了咬有些發酸的牙齒,略糙有些發漲的眼睛,認真地看著對面的三個人。

    這句話仿佛帶有無比神奇的魔力,讓三名聽眾為之一顫。充滿悲傷的眼晴里,也陡然釋放出期持和驚訝的神采。

    他們沒有說話。女人和男孩都在看著坐在旁邊的男子。顯然,他有是拿主意的人。

    “這樣做。。。。。。

    合適嗎?我,我們什麼也沒有。。。”楊華干瘦的臉上充滿子激動,他努力控制著內心想要一口答應的沖動,懦懦不安地望著對面的林翔和王彪。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白白施舍的好事。被林翔救下,巳經欠了天大的人情。如果再被收留。。。。。。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我又能夠拿出什麼東西進行交換?

    這是很正常的思維。

    “前提條件只有一個。”疤臉男的話讓他略微放下的心再次被提高。然而,對方的回復,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隱月鎮,只歡迎勤勞的人,不要吃閑飯的懶漢。”

    。。。。。。

    鎮上的空屋並不多,騰出一間作為標華一家暫時的蝸居倒也勉強還夠。幾個熱心的鄰居成為了幫助新住民的主角,他們帶著三名新加入的鎮民離開之後,小木屋里只剩下並排坐在餐桌首的林翔和王彪。

    “這是給你的。”林翔解開上衣口袋,棋出一支精致的玻璃試管擺在桌面上。

    那是他答應過的全杭輻射藥劑。

    疤臉男眼睛里頓時流露出意外的驚喜,他拿起試管,仔細看著管壁上的文宇,認真地說道: “我欠你一個人情。”

    林翔沒有像往常那樣開說笑。他面無表精地望著敞開的房門,捏在手里的勺子,木然地舀起巳輕糊化的湯水,在嘴巴和湯碗之間,住享著單調機械的動作。

    “你在想什麼?”王彪有些畏懼地看著他。每當這種時候,都意味著林翔的內心充滿了強烈需耍爆發的噴怒。

    “那些強化藥劑都發下去了嗎?。林翔沒有回答,而是提出了另外的問題。

    疤臉男點了點頭:“二十個三級進化異能清 他們現在分別輪流掃任警戒。”

    “在下一個耕種季節來臨前,我們還需要准備一些別的東西。”林翔扔下手里的勺子,從桌前站起身來。慢慢走到門口,塑著遠處蒼茫的大地。

    “你指的是什麼?”王彪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

    “有很多。比如,一道足夠結實、牢固的牆壁”...<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awflamming 發表於 2011-4-23 10:05 PM

本帖最後由 awflamming 於 2011-4-23 10:08 PM 編輯

  第八十三節期盼

   小植背後的山谷某本卜著不到什麼高大的樹木,一條勉嬰比刪刁排通行三個人的筒易偵道,從佈滿陸峭岩石的山脈規蜒曲折連餒著隱月鎮口在這條挾窄道路的臨近谷口的幾個制高點上,用大抉的岩石和灰泥壘戍防鄲堅固的機輪工事。它們的位置非常隱蔽,外觀也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站在遠處眺望,根本不可能發現任何痕跡口

    比起平時小鎮今天熱鬧了許多。 幾十個身體壯實的男人圍在通往鎮外的嶄口月鋼釬和經過修整的岩石壘戌基礎。 鎮上的兩輛卡豐也開進鎮後的山腳,從採石場里拉來大塊石料乙幾個特別健壯的婦人也滲與到這種單純的體力勞動中來。 她們身材高大,從高高挽起袖口露出的胳膊,比某些夏弱男子的小腿還耍粗壯,重達幾十公斤的石料在她們手裡像玩具一樣輕巧,如果不是胸首那兩團體積大得可怕的豐滿乳,房,單從背影半斷,活脫脫就是一個魁梧強壯的巨漢。

    除了留守在警戒搭上的值班人員。 整個隱月鎮的所才居民,都喬與到這項防禦性工程的建設中來口

    鎮乎中央才一間上下兩層的木屋。 相比小鎮上的普通居民住宅,這間被當作公共轉藏室的房子麵積耍略大些,整體結構也更加結實口由於土她產能嗜限加上氣候乾就等因素。 鎮民們牧獲的農柞物連自宗地窖和介庫都無法裝滿。 這種旭舟的局面,也導致自從它建戍的那天開始,就從未真正發拌出自己本應起到的作用。

    屋乎中央拐著一張巨大的條形長桌。 嚴格來說,它其實就是一抉月棵樹幹剖分開的厚朱根拼成的鼻子。 十幾塊經過簡單打磨的方形石料撐起了整個桌面,除了朝向天花根的那一面顯得略轍才些光滑,翻朝她面的木板下方,甚至連粗粒的樹皮都沒才錄掉口

    不求美觀,只需耍足夠結實。 這就是隱月鎮民的僑值枕念。

    五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圍站在木桌的一角口除了林翔和王彪另外三個人都是妓上的負貴安全守衛和雄持治安的值班隊長。 在這個識亂的時代,人們選擇刮蓋代表人和保護者的咱關條件裡,除了品格正直,強壯和力量也非常重要的標唯口

    桌面上平攤著一張用發黃舊紙拼貼而戍的建築結構目。 如果用舊時代建築專宗桃別的眼光來看,這張月鉛筆劃戍的平面圖紙實在充滿了太多的缺點和垢病。 沒才比例尺沒才相關的水平生標,沒才等高距離,殘條零亂不堪,除了一片代表山脈走向的筒單表示之外,目紙上唯一還算勉熙請楚的東西,就是一條自西向東彎曲斜向,在中央部位略轍凸超的不規則絨框。

    林翔不是專業工程師,他只能月最直接的方法,把自己想耍的東西盡可能筒略她表現出來口

    整道圍牆高四米,寬兩米,總長度大約為八百米左古。 正面位置設才四個機格警戒搭,東面和西面各開才一逍可供進出的大門口如果建鹹,它將戒為我們最才效的防廊設施。 ”林翔的說估很筒短,卻足夠請蕊

    王彪雙手樸著桌面,強勁的肌肉把肩膀高哥撐戍。 他皺紫眉頭,目光順序掃過站在周圍的幾個人口最後又回到林翔身上。

    問題還是和上次說過的一樣我們沒才足夠的人手口”

    加上誹天岡剛戍為新鎮昆的楊華一宋,隱月鎮目前的居民總數只才一百丸十一個人。 想耍完戍這麼一務算不上多長卻也絕對不能算短的囤牆,的確才些圍難。 ,再困難也要做一”

    林翔的態度非常強硬。 他豁起古拳,用力砸在厚重的桌面上:”距離開泰還才近一個月的時間。我計算過把所才人分戍兩拇,劃月後山開采的石料進行堆砌,到耕種季節來臨的時候,應該可以完戌整個牆體的大半部分。剩餘的牧尾進度可以放緩一些,如果沒才什麼特殊特況的話,整個,工程大概可以在入夏首結束。”

    照這樣安排的證,人員方面的問疽倒也勉瑟可以解決。 襯料方面口石頭我們可以自己弄。 可是水泥怎麼辦? 鎮上公共卜庫裡的那點存貨絕對不夠。 ”

    說話的人叫做考伯特,他是一個身材彪悍的健壯男子。 光著頭,身上宇著一件洗得很乾淨的粗布罩衫下巴略尖,臉上的神特顯得才些擾豫和焦急。

    他是那二十支綏化藥劑的受益人之一,也是林翔鐵桿的擁護者。

    水泥的問題我募解決口在此之首,我們必須灘備好足夠的石頭口”說著,林翔月夾在非間的鉛筆。在目紙上畫了一個很大的圓:”先生們,想耍守住我們的家園,還雷耍更多的人參與進來。 我們會開墾更多的十地,牧獲更多的糧食。 荒野上才太多無法預料的潛在危險口如果不悲戍為暴民掠奪對象和變異生物口中食物的韶,我們就必須付出十二分的艱辛和努力。 ”

    。

    從遠

    ,愛瑪天疑是一個充滿甘機的撼市六在昏暗的天暮熟瘋”中央區域的高大建築裡亮著燈先,縱橫交好的主幹蓮上經常可以看見豐輛來往。所才的一切都代表著,這座城市擁才足夠的電力供應。

    高大堅固的機粉啃搭和她面上無法逾越的警戒殘,把整個城市分戍經謂分明的兩部分相比燈火輝煌的核心區,面積比例足足黃過六倍以上的貧民窟活像一群圍伺在誘人蛋帶周邊垂涎不巳的飢餓老鼠。 如果沒才那些煮量多到可怕的該死士兵,還才密佈在大廈各個角落裡的火力點,這點豪徵象徵人類殘存文明的光亮,早就巳經被蜂擁而上的平民們在相互撕打和爭拎中徹底淹沒。

    她面殘留的積雪巳經所剩不多,裁來越暖的空氣無時無刻不在催促著白色雄積物盡量從這個世界土詣失。 天氣依然才些脊撫面的風卻沒才了那種像刀寺針刺般的冰寒。 在屋外活動的人們不再整天圍在火堆旁邊,身上的不服也不那麼厚。

    一個狐釉的身影站在距離城市供遠的路口口

    他囊著一抉淡灰色的絨料圍巾口透過身上黑色大衣的扣縫可以看見內裡穿著一件暗青色毛衣口這樣的打粉在舊時代可以說是再普通不過,但是在物貨極度匿乏的現在,卻是足以今任何流民都會為之羨慕和嫉妒的豪華裝柬口

    也許是覺得呼吸古些不暢吧! 他拉下霞蓋在鼻乳上的圍中露出一張略帶迷茫的菲嫩小臉。 一雙黑色的眼腫,月時被綢帳和失落所佔據口

    整個祟天,周浩每天都會到這里站上幾個鐘頭,月期盼的目光呆呆拋望著詣失在執平殘上的迸路盡頭。

    他是在這裡遇到那個男人的。 他掃信那個人還會再沃出現。

    這是一個殘酷的時代。 為了生存。 男人會殺掉自己的女人充當食物,也會把自己的岳人賣做奴隸以換取必耍的資源。 朋眾是月束出賣的口父母乎女是用來吃的。 除了赤,棵,裸,的利益,人,可以放弄所才的一切口周浩巳經記不禱楚母親陪多少男人上過床。 無倫高矮胖瘦,老少壯殘,那些男人都帶著色迷迷的眼光。 原野獸一樣把女親撲倒在床上,粗暴而亦森她躁蹦、侮辱、扯打、發洩。 口他們滿足過後眼睛裡無一例外會流露出蔑視和鄙夷的目光,會月各鐘骯髒不堪的污言穢語羞辱唾罵著目目還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 運氣好的時候,他們會拱夾快的扔下事先談好的足額鈔票,或者是一抉黑得像煤一樣的輕皮輻射麵包。 才的人只給出所需僑戰的一半,或者更少,甚至直接提起褲子一言不出匆匆離開。 也才些心理變態或者台恃蠻力的傢伙,會鬆起拳頭暴打母親一頓,帶著**和井神上的雙重滿足,興致昂然她走出那間破敗的小屋。

    女子倆就靠這種屈辱的方式苦苦掙扎著口周浩從未勸說過母親也沒才以任何方式對她進行安慰口他畢一能做的,就是當母親在深夜裡縷縮在床上低聲扯泣的時候,怪梗貼近她的身邊,抱緊那具瘦骨鱗絢的身體,菲輕摩掌著略帶粗粒的皮膚口用衣角為她擦去眼角流下的淚口

    至於父親。 口周浩怎麼也無法把他與這個神聖的詞語聯繫在一起口正如那個男人所說,也許連女親都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接待過多少男人周浩自己蒂是一個被無數井屍恢棕合而成的雜,種。 但是在記憶當中,那個男人回家所做的事恃只才兩外找母親拿嶄口用暴虐至極的方法毆打女乎倆發洩。

    周浩牢記著曾輕侮辱、毆打過自己母親的每一午男人。 他知道自已無力反杭他拼命隱忍,等待著長大成*人的那一天。 無煮個夜晚,他都會站在野外對著黑暗的天空發誓一一定耍親手殺光記憶中的每一個複仇對豪。

    在那天以首他從未見過林翔。 林翔也從禾見過他口

    但是,林翔卻給了自己女親一年到頭也掙不回束的我還才一俏從他身上墒落的血。

    那是一滴世界上最神奇的液體。

    在它的催動下,周浩可以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血在沸騰在強行被拓寬的血管裡瘋柱奔湧口新生細胞拼命填充著照弱骨胳裡每一絲縫隙口使它們變得更加粗大,更加堅硬。 肌肉以難以想素的速皮膨脹著口它們排列的是那樣緊密,每一次擠壓,都能釋放出強大到難以想像的力量口連最堅硬的石頭也無法批住自已個力一擊。

    周浩曾經無比羨墓那些擁才進化或者強化異能的僱傭兵。 在愛瑪城口他們吃得最好穿得最好,住的最好口詐也不敢括惹他們。 在他們面前,貧民窟最蠻橫粗暴的黑幫老大,就像是一隻卑轍可憐的螞蟻口但是現在,周浩卻比任何傭兵都耍強得多口

    他牢牢紀著林翔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個字。 他從未主動在人首顯示過強大的異能。 墜了在月黑風高的夜晚。 把幾個曾經刻品陛寺過母親的男人堵在偏僻的角落拳頭把那一顆顆屁拙舊的頭顱砸得移欄,他唯一做過的事特。 就是盡量程製著膨脹的力量,在只仿及皮肉的特況下,把那些想耍掄奪自己宋人的傢伙痛椿了一頓口對此。 愛瑪城的她頭蛇們只是驚訝於這個男孩發莆得是否才些太快卻並沒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口

    他鞍究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進化人的數量本來就拱幫少口普通人無法察覺異能氣息的存在口即偵是強如九星寄生士的高手站在普通人中間,也不可能引來絲毫疑惑的目光口靠著林翔留下的那些棧,女親在城裡開了一個很川、的雜貨店口遁過交換食品、衣物、飲水等各種東西。 加上規棋略才擴充的小旅店,微薄卻穩定的賺取著足夠兩個人生活的一切口

    沒人再敢叫他小耗乎,”對於這種明顯帶才嘲笑意味的外號,周浩完個置之不理,也不會圭動棧到對方尋釁生事。如果某人對他脊漠的態皮感到意外,繼而升級戍為惱羞鹹怒,想耍月拳頭好好隸市他一頓的時候,他會驚訝而慘痛地發現一被肅的人變鹹了自己口

    周浩每天都會站茬城外的路口。 希塑著能夠再見上林翔一面口

    他從來也沒才忘記過林翔說過的那句證口

    。 不管未來進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必須牢牢記住一件事一你口是個男人”

    希望與觀突之間的差距往往瑯大,無輪舊時代還是新時代都一樣。 幾個月過去了他最釋還是沒能者見自己最期盼的人。

    天色性怯變得暗淡,拇梅欲墜的太陽只剩下一塊撒弱的光團。 肆虐的寒風從山林上空掠過發出比野獸還要可怕的嘶吼。

    活動著才些僵硬的腿腳,周浩最後看了一眼詣失在暮色下的道路盡頭口輕輕她嘆息著轉身朝著城市所在的方向走去。

    也許,他明天就會出現。

    就在男孩身影隱沒在低矮糊屋裡的時候從遠處彎曲不平的道路盡頭上,出現了一田熾白色的明亮燈光。

  

    林翔並不知道愛瑪城外發生的這一切口為了子讓潛在的對手抓住自己的行蹤​​他腿時都在改變著本該固定的行進規律。

    就拿這一次來說從隱月鎮出發後,他開著越野豐,沿著舊時代遺魯下來的公路向西走了五十多公具,這才重新返回正常的路殘

    這樣做非常危黑夜中所才她形看起來都是一樣,荒野上密佈著危險且隱蔽的泥靠從卡耶搭諾身上獲得的確強大感知能力,加上對於潛在危險的棟查和強大的記憶能力他完全可以在這片廣闊的區域里安全自如她來回。

    坐在豐窗閉合的駕駛室裡林翔額被風高高吹起。 望著路邊被豐燈熊的一片雪白冉愛瑪城木標,他緊閉的嗜唇彎曲戍一道很好看的弧絨,腳下猛一用力,突然得到能量供應的引擎,頓時爆發出瘋枉而元農的嘶吼,在周圍路人驚訝而羨慕的目光注視下,牽引著寬大的輪胎根非悲過路面的殘雪,在四散飛濺的髒水和路邊傳來的咒罵聲中,一頭衝到了塗才黑黃色斜紋標記的中央區域警戒啃首。

    一名抱著笑擊步格的索斯比亞士兵走上首來,警惕而小心地打量著駕駛座上的林翔。 身後不遠的彌形汕壘裡,一撻十二點七毫米機梭巳輕架起,烏黑冰玲的構口正拈向震顫咆哮的豐身。

    林翔抓起放在副座上的身份證明卡遞出窗外。 這鐘栓查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就算他真的不踩剎豐直接衝進扣賣大廳憑著他擁才的鼎愚騎士田和索斯比亞雙重僱傭兵身份,也不會帶來任何麻蚜口頂多,也就是賠償一點場面上的損失而巳。

    才實力就才一切,新舊時代都是月樣的遏理。

    級證明? ”士兵顯然非帝驚訝證明卡上的資料。他用驚嘆的目光打量著林翔身上質地優良的戰鬥服,口及殘條漂亮沉實的裁野豐口把手中的證明卡遞還回去後,下意識她朝身後退了一步,帶著眼晴裡毫不撩飾的羨慕和尊敬,緩緩升起橫在路口的黑黃色道桿。

    拍賣大廳和往常一樣燈火輝蝗。 從那淚開大門裡透出舟不僅才濕暖的氣息,還嗜各種食物的誘人香氣口

    大廳裡的人根多,從服飾和外表看來,大多是服務於各大公司的僱傭兵。 在他們胸口和左臀的顯要位置,林翔不僅者到了索斯比亞的燭角獅目紫,費迪南穗公司的雙右盾牌紋章,還才其它一些從未見過,也沒才聽說過的新的標誌。

    走進大廳的林翔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口男人月眼睛衡量著他身上戰鬥服的價值,女人的日光則才些熾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4-30 05:36 PM

第八十四節 餐廳


  林翔走到大廳南面的一塊高出的地面米許的“T”字形拍賣台前,抬頭看了看架放在上面播放信息的大型投影屏幕。擁擠在附近的人群很快給他讓出一塊不算寬敞,卻相對獨立的空間。從周圍投射過來的目光。大多數是不加掩飾的警懼和敵意。其中也夾雜著嫉妒和好奇。造成前者的原因,是人類最基本的防備心理和林翔這張太過英俊又完全陌生的面孔。至于後者,則是他身上質地考究的服裝,還有背在身後線條粗擴,散發著冰冷和狂野氣息的AK100突擊步槍。

  武器,是在這個混亂時代生存下去的關鍵。舊時代那些著名的槍械。對于新生代人類而言並不陌生。尤其是整日里和武器打交道的雇傭兵,他們當中很多人僅憑輪廓和形狀就能分辨出這款威力強大的突擊步槍。林翔並不太過強壯的身體。和這枝價值昂貴的槍形成鮮明對比。尤其誘人心動的是。他們從這個英俊得完全可以用“漂亮”來加以形容的男人身上,絲毫感覺不出異能者的氣息。

  幾個身材魁梧的傭兵倚靠在牆角。把腦袋湊在一起小聲商量著什麼偶爾有人會抬起頭來。再凌厲的目先,飛快掃過林翔,其中的貪婪之色顯露無疑。也有人坐在大廳邊上的休息區里,意味深長地打量著這個引起太多注意的年輕人,盤算是否能用某種方法從他身上弄到更多的好處。守候在二樓平台上的警戒者也饒有興趣地望著這一幕。他們的職責是消滅每一個敢在拍賣大廳里鬧事的家伙。潛意識里,他們甚至有些期望林翔能夠在眾多窺覷者中引起一場不大不小的混亂,讓自己有機會親爆幾個不開眼家伙的腦袋。也能給沉悶的警衛生活增添一點血腥的樂趣。

  林翔的耳朵微不可察地抖動著,濾過了種種雜波,將周圍二十米內人們的竊竊私語都收入耳中。並且分門別類地記錄下來,與眼角余光掃到的人一一對應起來。以完全被動的偵測方式結合超強的數據處理能力。才能夠達到這種效果,並且不為人所知。

  大屏幕上滾動播放著上千條交易信息。其中涉及的內容大多是食品和飲水。類別從嚴重輻射的高汙染物品到純淨的無輻射程度,總共分為五個等級。當然。交易物品中也不乏武器,衣物,礦石或者油料等項目。它們的數量通常很少,價格也極其昂貴。

  整個交易單上都沒有找到水泥。暗自歎了口氣,林翔搖了搖頭,轉身朝著通往樓上的旋轉扶梯走去。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和葛利菲茲有所接觸———這個外表慵懶的胖子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精明。前幾次打交道林翔並沒有吃虧,那都是因為自己掌握了主動的緣故。葛利菲茲顯然很清楚這一點。他也無時無刻不在醞釀著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從林翔身上撈回足夠的好處。

  如果想要水泥,就必須通過葛利菲茲。這的確是件令人無可奈何。卻又必須為之的事。

  “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一侍立在樓梯口的年輕女子走上前來,滿面微笑地欠了欠身。她的長相一般,皮膚卻很白,也很細膩,看起來非常柔滑,加上化妝的效果,在燈光下散發出一層淡淡的瑩色微光。雖說身材過于瘦弱了些。配合細膩的膚色,倒也擁有幾分足以吸引男人的資本。

    “能帶我去葛利菲茲先生的辦公室嗎?”林翔並非不認識路。他來拍賣行總共就那麼幾次。與其成為被敵意和陌生目光聚集的焦點。不如找個臨時向導好一些———男人對于女人的興趣,明顯要比關注自己同類濃厚得多。

  “抱歉。葛利菲茲先生外出了,也許要明天上午才能回來。”女服務員微笑著直起了身子,這個簡單的動作,使豐滿的胸部從繃得過緊的內衣里露出大半。透過僅僅只扣了最下面兩粒扣子的制式外套,可以清楚地看見性江感的黑色蕾絲內衣。

  “洛克隊長在嗎?我找他也一樣。”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使林翔一陣啞然。短暫思索片刻之後。他選擇了另外一個自己熟識的人。

  “洛克隊長三天前就外出執行任務。”

  看著林翔失望的表情,女服務員的目光飛快掠過他脖子上的索斯比亞傭兵銘牌,又在那身防護力極強的戰斗服和比步槍上略做停留,帶著期待和興奮的成份,最後回到他那張英俊得甚至有些脂粉味兒臉上。下意識夾緊雙膝。用近乎發嗲的口氣呻吟道:“其實,除了葛利菲茲先生和洛克隊長,你還有其它更多的選擇。”

  “比如?”林翔忽然發現,被女人纏上似乎不是什麼好事情。

  “比如雇傭兵公共餐廳,酒吧,還有。。。。。。我的床。”面色微紅的女服務員朝前挪動了半步,幾乎把柔軟的乳房貼靠在林翔身上。她感覺到自己被內褲和絲襪包裹的下身已經濕透,如果可能,她現在就急不及待地嘗嘗這個帥得讓自己難以自恃的男人。

  公司里所有女性都有自己固定或者非固定的情人。相比普通人,雇傭兵口袋里的鈔票要明顯豐厚得多。在荒野上和變異生物生死相搏的他們,也非常喜歡這些女性“文職人員”她們比酒吧或者流民營地里的女人更乾淨,也更會利用性感的衣服把最吸引人的部分充分表現出來。當然。這種純粹肉體交換的價碼很高。與女職員們歡愉一晚的費用大約為五百索斯比亞元左右。如果相貌或者身材更好一些,價錢上千甚至過萬也毫不為奇。

    與舊時代一樣,女職員們都很清楚自己在男人眼中的地個和身價。她們會利用這段最青春,最富有魅力的時段。盡可能弄到更多的錢。也會從對自己垂涎不已的男人當中,挑選出足以托付未來的對象。多金或者有實力的男人是她們的最愛。

  當然,如果選定的對象遭遇某種意外不幸,又只得重新尋找新的可寄托目標。

  今晚的情況有些特殊。滿腦子狂熱欲望的女服務員恨不得現在就讓林翔安撫自己滾燙的身體,至于報酬。。。。。。早已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

  “能帶我去餐廳嗎?我有點餓了。”林翔微微朝後退縮了半步。他並不反對做愛。這種單純的**運動有助于釋放身體壓力和緩解神經緊張。不可否認,這個女人的身材的確充滿誘惑力。不過對于開了一整夜車,明顯感到疲勞與饑餓的他來說。一頓豐盛的晚餐。遠比滿足單純的生理要求重要得多。

  女服務員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失望,她很快就把這種說法歸類于床上激烈運動前的熱身。畢竟,無論干活還是做愛,男人都必須吃飽了才有力氣。

  “請跟我來。”拋出一個充滿誘惑,同時略帶幽怨的媚眼,她扭動著修長的大腿轉身走在前面。牆壁上明亮的燈光照在圓潤挺翹的臀部。可以發現她的裙子實在非常的緊。布質也很薄。就像是緊緊貼在身上的一層皮膚。可以清楚地看到穿在下面丁字內褲勒出的線條和縫隙。

  。。。。。。

  大廈三樓的東南角,是一個面積超過兩百平米的大房間。從里面透出的燈光比走廊上的略微偏暗,卻裹挾著一股非常令人開胃的食物香味。

  這里就是愛瑪城的雇傭兵餐廳。只要持有索斯比亞公司核發執照的傭兵,都能以很低廉的價格在這里進餐。當然,價錢高低與各類食品的供應度,也會根據各人不同級別的身份予以區別。

  餐廳思的擺設類似舊時代的軍營。幾十套金屬桌椅並排放在一起。兩邊的餐台上擺滿了食物。由于恰逢晚餐時間,餐廳里幾乎坐滿了人。除了大部分是佩帶著索斯比亞標志的雇傭兵,也有十幾個身穿黑色套裙的女性職員。他們彼此間竊竊私語著。時而爆發出陣陣哄笑。男人粗壯的胳膊摟著自己看中的女人,粗糙的大手在柔滑的皮膚表面來回摩挲。與其說是吃飯,不如說是在調情。

  林翔點了一份牛肉醬汁米飯小外加一瓶無輻射的淨水。米飯的分量很足。在扁圓形的餐盤上碼起一座鈍錐形的尖角。也許是為了節約成本,米粒碾磨的並不均勻。其間可以看到微黃色的粗糙木麩。嚼起來也頗為費勁兒。但就價格而言的確無可挑剔———這頓飯總共花費還不到兩個索斯比亞元。

  他吃得很慢,也很細致。每一口食物都盡量嚼碎。坐在對面的女服務員出神地望著專心對付食物的林翔。藏在餐桌下面的手卻用力按壓著裙底的私處,腦子里已經在幻想著應該在床上用什麼方法才能更加徹底滿足自己的欲望。

  “你怎麼會在這兒?”

  伴隨著鞋跟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一個略帶意外卻又夾雜著驚喜的溫柔女聲從身後傳來。側身望去。首先進入視線的,是一雙被黑色絲襪勾勒出誘人線條,踩在尖細高跟鞋上的筆直長腿。

  目光還未上揚,林翔臉上已經下意識地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憑著過人的記憶力,他已經聽出這是艾琳娜的聲音。

  “當然是為了吃飯。”瞟了一眼那張帶著微笑的美麗的臉,林翔轉過頭,認真地注視著在勺子和醬汁之間被來回攪動的飯粒,把寬厚的背影留給身後對方。

  他並不討厭艾琳娜,他也清楚的察覺到———這個女人對他的興趣不僅僅是普通的床第之歡。如果對方的目的和其它女孩一樣都只是錢,那麼他很願意與這具誘人的身體產生某種超友誼的糾纏過程。如果要談到更多的,更深層次的愛情或者未來,自己的思維空間顯然無法接納另外一個女人。

  盡管時間已經過去近一個世紀。林翔的思維依然很固執。對他而言。應嘉其實可以算是一種信念,一種寄托,一種在孤獨和寂寞時候的安慰。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她的位置。林翔也不想對此做出什麼改變。

  “還需要點兒什麼別的嗎?我請客!”艾琳娜伸出纖麗的右手,很自然的撫摸著林翔的背部,熱切而親昵的在他身旁坐下。具有驚人彈性和柔韌度的腰肢緊貼著他的身體。雖然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林翔仍然能夠敏銳地感覺到有兩團柔軟豐滿的物體,在自己手臂上來回蹭掛。頂端的凸起甚至已經發硬,觸感十足。

  顯然,她沒穿內衣。

  坐在對面的女服務晏臉上一陣青白,一直保持的豔麗微笑完全僵硬。就連下身那種熾熱的粘潤感,也瞬間變得冰冷潮濕,極不舒服。

  “這是我朋友。”艾琳娜揚起頭,有纖長的手指擼順細柔的發絲,意味深長且不失自然地對她笑了笑:“怎麼,還有事情嗎?”

  很多人的目光從不同方個投向了這里。驚訝、好奇、憤怒、嫉妒。。。。。。

  艾琳娜是愛瑪分公司最漂亮的女人。也是雇傭兵們平時閑聊和手屍淫屍的最佳對象。他們實在很難想象。這個平時一絲不芶,冷漠得令人難以接近的女人,竟然會像個發情的蕩婦一樣膩在男人身邊。看情形。還是在拼命顯示魅力取悅對方。而那個幸運的小子,卻是一個沒有任何異能氣息的普通人。

  雖然,他的確長得很帥。

“?喀———”

  一只盛滿雜物的金屬餐盤從遠處飛來,准確地砸落在距離林翔不遠的桌角。散亂的飯粒和湯汁四下飛舞。幾塊吃剩的骨頭掉在旁邊躲避不及者的身上,引來一陣憤怒的咒罵和驚叫。隨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罵聲很快完成了由高至低的變化,隨即迅速消失,整個餐廳也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

  一只厚重的軍靴踩上了餐桌日由于用力過猛。巨大的力量把林翔面前的餐盤震得微顫起來。被高高顛起的飯粒抖散在四周。混合著濺落的醬汁形成一片白色與褐色相互交織的雜亂圖案。軍靴粗糙的橡膠邊緣與餐盤靠得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從靴底抖落的肮髒泥塊,還能聞到一股腐敗與汗液相互攙雜的惡臭。

  軍靶的主人是個高大的男人,臉上的橫肉和傷疤勾勒出一副掩飾不住的凶殘與猙獰面容。他的戰斗服袖口高挽至肘部以上。露出兩只密布汗毛的粗壯胳膊,一把閃爍和銀色金屬光澤的鋒利匕首,在他短粗有力的指間來回跳躍著。

  “艾琳娜,你什麼時候變了口味。喜歡上這種娘娘腔的毛頭小子?”他粗魯地抓住匕首,用銳利的匕尖朝餐桌用力捅去。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中,厚達半公分的鋼制桌面頓時出現了一道邊緣扭曲的裂口。

  “威弗列德,這與你無關。”艾琳娜安靜地坐在那里,右手死死摟住林翔的腰。她的心里顯然有團憤怒的火在燃燒,卻一直壓抑著。不迸發出來。

  “和你睡一晚要多少錢?。威弗列德把面目猙獰的腦袋放低,湊到距離她很近的地方。像蛇一樣伸出舌頭,貪婪地舔著嘴皮:“說吧!五千還是六千?如果我沒記錯,上次你陪總公司下來視察那個胖得像豬一樣的男人,要價也只是四千塊。走吧!去你的房間,拿出你所有的本事。把我服侍得妥妥貼貼的,錢不是問題。當然,你也可以大發善心,把穿過的內褲扔一條給這個很帥的雜種。讓他自己玩手槍,不用花錢也能達到高潮。”

  圍觀的傭兵頓時爆發出一片起勁兒的噓聲和口哨。艾琳娜紅潤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攀扶在林翔背上的手臂也慢慢滑落下來。雪白的脖頸下面,高高聳起的胸脯急促的起伏著。這種因為憤怒而產生的生理現象,給她傲人的身段越發增添了令男人心動的誘惑力。

  如果可能,她很想抓起林翔的AK步槍,把威弗列德那顆肮髒丑陋的腦袋轟個粉碎。但她無權這麼做。威弗列德與洛克一樣。都是索斯比亞重金聘請的傭兵隊長。他們的能力足足高達八級進化,遠非普通士兵可比。自己雖然是葛利菲茲的高級助理。地位卻比威弗列德要低得多。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只要願意。在付過錢的基礎上,完全可以把自己錄個精光扔到床上為所欲為。在漂亮女人和強大的進化戰士之間。公司永遠只會偏向後者。

  林祥仍然在悶頭吃自己的飯。他小心翼翼地撥開被泥塊沾染的部分。皺起眉頭盡量撈揀著乾淨的地方吃。旁邊發生的一切,似乎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就在威弗列德正准備進一步動作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冷笑:“夠了,威弗列德,如果你敢動艾琳娜一根指頭,我保證你再也無法走出這個房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4-30 05:36 PM

第八十五節 密謀

  威弗列德臉上猛然驟現出狂怒。他慢慢地轉過身,凌厲的目光死死盯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獰聲笑道:”昆尼爾,怎麼,你也看上了這個騷娘們兒?”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從餐廳南角走了過來。身材高大,有種介于成熟和健美之間的英俊,奶油色的頭發披落在肩膀上,為厚重沉實的黑色戰斗服增添了幾分柔化的美感。看上去,整個人就像是一團燦爛溫暖的陽光。

  “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辭。”昆尼爾黑色眼眸里閃過一道憤怒的冷厲:“這里是索斯比亞的愛瑪城分公司,不是荒野上的流民營地和街頭酒吧。如果你要破壞規矩,我會先殺了你。”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威弗列德像獅子一樣咆哮著,臉上和脖子上每個傷疤都在滲著淡淡的血光。膨脹的肌肉從胳膊等裸露的部位高凸出來,使其看上去顯得越發猙獰。

  憤怒歸憤怒,暴跳如雷的威弗列德卻沒有動手。他很清楚,也許有很多人會對自己產生畏縮和恐懼,但這其中絕對不會包括同樣身為傭兵隊長的昆尼爾。

  用帶有最後通牒式的目光冷冷地看了威弗列德一眼,表情已經自然了許多的昆尼爾走到正在吃飯的林翔面前,視線直接跳過這個沒有任何異能氣息的年輕人,直接望向倚靠在他身旁的艾琳娜,笑了笑:“能請你喝一杯嗎?”

  “抱歉,今天我有朋友。”艾琳娜lou出一個甜美的微笑。綣緊身子,盡量朝林翔身上kao了kao。

  “哈哈哈哈!昆尼爾,現在你親眼看到了,我說得沒錯吧!她就是個有錢就脫衣服的騷娘們兒。不過她現在顯然看不上你,只有這個皮膚嫩得像水一樣的小白臉。嘿嘿嘿嘿!我很好奇,他的屁股是不是像女人的嘴唇一樣抽插起來很有快感?”

  威弗列德肆無忌憚地狂笑著,大步踏上餐桌,一腳踩進林翔面前的餐盤里,用厚重肮髒的靴底把脆弱的飯粒碾得粉碎。

  圍觀的傭兵們再次叫嚷起來。投射到林翔身上的目光也不再包括此前的憐憫和同情,取而代之的是輕蔑和鄙夷。甚至還有人不屑一顧地朝這邊吐起了唾沫。沒有實力的男人永遠無法獲得尊重與地位,即便有強者幫助出頭,仍然無法改變卑微懦弱的形象。

  就在這時,林翔那兩條很好看的眉毛微不可查地皺了皺。他慢慢咽下嘴里的最後一口食物,從座位上站起,看了一眼站在餐桌上的威弗列德,低聲說道:“如果不想死,現在就給我滾————”

  距離他最近的兩個男人,昆尼爾和威弗列德同時作出反應。前者非常驚訝地上下打量著林翔,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這種非同尋常的勇氣來源。後者先是一楞,旋即眼里的瞳孔瞬間收縮,胳膊和背上的肌肉也驟然隆起,他握緊匕首,怒聲咆哮道:“小子,你以為你是誰?我現在就。。。。。。”

  “嗖————”

  一道輕盈的藍光伴隨著血腥從眾人眼前揮閃而過,打斷了威弗列德充滿憤怒的恐嚇宣言。光芒停止轉動的瞬間,匕首已經握在林翔指間。

  “啊————”

  威弗列德高大的身影從餐桌上轟然摔落。他抱住自己僅剩下一半的右腿在地上痛苦的來回翻滾,拼命慘號。臉上的肌肉劇烈顫抖。蜿蜒盤曲的血管在劇烈蠕動。就在旁邊的另外一張餐桌上,他的另外半條腿橫躺在桌面上,鮮紅的液體從整齊的切斷面上迅速滲出,殘留的神經牽動著腿腳彎曲的部分偶爾還會抽動。

  威弗列德近乎瘋狂地嚎叫著,被劇痛刺激得滿是血絲的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已經不複存在的右腿。瞪圓的眼睛里,憤怒和嘲笑已經變成了恐懼。他淒厲地慘叫著,在痛苦的吼叫聲中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直到斷裂的神經被麻木感所支配,這才奄奄一息地仰躺在地面上,微弱無力地顫抖著。

  所有圍觀者臉上一片煞白。在他們看來,擁有八級進化能力的威弗列德的確無愧于傭兵隊長的身份。與之相比,沒有任何異能者氣息的林翔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二者之間的實力只能用天差地別來形容。誰能想到他們當中實力最強的人竟然被一刀砍成了殘廢。。。。。。這只有一個解釋————林翔的實力,遠比表面上看起來要強大得多。

  昆尼爾的的臉色同樣蒼白,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翔的動作流暢自然,進入極速的轉換時間實在太短了,短得甚至超出了人類能夠承受的極限。這種動作頻率切換劇烈的變化足以迷惑任何人的感覺和反應。

  他終于明白————以艾琳娜挑剔無比的眼光,為什麼會選擇這個看上去除了臉蛋精致漂亮,從外表判斷卻一無是處和廢物沒什麼區別的小白臉。

  “你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連續幾個深呼吸。盡量平複下內心的恐懼和震驚之後,昆尼爾看了一眼掛在林翔脖子上的索斯比亞A級標志銘牌,硬著頭皮走上前說道:“威弗列德並沒有對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作為同在一個公司供職的傭兵,你出手實在太重了。”

  林翔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突然飛起一腳將攔在身前的金屬餐桌踢飛。側過身子,把艾琳娜緊抱在懷里的左臂慢慢抽出,面色平靜地走到奄奄一息的威弗列德身前,從綁在右腿側面的槍套里,拔出裝滿子彈的M500。

  “等等!你想干什麼————”

  見狀,昆尼爾一驚,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拔出腰間的佩槍。就在指間剛剛與金屬槍柄接觸的一?那,卻看見粗大冰冷的M500槍口正指著自己的眉心,裝有五枚點五零口徑彈頭的轉輪下面,是林翔扣住扳機的如玉般光滑的手指。

  “你沒有惹我,別逼我殺你。”他的聲音始終溫柔如水。

  “威弗列德已經沒有抵抗能力。你,你不能殺他。”昆尼爾拼命搜腸刮肚尋找能夠打動對方的詞語,兩邊額角滾落下大滴的冷汗。

  “既然你打不過我,最好不要干涉我的舉動。”林翔淡淡地笑著,把槍口從他的腦門上移開,指向躺在地面的威弗列德。

  “不,不,你不能殺我————”望著近在咫尺的槍口,滿面恐懼的威弗列德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吼叫著,凶殘的臉已經扭曲得有些猙獰。他曲起手臂,盡量把顫抖的身體向後拖移,想要盡量離冰冷的槍口遠一些,卻絕望地發現,無論自己怎樣扭動,也無法從對方隨之轉換的瞄准線下躲開。

  “如果剛才不還手。被殺的人會變成我。”林翔平靜地說出這句話,重重扣下了扳機。

  巨大的槍聲震撼著所有人的耳膜。威力巨大的瑪格奴姆彈頭在威弗列德的眉心透穿出醒目的洞口,然後肌肉急速隆起,皮膚上旋即出現無數龜裂,面目猙獰的頭顱像突然增壓的皮球一樣劇烈膨脹,猛然炸裂開來。隨著“轟”的一聲脆響,威弗列德的脖頸上只剩下一片被碎肉和骨渣覆蓋的凹口。血紅的肉團和白膩的漿液黏掛在牆壁,地面,以及所有與之接觸的圍觀者身上,像惡心肮髒的蒼蠅一樣顯眼。

  走廊上傳來激烈的腳步聲,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警衛很快沖進了房間。地面上還在微微抽搐的屍體與四周到處都是血肉殘渣足以說明問題。他們“嘩啦”一聲拉開槍栓,以林翔為核心,形成一個不甚規則的包圍圈,把包括圍觀者在內的所有人,全部籠罩在烏黑的槍口面前。

  “怎麼回事?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在大樓里開槍?剛剛出完任務回來就遇上這麼好玩的事情,看來老子運氣不錯————”

  隨著一聲咆哮,身穿黑色戰斗服的洛克邁著沉重而堅實的腳步,像鐵塔一樣穩穩站在餐廳一片狼籍的地板上。粗壯的胳膊里還抱著一枝口徑驚人的榴彈發射器。

  所有人都轉過了身子,林翔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

  “又是你這個精力旺盛的家伙。————”

  洛克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把已經壓上膛的彈頭複又取出。大步走上前來,看了看地上威弗列德殘破不堪的屍體,搖著頭。從衣袋里拿出三支香煙,順序遞給站在旁邊的林翔和昆尼爾,皺起眉頭說:“看起來,你惹的麻煩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

  “我是被迫自衛。”林翔認真地回答道:“這里所有的人,都能為我證明。”

  聞言,洛克的目光下意識地掃視了一遍周圍的人群,最後落在對面的昆尼爾身上。

  昆尼爾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面色鎮定的艾琳娜,從衣袋里摸出自己的打火機點燃香煙猛吸一口,帶著從口鼻間噴發出來的陰郁煙霧,默默地點了點頭。

  洛克神色凝重,看得出昆尼爾沒有撒謊。旁邊的圍觀者雖然明顯有些恐懼,望向林翔的目光卻沒有任何指責的成份。也就是說,在這件事上林翔並沒有什麼道義上的錯誤。可是索斯比亞的權威也需要維護。禁止在中央大樓以任何名義進行斗毆,這早已是人所皆知的規矩。如果林翔沒有得到任何處罰,無論對上還是對下,都不好交代。

  “今晚你住我的房間。這件事情等葛利菲茲明天回來再處理。”洛克拍了拍林翔的肩膀,為突如其來的意外劃上短暫的句號。與其自己傷腦筋,不如把這件事情扔給葛利菲茲去頭疼————這本來就是胖子經理的長處。

  說罷,他伸手拽住林翔的胳膊,像拖一件貨物那樣,把他從人群里帶出了房間。

  昆尼爾轉了轉夾在指間的香煙,走到艾琳娜面前,猶豫著說道:“還是剛才那個問題,能請你喝一杯嗎?”

  神情惆悵的艾琳娜搖了搖頭,未等昆尼爾眼中的失望完全散盡,她又自嘲地笑了笑:“為什麼不呢?走吧!你請客————”

  。。。。。。

  陰沉的天空上,濃密的云層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強烈氣流吹散。濕潤的空氣在淡金色的陽光下緩慢漂浮著,倒懸在傾斜屋角下的椎形冰柱頂端,凝聚著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在微弱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的漂亮光暈。

  神色陰沉的葛利菲茲坐在橡木辦公桌背後,所剩不多的雜亂卷發從頭頂側面塌落下來,短粗的手指相互交叉合攏擺在桌面上,指間卻拼命輕敲著兩邊的手背。看上去似乎有些神經質,又有些慍怒。

  他連夜趕回愛瑪城,本想沖進臥室在柔軟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覺。卻不得不先坐進自己的辦公室處理這起意外的紛爭。換了任何人,都會覺得無比窩火。

  林翔坐在對面的金屬折疊椅上,表情淡然地望著他。黑色的眸子里,滿是純潔無辜的目光。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在對方身上來回打轉。

  “說吧!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你倒底想干什麼?”過了好一會兒,面色陰郁的葛利菲茲首先打破了沉默。盡管他非常不習慣在這種氣氛下進行談話。

  “我想找你買一批水泥。數量不多,五十噸就夠了。”林翔微笑著給出了答案。

  ”別岔開話題,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葛利菲茲頗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震耳欲聾的咆哮差一點兒把天花板都轟裂。他拼命揮舞著雙手,像狂暴型精神病人那樣沖著林翔吹胡子瞪眼:“為什麼要殺死威弗列德?就算他惹了你,砍掉他的腿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打爆他的腦袋?活見鬼,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很難做?傭兵隊長可不是普通的雇傭兵,他們每一個人在總公司的檔案里都有記錄。這個世界上的高級進化人本來就不多,你現在讓我怎麼辦?混蛋!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林翔微笑著沒有說話。顯然,胖胖的地區經理早已有了應對的方法。只不過,他需要發洩出內心的不滿和憤怒。

  果然,歇斯底里大聲叫罵一通之後,葛利菲茲憤憤不平地站起身,大步走到酒櫃前。拉開鑲嵌著琺瑯玻璃的漂亮櫃門,從中取出一只包裝精美的曲頸水晶瓶和兩只高腳玻璃杯。想了想,把已經捏在左手的杯子又塞進去一只,轉身返回自己的座位,倒了半杯顏色透明的紅色液體,仰脖一飲而盡。

  望著杯子底部殘剩的酒液,葛利菲茲臉上的怒色也消退了許多。他斜瞟了林翔一眼:“水泥這東西很貴。愛瑪城沒有現貨,必須從總公司那邊調運過來。價格也不便宜,每噸一萬索斯比亞元,這還是我這個地區經理才能拿到的內部價格。對外銷售價格會在這個基礎上提高一倍。如果你要的話,一百萬現金,我這就向上面申請要求提貨。”

  林翔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說話。他在等待著葛利菲茲尚未說完的後半部分。

  “你殺了威弗列德,必須給總公司方面一個交代。”葛利菲茲沉默了幾秒,又添了半杯酒:“事實上,他和昆尼爾隊長之所以會出現在愛瑪城,是因為上面指派的一項特殊任務。”

  “哦?什麼任務?”林翔把身體坐直。顯然,談話進入了重心部分。

  葛利菲茲看似無心地搖晃著酒杯,眼睛卻一直死盯著林翔:“上個月,總公司的勘察部隊在西北方向發現了一個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物資儲備基地。那里盤據著大量變異生物,除了兩名隊員僥幸得以生還,整個勘察隊全部被殺,所有技術器材損失殆盡。根據生還者的報告,那里應該儲備有大量機械物資。公司董事會對此非常重視,按照計劃,威弗列德和昆尼爾將與洛克一起,率領各自的傭兵小隊向這個古代基地進行二次調查。如果其中的確留有值得回收的物資,那麼總公司將派出實力更加強大的精銳部隊全面展開攻擊。不幸的是,三位主要執行人當中,有一個因為爭風吃醋被你打爆了頭。你說說,我該怎麼做?”

  林翔眉毛輕輕地彎了彎,斟酌著詞句:“我可以頂替威弗列德幫你完成這項任務。不過。事後你得給我五十噸水泥。”

  “不可能!”葛利菲茲斷然否絕:”這次任務總共支付的酬金也才十萬索斯比亞元。”

  “既然如此,那就說說你的計劃?”林翔直截了當地問。

  葛利菲茲默默地看著他的臉,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脖子上同時注有索斯比亞和骷髏騎士團的身份銘牌上,嘴角流露出商人特有的奸詐笑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奧斯維德少校的事情,你應該還欠我一個人情?”

  林翔思索了一下,問:“你打算用什麼方式讓我把它還給你呢?”

  葛利菲茲大口灌下杯子里所有的酒,肥肥的胖臉上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他壓低聲音:“我有一個絕妙的主意。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既可以不用欠我人情,也能拿到你急需的水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4-30 05:56 PM

第八十六節 隧道


    林翔笑了笑,雙手一攤:“我洗耳恭聽。”

    這句話對于葛利菲茲顯然產生了足夠的安慰和引導作用。他滿意地腆了腆圓滾滾的肚子,讓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一些:“我的建議有兩部分。唔!先說說第個一個———你給我二十支那種紅色的六級強化藥劑。我可以略微把價錢壓低一些,讓你拿到足夠的水泥。”

    林翔把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指尖慢慢輕拈著自己的下頜,用銳利的目光默默地盯著葛利菲茲。

    他的眼睛很漂亮。但是葛利菲茲卻不希望自己此刻被這雙眼睛注視著。他隱隱有種不妙的錯覺,似乎自己的衣服,皮膚,肌肉,所有身體上的附屬物,都會在這種強烈的視線注視下被一點一點地錄開,只剩下赤裸裸的神經和骨頭。

    這雙眼睛是如此可怕,如此冰冷,那里面毫無寬容和仁慈可言,只有純粹的探究和殘忍。

    這種感覺葛利菲茲曾經有過。那個強大的骷髏騎士少校奧斯維德釋放出的威壓和氣息,和現在一模一樣。

    想到這里,葛利菲茲忍不住全身肌肉一僵,他連忙拔掉曲頸瓶塞,朝杯子里飛快地倒了足夠的酒,帶著說不出的驚駭與畏懼,把辛辣的液體一飲而盡。絲毫不顧風度地用衣服袖口擦了擦嘴,故作姿態地強笑道:“嗯,那個我還是接著說說計發 的第二部分吧!你肯定會感興趣。”

    林翔點了點頭,像瓷器一樣精致的臉上平靜如初。

    “你應該知道,洛克是我的人。我們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可以算的上無話不說的朋友。他對你的感覺很不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推崇稱贊過某個男人。用他的話來說。你們是很好的朋友。”

    葛利菲茲緊張而密切地注視著林翔的眼睛,臉上很自然地堆起有些發膩的笑意:“嗯!如果把對等公式套入到現實,洛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你和我。都應該歸類為自己人。嘿嘿嘿嘿!是這樣嗎?”

    林翔面色如常地繼續點著頭。

    “看來我們已經達成了第一步共識。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得多。”

    葛利菲茲興奮地搓了搓手,把靠在椅子上的身體湊近桌面,認真地說道:“從廢墟逃回總公司的兩名幸存者當中,有一個是我的人。根據他所獲得的資料,勘察隊僅僅只進入了廢墟的第一層通道。那里的各種設施保存完好,也就是說。那些深埋在地下的水泥建築里,還藏著我們難以想象的豐富資源。你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變成我們自己的東西。”

    “制造一個虛假的勘探情報給總公司。再讓你得到廢墟資源的實際控制權?”林翔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葛利菲茲的目光變得凝重而陰狠:“如實上報情況,最終的獲益只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混帳董事。他們會把所有資源全部回收,再用高得可怕的價錢賣給你,從中賺取數額驚人的利潤。在勤察過程中,昆尼爾和他的雇傭兵小隊可以當作消耗品放棄。他不是我們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順理成章的戰死。”

    林翔沉默著。寧靜的眼眸里絲毫看不出喜怒哀樂。

    “先讓我聽聽你的利益分配方案。”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開了口。目光變得深邃,聲音也更加悠揚富有磁性。

    “你可以得到全部可回收物資總數的百分之二十。”葛利菲茲緊張而認真地注視他臉上的每一絲變化。旋即又加上一句:“包括水泥。”

    “百分之四十,加上水泥。”林翔立刻作出了答複。

    “這不可能。”葛利菲茲睜大眼睛斷然否決:“我必須買通大部分隨同作戰的雇傭兵。這個價錢已經超出了我的底線。”

    “百分之四十,這也是我的底線。”林翔平靜地說道。

    葛利菲茲捏緊兩只胖圓的拳頭,用足以吃人的目光死死盯著他,仿佛一只憤怒的皮球,隨時准備用滑稽而充滿威脅感的方式釋放出自己潛在的狂暴。他忽然有些失望,也有些後悔。他仔細分辨著林翔眼中如冰寒般閃爍的冷光,良久,這才用很不甘心的口氣追問:“你能保證能夠安全地進入那個地方?”

    “如果威弗列德還活著。你會問他同樣的問題嗎?”林翔的回答很簡單,卻足夠清楚。

    。。。。。。

    層層疊疊的岩石堆成了連綿不斷的山脈,遠處的山峰仿佛是用顫抖的手畫出來斷斷續續的波折線,干冷的天空下來回竄行著稀薄凜冽的寒冷氣流,高處的岩石峭壁上偶爾有呼嘯的邪風刮過,把一塊塊散碎的石頭推援著擠下山澗。

    端著沉重的狙擊步槍,林翔閑庭似步地走在數十名雇傭兵中間,漂亮的黑色眼眸里釋放出的目光,把所能掃及的每一塊區域,像數據一樣牢牢刻印在大腦深處。

    這是一片與平原接壤的丘陵。疏落分布的樹林從接近平地的位置開始向上延伸,把不算太高的山脈與地面連成完整的群體。臨近荒野的部分隨處可見凸出地的花崗岩,它們與密集叢生的堅硬灌木一起,形成無數障礙,把平坦的原野和所要探究的區域劃分為景觀截然不同的兩個大塊。

    正前方約莫數十米遠的地方。是一個破敗的小鎮廢墟。坍塌的屋頂掉落在地的上,裸露出磚混結構的牆基。彎曲扭繞的鋼筋從牆壁斷面凸伸出來,勉強可以看出方塊形狀的屋子里,到處都是散亂的磚石碎塊。潮濕的牆角已經黴變發黑,黃綠色的輻射水汪集在牆邊的泥坑里。散發出一股令人幾欲嘔吐的腐敗氣息。

    一條殘破不堪的青灰色的拍油路面從小鎮中央順穿而過。隨著視線平移,遠處的路面變得越來越窄。漸漸消失在山脈邊緣一個半拱形隧道的黑暗之中。

    身材魁梧的洛克站在小鎮街口。他似乎感覺不到寒冷,戰斗服胸前的扣子半敞著,露出一片布滿胸毛塊厚結實的肌肉。他右手拿著一只戰術望遠鏡,遙望著遠處的黑色隧道,良久,這才放下望遠鏡,緩緩抬高左臂,朝著正前方的道路盡頭用力揮下。

    幾十名全副武裝的雇傭兵迅速分散開來,他們每兩人為一組彼此形成掩護,一面緊張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一面微曲著身子,慢慢接近正在視線中不斷擴大的隧道口。

    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除了洛克率領的愛瑪分公司小隊,剩余的半數,都和昆尼爾一樣,來自總公司方面的調派。

    風非常的大,大得幾乎可以把人吹走。飛揚的沙石在小鎮邊緣形成一道灰蒙蒙的屏障。幾只灰白的人類頭骨被吹得來回滾轉,乍看上去。就像是在地獄里被死亡之風隨意席卷的亡者靈魂。

    隧道邊緣的石壁風化嚴重,覆蓋在表面的水泥塗層大片錄落開來。洞口頂部的泥土里倒垂著枯黃的雜草,幾叢斜生在入口邊緣的灌木刺喇喇地分散著,似乎想要阻擋這群外來者進入自己守護的區域。

    手持突擊步槍的昆尼爾跳下路口旁邊的洩洪溝,從散亂的碎石和雜物里,小心翼翼地撿起幾枚步槍彈殼,湊近眼前仔細地觀察片刻,轉手遞給旁邊的洛克。

    “是勘探隊上次留下的,這里應該發生過槍戰。”洛克眯起眼睛看了看,隨手把彈殼朝地上一扔。從脖上取下突擊步槍的皮帶,朝尾隨在身後的傭兵們用力壓下手掌:“就地組織防禦,快 ———”

    傭兵們的動作非常迅速,幾分鍾後。一個依托岩石在隘道口臨時布置的環形工事已經構築完畢。兩挺十二點七毫米機槍分別指向隧道內外。從運送士兵們的卡車上搬下的彈藥堆積在槍座旁邊,幾個肌肉壯實的老兵熟練地從箱子里拉出彈鏈。用力插進空置的槍匣里。

    林翔繞過忙碌的人群,徑直走向隧道內部大約數米遠的地方———一條數厘米寬的規則四槽,從洞口頂部延伸而下,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形成醒目的分切線。一塊從牆壁左邊伸出半米來寬的厚重鋼板向內扭曲著,大片金屬鏽清與少量尚未錄落的綠色滌面攙雜在一起,借助洞外透射進來的微弱光亮,隱約可以看見鋼板底部被碎石和泥垢卡死的金屬齒輪。

    這是一塊用于阻擋外來攻擊的防護閘門。舊時代所有基地都裝有這種基礎設施。

    鋼閘背後的牆壁上,有一塊尺把見方,略微高出壁面的圖案。林翔伸出手,輕輕撥開覆蓋在表面的蛛網和積塵,一顆形狀標准的凸刻五星頓時顯露在眼前。盡管表面的紅漆早已模糊不清,卻也勉強可以分“八一”兩個漢字。

    望著曆經了近百年歲月保存下來的古老符號,林翔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慨和酸楚。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邁開腳步,朝著幽深陰暗的隘道內部慢慢走去。

    半拱形的通道里非常昏暗,從洞口折射的光線很快變成眾人身後一道微小的模糊邊緣。三名手提小型探照燈的傭兵被簇擁在隊伍中央。以一後兩前的排列方式,緩緩朝著黑暗的深處挪行著。

   林翔平端著狙擊步槍,他心中生出隱隱約約的不安,在撲面而來的夜風中,似乎嗅到血腥的味道。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這個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隧道,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沒有人說話,數十枝槍口分別指向洞內與牆壁的正上方。除了橡膠靴底踩碾砂石的摩擦,還有人們口鼻間散發出的沉重呼吸,這片陰暗空間里的氣氛沉悶得足以讓人窒息。

    轉過一個弧度很大的彎道,走在隊伍略前的林翔突然舉起右臂。見狀,緊跟在旁邊的洛克面色一凜,側身湊近他的背後,狐疑地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把最後一挺機槍架起來,讓火焰噴射器保持戒備。”

    林翔死死地盯著正前方如墨似漆般的通道深處,那里吹來的風忽強忽弱,其間還帶有輕微的沙沙聲,以及一股若隱若現的霉腐氣息。

    忽然,他狙擊步槍端子身前,瞄准通道盡頭被感知能力鎖定的目標。狠狠扣下扳機。

    “通———”

    槍口噴射出的火焰,在黑暗中顯的特別清晰。射速極高的彈頭旋轉著飛出,在空氣的摩擦中,彈體表面帶起一層輕若飄煙的微紅色焰跡。像一道拽光引流的瑩色,飛快沒入黑暗深處,炸出一團瞬閃即逝的紅色光團。在這點微弱的光線襯托下。一個遠在幾百米外的黑影被巨大的動能轟得從地面倒翻過去。盡管距離很遠,卻足以讓傭兵們看到目標肩膀上頭部被炸開,以及身份向後翻倒的一幕。

    就在槍聲響起的同時,通道盡頭也隨之傳來雜亂的碰撞。聽上去似乎是腳步與地面的接觸,又好像是某種攀爬在洞頂和牆壁上生物發出的沙沙聲響。它們朝著傭兵們所在的方向迅速接近,如同驟密的鼓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密,越來越激烈。

    “准備,它們來了———”

    面色沉穩的林翔飛快退出空置的彈殼,再次舉槍瞄准視線無法捕捉。卻能夠被感知觸及的目標扣動扳機。這一次的彈著點已經縮近到了百米開外,爆炸釋放的光芒也讓傭兵們第一次看清楚自己即將接觸的對手。

    這是一種體形瘦長的變異生物。它們似乎屬于人類遭受輻射和病毒感染之後產生的某個變種。身體異常瘦弱,手臂很長,腿部綣縮半蹲在地面,整體外形與蛙類相似,鋒利的角質爪尖從指趾上延伸開來。它們動作非常輕盈,可以借助牆壁微小的縫隙攀爬突進,也能利用腿部猛然爆發的強大彈力,從趴伏的的面高高躍起,像炮彈一樣斜沖向前。

    沿著子彈飛行的軌跡,控制燈光的傭兵,用熾白色的巨大光柱籠罩了正前方整片視野———寬度超過十米的通道地面和頂壁上,密密麻麻擠滿了數以百計的蛙形活屍。它們全身赤裸,暗紅色的雙眼來回掃視著目光所能捕捉到的一切。與人類相似卻又略微有些變形的頭部向前凸伸,整條脖頸的長度足足超過半米。它們動作靈活,行動起來比人類要迅速得多。強勁的肌肉和柔韌的軀干可以使它們自由攀爬到任何角度。突如其來的強光似乎使它們有些不知所措,它們紛紛簇擁著。一面偏轉身子,一面瘋狂的在地面和牆壁上來回游走,顯得極其煩躁,暴虐。

    “快射擊,探照燈一直罩住它們。這些家伙怕光———”

    林翔的吼聲,瞬間已經被機槍的咆哮所淹沒。通道中槍聲大作,多管機槍有節奏的沉悶聲響在狹小的空間中震耳欲聾,密集的子彈如離巢的黃蜂般飛舞來去,槍口噴射的火光則徹底照亮了幽黑的通道。雖然變種人行動敏捷,但在這樣近的距離上。不要說火力狂猛的多管機槍。就是突擊步槍對它們來說也有致命威力。

    距離最近的幾頭活屍被打的當場爆開,射速驚人的彈頭輕而易舉撕裂著它們脆弱的身體。為了躲避紫外線而潛入陰暗的變異人,根本無法適應探照燈令人眩暈的強光。它們拼命慘叫著,尋找一切可以當作屏障的東西”慌亂的舉動不僅沒有帶來足夠的安全,卻把自己完全暴要的襲擊者的槍口下,成為不用瞄准也能輕易命中的目標。

    “不要慌,火焰噴射器掩護機槍順序推進,把這些該死的變種生物統統給我殺光———”

    按照洛克的命令,一個身材特別高大。肩膀上背著柱形燃料槽的雇傭兵大步走上前來,獰笑著舉燃火苗的噴口,對准被黑暗籠罩的最深處用力扣下扳機。高達上千度的熾熱火焰像紅色巨龍一樣噴射出去。恐怖的高溫和沖擊波瞬間席卷了戰場,嘈雜的慘嚎聲中,頓時飄散出一股濃烈的焦臭。

    林翔已經戴上了簡易型的氧氣面罩。這些裝備是他根據葛利菲茲提供的相關情報所配備。從蛙形活屍口中僥幸生還者並非一無是處,他們用自己永世難忘的恐怖經驗,為後來的探索者提供了足夠的裝備依據。

    昆尼爾顯得尤其興奮。隔著氧氣面罩的透明壁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躍躍欲試的神情,還有被火光映紅的雙眼。他靈活地更換著打空的彈匣。不時朝鎖定的目標打出幾個漂亮的點射,招呼著手下的傭兵迅速沖上前去搶占有利個置。披灑在肩部的奶油色頭發上,零散地濺落著幾點從變異人身上飛散開來的碎肉和血點。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林翔與洛克的異常。狹長的通道里,在昆尼爾的指揮下,十余名雇傭兵簇擁著裝備火焰噴射器的同伴,朝著黑暗盡頭越走越遠。身後,目光陰沉的洛克站在已經收起三角架的重機槍旁邊。神色複雜地望著被爆炸和火光映照得一片慘紅的正前方。...<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4-30 05:56 PM

第八十七節 遺骨

    林翔一直注意著洛克的動作。他靈活地調整著自己的方位,每一次舉槍,隧道盡頭總會響起異常清晰的慘叫和爆裂聲。這種敏銳的感知能力使圍聚在附近的雇傭兵們震驚無比,盡管沒有從林翔身上感受到任何異能者的氣息,傭兵們早已在潛意識里把他當成最強大的隊友。

    走近一只身體被炸得只剩下半邊,卻仍然躺在地上抽搐的蛙形活屍殘體。林翔蹲下身。從腰間的皮帶上摸出幾只消毒針管,順序插進活屍胸腔里還在微弱跳動的心髒。把尚在溫熱的暗紅色血液抽出 用密封膠套塞住針口。徐徐站起身來,迅速與洛克交換了一個顏色,徑自朝著遠處的通道走去。

    昆尼爾的小隊已經接近了隧道盡頭。密集的彈雨和熾熱的火焰籠罩了變異人進攻的每一個方向。它們只能畏縮著向後退去,把越來越多的空間和瀕臨死亡的受傷同伴留給這群野蠻的武裝勘探者。

    林翔與洛克的小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與昆尼爾小隊保持差不多百米左右的距離。三名身材魁梧的雇傭兵把機槍腳架高托在與腰部齊平的位置,只要一聲令下,隨時能夠進入發射狀態。

    其余的幾名雇傭兵分散在通道的橫截面上,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半米。黑暗籠罩之下,根本無法看清楚他們臉上顯露的表情。偶爾有火光從透明的氧氣面罩上瞬閃而過,照出的卻是他們眼中異樣的冰冷目光。

    林翔深吸了一口從面罩中透出,帶有橡膠味道的氧氣,望著正前方槍聲激烈的戰場,淡淡地說了句:“差不多了。”

    在這個距離,已經可以看清楚隘道盡頭有一扇暗灰色的鋼鐵閘門。它的出現,越發刺激著傭兵們血管里對財富的強烈占有欲望。沒有人催促,包括昆尼爾在內的所有小隊成員頓時爆發出狂熱的呼喊和口哨聲。他們加快了手中武器的射速和腳下的步伐。像一輛輛加足油料的坦克,興奮不已地朝著倉皇逃竄的變異人重重碾壓過去。腦子里甚至已經在幻想著一疊疊厚厚的鈔票。還有酒吧里身材曼妙的女人和各種價錢昂貴的奢侈品。

    “嗖———”

    一道貼伏在牆壁上的黑影猛然竄下,伴隨著低低的咆哮,距離最近的傭兵未及轉身。鋒利的角質利爪已經透穿了他的喉嚨,力量之強勁。幾乎把整個脖子徹底扭斷。

    昆尼爾驚異地停下腳步,下意識地抬起頭來仰望頂壁。他震驚地發現———這是一個與隧道連通。面積和高度更加寬闊的空間。由于兩段地面完全齊平,加上沒有足夠的光線,很難發現與外部在的構造上區分。在隧道里損失慘重的蚌形活屍紛紛撤回到這里,它們緊貼在高出地面五米多的頂壁上,用紅色的妖異之眼死死盯著地面,默默地等候著狂熱的攻擊者自己走進預定的埋伏圈。

    一道道黑影從頂壁上落下,已經略微適應光亮的變異人在傭兵群間竄行。鋒利的爪尖從脆弱的人體表面劃過,帶起一片淒厲的慘叫聲。驚慌失措的雇傭兵們再也無法像剛才那樣形成有效的火力攻擊面,潛藏在黑暗中的死亡威脅使他們陡然突生出難以遏制的恐懼。他們拼命叫喊著,手中的突擊步槍朝著所有可能出現活屍的方向猛烈掃射,散亂的子彈在牆壁上碰撞出無數耀眼的火星,卻沒有應有的作用。

    一頭活屍從趴伏的地面猛撲上來,鋒利爪子閃電般刺進一名傭兵的胸口,它瘋狂地撕扯著獵物的身體,用破裂的腹腔里挖出柔軟鮮嫩的肝髒。帶著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滿足的嗥叫,敏捷地飛竄回高高的洞頂深處,大口吞喑著自己最喜歡的食物。

    扛著火焰噴射器的傭兵雙眼如牛一般瞪圓,狂怒的他操縱著手中的武器。向四周拼命傾瀉著火焰。十幾頭遍體焦黑的活屍在地上慘嚎著來回翻滾,血腥和肉體被燒焦散發出的臭味,強烈刺激著傭兵狂亂的神經。就在他滿面猙獰地想要沖上前去,救出自己隊友的時候,一只潛伏在旁邊角落里的活屍突然躍起,揮舞著鋒利的爪子從其脖頸上斜向狠劈。戴著氧氣面罩的人頭連同眼睛里難以置信的最後目光,從肩膀上無力地滾落下來。失去控制的身體頓時雙膝一軟,重重向前撲倒在地。緊握在手中的火焰噴口也喪失了方向,熾熱的火焰轉而籠罩了距離最近的一名傭兵,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把完整的人體活活燒成干縮的焦碳。

    望著前面損失慘重的昆尼爾小隊,洛克眼睛里充滿了煩躁和猶豫。按照計劃,對隘道盡頭地形變化一無所知的昆尼爾和他手下所有雇傭兵,都必須死在這個地方。即便他們僥幸能夠從活屍口中逃出。也會遭到尾隨其後洛克小隊的攻擊。

    但是洛克顯然不想這麼做。

    只見他把突擊步槍舉至胸前瞄准背朝自己的昆尼爾,卻一直沒有扣下扳機。爆炸和火光照出他藏在氧氣面罩背後的緊張和猶豫。他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內心充滿了劇烈的撞擊與糾結,握緊步槍的手臂也在微微顫抖。終于。他用力咬了咬牙齒,帶著壓抑而郁怒的表情放下武器。用複雜的目光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林翔,頹然道:“。。。。。。我下不了手。他畢竟。。。。。。是我的朋友。”

    林翔了然地點了點頭,舉起手中已經更換為狙擊模式的ak100,把遠處那個奮力拼殺的男人背影。套講准星中央

    “呯———”

    從槍口射出的子彈,順著預定的軌跡從昆尼爾肩頭飛過,准確地鑽進一只從洞壁上方竄下的活屍頭部,把那顆灰白色的丑陋腦袋炸得四分五裂。

    “威弗列德威脅我的時候。他站在我這一邊。或多或少,我都欠他一個人情。至于最後有什麼麻煩。那應該是葛利菲茲頭疼的事情。不是嗎?”看了一眼滿面驚訝的洛克,林翔微微一笑,把比步槍重新調回掃射模式,縱身一躍,擬化成一陣風,敏捷地沖進正在激烈搏殺的隘道盡頭。

    沉默已久的機槍再次爆發出狂熱的怒吼。突然加入戰斗的後續部隊。徹底扭轉了整個戰局。盡管活屍們瞪著通紅的雙眼,歇斯底里的吼叫著。發瘋般撲向這群突然而至的入侵者。卻只能在密集掃射的彈雨面前。被撕裂成散碎的肉團骨塊。

    昆尼爾渾身上下掛滿了血肉殘渣,漂亮的奶油色頭發被血水粘凝成一綹綹粗硬的發結。他像一頭凶暴的獅子,高高掄起手中子彈已經打先,的突擊步槍,照准迎面撲來的一頭活屍怒吼著砸下,右手飛快抽出腰間的匕首。一刀捅進被砸翻在地的活屍身體,拼盡所有的力氣。從側肋一直往下切割,把它活活剖分成兩片不對稱的肉塊。

    整個大廳再次恢複沉寂,探照燈發出的熾白光芒,把這片本該黑暗的空間照的一片雪亮。散開的射線在隘道頂部形成一個光圈,周圍的亮光變得更廣,更分散。

    黑暗深處偶爾傳來微弱無力的呻吟,即便隔著氧氣面罩,也能聽到人們口鼻間發出粗重的喘息。軍靴踩在散碎的肉塊和厚厚的淤血中,有種非常不舒服的粘重感。

    渾身是血的昆尼爾站在大廳中央,睜大充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瞪著身後的隱道。在那個方向,洛克小隊的十余名傭兵形成一個半圓,把他嚴密地包圍在中間。

    狠狠甩了甩散亂的頭發,昆尼爾用力扯下頭上的氧氣面罩,他望著站在幾米外的洛克,使勁兒清了清喉嚨,嗓音有些沙啞:“為什麼你不殺了我?”

    洛克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頗不自然。

    “是葛利菲茲讓你這麼做的?”昆尼爾猙獰的眼睛緊盯著他,仿佛想要從那張臉上尋找出真正的答案。

    洛克猶豫片刻,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早該猜到是那個卑鄙該死的肥胖雜種———”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昆尼爾把凶狠的面孔轉向林翔,怒不可遏地嘶聲咆哮:“那麼你呢?漂亮的小白臉,別他媽的告訴我你是因為什麼所謂的良心發現。那種下流的借口老子根本就不相信。”

    “那天在餐廳的時候,如果你站在威弗列德一邊。那麼你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林翔取下臉上的氧氣面罩,飛快更換著打空的彈匣,用腳踢了踢地上一具還在抽搐的活屍殘體,認真地看了他一眼:”我欠你一個人情,不過現在已經還給你了。”

    昆尼爾面色一滯。顯然,這番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別傻站在那兒。我和洛克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至于你和葛利菲茲之間的問題。回去以後,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解決。”

    “卡嚓”聲中,林翔用力拉上槍栓:“現在,讓我們來看看,這個陰暗的地洞里究竟藏著些什麼東西———”

    。。。。。。

    暗灰色的門壁上長滿了青苔,密生的苔蘚順著潮濕的牆角層層疊疊覆蓋了大半地面。一條從洞頂上方貼著牆壁滴淌下來的水線,在隘道角落里形成一片淺四的積淤。

    閘門上的軍綠色油漆塗層幾乎完全錄落,大片鏽清和苔摔相互交疊著,手指輕觸,有種潮濕的粘滑感。

    整道大門已經徹底銹死,除非使用暴力手段或者啟動基地內部的控制設備。否則根本無法打開。

    大廳右側的角落里,有一條寬度約莫四米左右的輔助通道,一道沉重的鋼閘橫攔在路面上。與正面隧道的閘門一樣。它的表面同樣被密集苔蘚和鐵“所占據。幸運的是,它似乎在關閉過程中出現了某種故障,使得本該完全封閉的道路,還留有近三米寬的缺口。

    空氣中的穢氣很重,遍地活屍殘體散發出濃烈的血腥。林翔重新戴好面罩,深吸了一口夾雜在霉腐和橡膠味道中的氧氣,確認感知范圍內沒有任何危險生物存在後。平端著突擊步槍,輕輕躍過閘門旁邊的缺口。腳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與外面半拱形的隧道不同。閘口里面的通道呈現出規則的四方形狀,角度也朝著地底緩緩有些傾斜。這意味著已經越過了廢墟外部的承重部分,開始逐漸深入內部。

    這應該是一個規模很大的基地。沿著斜下通道前行了大約五百多米,腳下的水泥地面終于變得平緩起來。與此同時,一輛側翻在道路中央,占據了路面三分之二寬度的汽車殘骸,也隨之進入了林翔的視線。

    那是一輛舊時代軍隊專用的卡車,歪倒在地的車頭頂端,還殘留著一塊模糊可辨的“東風”標志。車廂上的木制部分已經徹底腐爛,幾只類似蟑螂的小蟲子,躲在車底的潮濕角落里探頭探腦地晃動著觸角。附近的地面上散落著一些鏽蝕的槍械零件,兩具表面布滿霉斑的人類骸骨綣縮在車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5-1 12:12 PM

第八十八節 問題

    這是一個很大的基地。

    在搜索過的區域里,至少有超過五百人的居室。利用炸藥和各種工具,雇傭兵們打開了一道道封閉時間近百年的門鎖。由于積水滲透和活屍的破壞,半數以上房間里的設備都已無法使用。食物徹底霉變,金屬器具被銹蝕,耗盡能源的控制器破敗不堪。活屍把這里徹底變成自己的巢穴。懼怕陽光的它們從野外捕捉所有可吃的生物,拖回隧道深處的居室里儲藏享用。在一個明顯是用作機械修理的大廳,傭兵們驚訝地發現———那里到處都堆滿了散發著惡心腐臭的肉干。其中有荒野上數量最多的巨鼠、腐狼,也有蠻力驚人的雙頭牛和暴熊。

    當然,也有人類。

    蛙形活屍顯然繼承了人類關于儲備物資的部分智慧。它們把殺死,的獵物掏空內髒,扔在隧道外的陽光下曬干,再運回洞里長久保存。也許,正是這種來自變異前所擁有的本能,才使它們能夠在充滿輻射的世界里延續百年,一直活到現在。

    撥索並非一無所獲。用炸藥炸開一道標注著“D1車輛停放場”的閘門後,雇傭兵們終于找到了自己最為迫切需要的東西。

    近百輛用帆布覆蓋的卡車和各型工程車輛,整齊地停放在平整的水泥地面上。這里沒有被水流滲透,仍然保持著封閉前的干爽潔淨。在卡車旁邊的工程器械擺放區,貨架上井井有條地放著各種不同類型的零件和設備。它們表面的灰塵不多,只需要稍作清洗,就能重新發揮原有的作用。

    從愛瑪城派出的第二批勘探隊于四天後到達。他們攜帶了更多的切割和鑽探設備,所有可能通往基地內部的方向都被仔細搜索。雇傭兵們協助這些專業的勘探人員清理道路,把油料注入各種車輛的油箱,同時在基地附近設下警戒線,一旦發現任何不明身份外來者,立即予以格殺。

    探索結果非常令人沮喪。除了已經探明的部分,再也沒有任何新的收獲。舊時代的工程建造者在這個地下建築上施用了太多的鋼筋混凝土。其中甚至還有一層堅硬無比的全金屬防護層。對于這種堅固到可怕的防壁,探索者們只能搖頭苦笑———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新時代科技所能承受的極限,即便是最強大的螺旋鑽探機,也無法透穿進入其中。

    一周後,所有被發現的車輛和有利用價值的物資已經全部運走。望著空空如也的隧道,洛克和林翔跳上了隊伍末尾的最後一輛運輸車。

    整個基地都被搬空。葛利菲茲派出的勘探隊擁有索斯比亞最精良的設備,連他們都無法進入,總公司方面也一樣無能為力。至于其它幾家大型機構,它們或許擁有幾項秘密科技,卻同樣不可能破開那道堅固的全金屬防護層。舊時代人類的科技,的確讓新生代人類感到匪夷所思。

    盡管如此,目前的收獲也足夠豐厚。

    八十輛舊時代軍隊專用的“東風”卡車,其它各種挖掘機,推土機,鏟車,吊車等機動工程器械三十余輛,還有數以萬計的各種配件,損耗品以及少量油料。如果以索斯比亞公司發行的貨幣計算,這批物資的總價值,已經超過了五千萬。

    這是一個極其瘋狂的數字。洛克得知這一消息後,一口氣猛灌了半瓶白蘭地,才使劇烈跳動的心髒略微鎮靜下來。按照他的說法———索斯比亞是一家實力龐大的公司,大宗貨物交易通常也以信用卡內儲存的金額進行換算。但它的紙幣發行數量卻很有限。按照總公司對外公布的數據,幣面總金額甚至還不到一億,

    也就是說,從基地里弄到的這些物資,可以抵得上索斯比亞貨幣發行量的一半以上。

    對此,林翔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平靜。就好像虔誠的清教徒,不會對任何利益產生興趣。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在這整個探索過程中,究竟得到了多少好處。

    隧道盡頭那道被鐵銹和苔蘚封死的閘門,是進入基地內部的關鍵。至于旁邊的輔道,只是附屬區域的入口。根據他腦子里從舊時代保留下來的記憶,兩者之間的空間對比,至少在二十比一以上。

    閘門旁邊有一道電子密碼鎖。從表面上看,它早已耗盡能量,變成一塊毫無作用的裝飾。

    但是林翔知道,如果按照舊時代軍隊的相關條例,這道門鎖會在能量消耗完畢之後,自動切換成機械控制模式。只要按照順序輸入對應級別的密碼,機械密鑰同樣能夠開啟後備傳動裝置。

    密碼,那是謝治半將軍留給他的遺物。

    。。。。。。

    冬日的傍晚,暮色徐徐爬遍大地。在一片幽靜山谷的緩坡上,生長著大片灌木,漸漸濃重的夜色下,仍生長的郁郁蔥蔥的灌木開始散發出微弱的淡綠色瑩光。光芒並不強烈,但是成片的灌木就輝映著整片山坡,並且籠罩在這淡而神秘的光輝中。

    夜幕下的愛瑪城遠遠沒有白天那般熱鬧。中央區的高大建築里燈火通明,不時可以聽到悠揚的樂聲從里面飄出。從建築頂端和二,三層樓向周圍延伸開來的探照燈,把警戒線內的所有區域照得一片熾白。

    相比之下,旁邊的貧民窟要冷清得多。破舊擁擠的棚屋里幾乎是一片黑暗,偶爾釋放出幾點散落的燈火,大多也伴隨著零星的尖叫和各種雜亂的聲音。它們可能是某個爛醉如泥的家伙在宣洩愁郁,也可能是精力旺盛的地頭蛇在互相毆斗掙搶地盤,其中也不乏做愛中的男女情緒高漲達到頂點時的亢奮狂呼。這些用舊鐵皮和破木板拼成的小屋子根本談不上什麼隔音,正常的生理交流完全有可能變成半公開的演出。當然,至于實際意義究竟是**與愛情的糾纏碰撞,還是威脅利誘或者強奸什麼別的,那只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

    在夜晚照明,是一種非常奢侈的行為。

    這個時代的燃料不多,除了迫不得已的取暖,人們很少會為了光明在夜間進行不必要的消耗。為了擴大影響力和統治力,索斯比亞公司在城內中央區域的邊緣,開設了一些風格平民化的小型店鋪。在那里可以用相對低廉的價格買到少量煤油,以及其它的生活必需品。當然。如果你有足夠的錢或者用于交換的物資,甚至可以要求公司幫助鋪設一條額外的供電線路。不過就實際情況來看,除了幾個有黑幫背景的酒吧老板,還有類似“宜閑居”這種資金充裕的大型收購站點外,普通居民根本無人問津。他們甯願把手里的錢全部換成食物和衣物,也絕對不會浪費在華而不實的面子和享受上。

    。。。。。。

    林翔等人的出現,在拍賣大廳里立刻引起了轟動。

    雇傭兵們每次執行任務回來,都會引起太多的注意。男人會用羨慕和嫉妒的複雜心理盤算著,下一次是否應該加入他們的行列,女人會迅速調整計戈改變當晚的陪同對象,在最短的時間里掏空他們的腰包。傭兵口袋里的錢就像捧在手里的水,究竟怎麼花出去的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總而言之,他們的喜好無非就是煙酒和女人,誰下手快一些,誰得到的數量和份額也就更多一些。

    林翔,洛克,昆尼爾,加上一群渾身是血,衣服上明顯還能看到沾在上面已經發干變硬肉渣骨末的老兵,這副場景本來就很吸引眼球。何況,這幫散發出高階異能氣息家伙手里都拿著上滿子彈的槍械。克其是昆尼爾,更是誇張無比直接扛著一挺外形冷酷,在大廳明亮燈光照耀下,反射出戧眼金屬反光的六管機槍。

    三名為首者像旋風一樣沖上樓梯,在警戒士兵詫異和震驚的目光注視下,大步走到裝飾著漂亮古典木紋的辦公室前。

    滿面猙獰的昆尼爾抬起沾滿泥漿的肮髒的軍靴,“光當”一聲,把緊閉的房門粗暴無比地踹開。

    胖胖的葛利菲茲像往常一樣坐在辦公桌背後,質地考究,做工精美的深黑色制服領口上,別著一塊紮成花形的潔白餐巾。桌上放著一只精致的白瓷餐盤,透過冉冉上升的白色蒸汽,可以看見里面盛著的濃湯表面,飄浮著一層厚厚的奶油。

    目瞪口呆地望著突然闖進房間的三名不速之客,葛利菲茲全身肌肉一陣僵硬。商人特有的非理性思考方式,使他在最短的時間里重新找回被驚愕驅逐的思維能力。他輕輕放下手里的銀制湯勺,故作鎮定地取下餐巾擦了擦嘴,被肥肉擠壓得四縮進去的小眼睛從每一個人身上飛快掃過,強壓下內心的恐懼和想要站起身來跳出窗戶逃跑的沖動,認真地說:“你們來的正是時候。我網開始喝湯,一起共進晚餐吧!”

    林翔慢慢走到門口,伸手拉過敞開的房門輕輕合上。他的動作很慢,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平靜的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任何威脅或者恐嚇的表情。

    葛利菲茲只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厲害,他瞪直雙眼,用抖索的手抓起餐巾在額頭上來回擦抹。大概是由于脂肪過于厚實的緣故吧!皮膚表面沒有滲出太多的冷汗,可他仍然覺得自己身上很濕。

    “你們,你們想干什麼?”葛利菲茲知道這話相當于沒問。如果進來的人只有林祥和洛克,那麼多少還有詢問的必要。可是這兩個人當中竟然多了一個本不應該存在的昆尼爾。。。。。。其中所代表的意義,即便是個傻瓜也能明白。

    在索斯比亞眾多女性職員心目中,雇傭兵隊長昆尼爾屬于那種非常理想的情人形象。高大、強壯、陽光、英俊的臉上隨時充滿爽朗自然的微笑,高達八級進化的實力足以保護任何嬌弱的女人。英俊灑脫,卻不失男性應有的網健與穩重。

    這些優點此刻蕩然無存。昆尼爾上身赤裸著,每一塊肌肉都飽滿虯結如巨蟒纏身。鼓突昂揚的程度誇張到足以用恐怖來形容。古銅色皮膚上滿是干硬的血痂,胸口和胳膊上粗壯的肌肉表面可以看到新鮮的切割傷痕。奶油色的漂亮頭安上沾滿了泥土和汙垢,它們被一根黑色的破布條系在腦後。寒冷的天氣似乎對昆尼爾沒有任何影響,他抱緊沉重的多管機槍,炫耀般地抖動著肌肉,滿是泥漿的軍靴在漂亮的木地板上來回踐踏著,留下一個個肮髒無比的黑色腳印。

    他的胸口隨著粗重的呼吸劇烈起伏著,死死盯著葛利菲茲,眼睛里充滿了仇恨,嗜血的目光。

    “這話你就問錯了。不是我們想干什麼,應該是問他想干什麼。”

    洛克叼著根煙,斜著身子靠在門框邊上。滿臉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沖著緊張無比的葛利菲茲聳了聳肩膀:“是昆尼爾要找你的麻煩,與我無關。”

    葛利菲茲肥胖的臉上一陣抽搐,脖子上粗大的血管因為恐懼而不斷跳動著。皮膚表面滲出的冷汗浸透了衣服,貼在身上又濕又粘很不舒服。在這三個來意不明的家伙面前,他實在不敢做出過大的動作。生怕引起誤會帶來更加嚴重的後果。

    過了半天,面色蒼白的葛利菲茲把視線集中到旁邊一直保持沉默的林翔身上,戰戰兢兢地問:“那麼你呢?你找我,想干什麼?。”

    林翔語氣平靜地笑了笑:“我和洛克一樣,都是觀眾。”

    話很簡短,意思卻足夠明白。

    葛利菲茲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憤怒,目光在林翔和洛克身上來回打轉,片刻後又歎了口氣,頹然著喃喃自語:“看來,你們都商量好了。。。。。。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為什麼不問問我?”面色猙獰的昆尼爾看上去活像生吃人肉的魔鬼:“我為什麼來這兒,你應該最清楚。”

    葛利菲茲忽然覺得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他只能半靠在椅子上,像即將被蹂躪的可憐女人一樣,恐懼無比地望著全副武裝站在桌前的裸身男子。

    “我已經說過了,不是我們,只是昆尼爾一個人———”

    洛克抬高了聲音,頗為困難地搖了搖頭,他拉開關閉的房門,沖著林翔揮了揮手:“走吧!應該留下一點私人空間給他們。有些問題我們說不上話,也插了手。他們必須自己解決。”

    說著,他沖躍躍欲試的昆尼爾使了個眼色:“動手輕點兒,隨便教一下就行了

    “嘿嘿嘿嘿!我知道分寸。”望著癱軟無力連大氣也不敢出的的葛利菲茲,兩眼放光的昆尼爾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滿面淫邪地冷笑著,把多管機槍重重放在辦公桌上,挺了挺堅硬的下身,大步走到椅子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面容呆滯的葛利菲茲,露出兩排森森白牙。。。。。。

    。。。。。。

    沉重的房門,在洛克和林翔身後“砰”的一聲重重關上。掩蓋了葛利菲茲明顯帶有哭腔的哀求與禱饒,以及昆尼爾狂暴的咆哮和器物被砸爛的裂響,還有拳頭撞擊在皮肉上的特殊聲音。

    靠在牆壁上,感受著從屋子里傳來的輕微震動,洛克摸出兩支香煙,遞到林翔面前。一邊拿出打火機給他點燃,一邊斜著眼睛打量著他勻稱而完美,充滿力量感和壓迫感的身體。良久,這才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真是個怪物。”

    沒等林翔回答,洛克緊接著又說了第二句:“其實,艾琳娜是個很不錯的的女孩

    網吸了一口煙的林翔頓時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轉過身來,用垂詢的目光注視著他。

    “荒野上的女孩,通常發育的都很早。”

    洛克沒有去看他眼睛,仰面靠在牆壁上自言自語:“這個世界到處都是該死的輻射。我見過不少小女孩,她們一般在八歲左右,甚至更早就開始發育。按照索斯比亞和其它幾家公司的統計數據,荒野上的女人大概十一歲左右就能生產。這算不上什麼新聞,我還見過更早的。如果你走得更遠一些,到臨近中度輻射區域的流民營地去轉轉,你能看到許多外表像十八,九歲,實際年齡可能只有十歲甚至更小的女孩。她們通常都生育過兩胎甚至三胎以上。那些無所不在的射線縮短了懷孕時間,生下來的嬰兒死亡率很高。為了讓種族和群體延續下去,她們必須很小的時候就承擔起母親的責任。”

    “艾琳娜很喜歡你。”

    話一出口,洛克立刻察覺到林翔頗為詫異的目光。他連忙補充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不比你早太久。怎麼說呢?就是你和威弗列德那個死鬼在餐廳起糾紛的那個晚上,她喝醉了。。。。。。昆尼爾告訴我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5-1 12:13 PM

第八十九節 分配

    艾琳娜。。。。。。

    林翔低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夾在指間的香煙。偶爾有氣流穿過,點燃的煙頭會隨之變得忽明忽暗,難以捉摸。

    “四年前,艾琳娜從公司總部調到了愛瑪。據說,她是被公司某個大人物從荒野上撿回來領養的寵物。也許是被玩膩了,也許是覺得小女孩不對胃口。總之,領養她的那個老家伙把艾琳娜扔到了這兒 變成了葛利菲茲的高級助理。”

    洛克抬頭望著天花板,從口鼻里噴出兩道濃密的煙霧,以絲毫聽不出感情色彩的語氣慢慢說道:“荒野上的人,成熟的很早。在許多流民營地,十歲,意味著成人的標志。每當這個時候,男孩必須加入外出狩獵的隊伍或者在聚集地附近耕種作物。他們得自己養活自己,否則就會被當作貨物一樣,賣給奴隸販子或者成為全族人過冬的肉食儲備。相比之下,女孩的情況要糟糕得多。她們十歲就得接受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也許是某個外來的傭兵或者物資販賣者,也可能是族群里某個可以拿出足夠食物買她初夜的男人。如果運氣不好,她們很可能在十歲前或者更小的時候,就被自己的父親或者家族當中某個強壯的男性所占有。她們唯一的作用,就是生育。”

    說著,洛克從口袋里摸出一只表面光滑的銀色扁酒壺。旋開瓶口上的塞子,仰脖灌了一大口。他吐著酒氣,斜著眼睛把酒壺遞到林翔手邊:“來一點兒??”

    林翔並不反對喝酒,但他除了取暖或者提神等等非必要的情況下,從不主動接觸這種帶有強烈副作用的酒精飲料。

    猶豫片刻,他還是接過酒壺,湊近唇邊輕抿了一口。

    “我第一次跟著那些老兵出任務的時候,曾經去過一個流民要居地。”

    被酒精麻醉的舌頭有些發大,洛克說話的聲音明顯帶有幾分微醺“那天晚上,我接納了除傑西娜以外的第一個女人。”

    “她叫什麼名字?”林翔夾起微濕的煙嘴輕吸一口,淡淡地問道。他多少可以猜到洛克與自己談話的原因。

    “愛麗絲,安娜,芭芭拉。。。。。。或者,還是什麼別的?管他呢!我早就忘了。”

    洛克清了清喉嚨,卡出一口濃痰狠狠吐在地上,眼睛里飄散的目先,卻有些悵然:“她的身體很瘦,卻很軟。胸部很卻很有女人味兒。她從小就被調教得知道應該如何取悅男人。知道我用多少東西換到她的嗎?十二發子彈,哈哈哈哈!僅僅只是十二發子彈,我他媽的就弄到了一個才九歲大的處女。”

    林翔沒有說話。他低著頭,默默地望著指尖煙頭上那些點燃的微紅煙絲。它們像瘟瘦一樣慢慢侵蝕著旁邊還未燃燒的同類。像蟲蝕蟻嘴一樣,在燃燒中緩慢而穩定的釋放自己的所有能量,又把這種可怕的死亡以自己為中心蔓延開來,小心,有序地吞噬著被白色紙卷裹起的部分。

    “如果我不換她,占有她的男人就會變成族群果的其他人,甚至。。。。。。是她的父親。”

    洛克臉上泛著紅暈,他撫摸著面頰上粗硬紮手的胡須,歎息著:“那些流民急需彈藥捕獵。如果沒有足夠的獵物,他們會把沒有價值的孩子和老人殺死,曬干儲備起來用于過冬。這個世界實在太大了,誰也不知道荒野上究竟有多少流民,誰也不知道自己流浪的腳步會在哪里終止。無論我們還是他們,只能在最適合生存的情況下,作出最艱難的決定。有些時候,看似殘忍的做法其實並不一定錯誤。就像那些可憐的女孩一樣,如果你不忍心讓她陪自己過夜,她們就會被族人認為是連男人都不喜歡的廢物。除了被殺,再也沒有第二種選擇。反過來,如果你接受了她,至少三個月到半年內她會很安全。荒野上的人都喜歡和雇傭兵進行交易,他們認為傭兵比普通的男人健壯得多,性交後的女人懷孕機率會更大一些,產下的嬰兒體質也更加強壯。因此,不符合道德標准的舉動,恰恰是一種能夠保證她們生存下去的善行。”

    林翔輕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該如何來應對洛克所說的這番話。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傭兵隊長所說的,的確有一定道理。他一直沉默著,過了很久,這才艱難地問道:“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你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

    洛克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認識你的時間不長,不過,你總能帶給我某些出乎意料之外的舉動和感受。你是一個優秀的士兵,你也同樣擅長殺戮。但是你和其他為了鈔票和欲望而戰的傭兵不同。他們只是單純為了欲望而戰斗。而你。。。。。卻有些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林翔仍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他抬起如碧潭般清澈的眼眸,目光在腳下的地板和身前的牆遊走。

    “艾琳娜是個好女孩。”

    洛克伸出滿是濃密汗毛的粗壯手臂,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構成這個世界的大多數都是普通的人類,像我們一樣的進化異能者其實很少。你必須學會從他們的視角去觀察世界,才能明白他們,理解他們。我看過幾本從廢墟里刨出來的書籍,上面記載的那個已經毀滅的世界,擁有我們無法想象的完美和秩序。。。。。。道德,多麼美好,多麼光輝,多麼燦爛的字眼。但是在這個世界,道德就是他媽的一泡臭狗屎———你可以向流浪在荒野上的人宣講道義,也可以嘗試用這種高貴的思想去改變野蠻的暴民。最終的結果只會是你被他們當作營養品煮熟吃掉,啃得連骨頭都不剩,變成他們從肛門里拉出來排洩物中較為油膩的部分。

    “兄弟,我得提醒你必須現實一些,別再沉浸于那些美好的幻想和迷夢。艾琳娜是個漂亮的女孩,人也很不錯,垂誕她的男人可以從這兒一直排到外面大街上,再繞著愛瑪城轉上好幾個圈。其實所謂的愛情沒那麼複雜。你喜歡她,她喜歡你,這就已經足夠。當你們在床上共同渡過充滿激情夜晚,全身酸軟的時候,你就會發現———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差異根本微不足道。對于大多數女人來說,錢是她們最值得付出,最現實,也是唯一能夠依靠的東西。她們和男人一樣需要生存。我們靠拳頭和子彈換取食物,她們用身體得到活命的機會。其實。我們都是一群為了生活而努力的爬蟲,談不上誰比誰更高貴一些。如果有某個足夠漂亮,性格溫柔的女人,不介意雇傭兵這種隨時可能被一顆子彈打爆腦袋的職業,願意把你當作她對未來的依靠。這其實不是一種負擔,而是一種被上天眷顧降臨在你身上的幸運。”

    酒的味道,有些刺鼻。

    掉在地上的煙頭已經熄滅,保持完整的煙嘴旁邊,散落著零星暗色的煙灰。風一吹來。它們立刻被裹卷著飄起,不受控制地旋轉著在半空中來回亂舞。

    辦公室的房門大開著,與葛利菲茲“談妥”的昆尼爾喘著粗氣探出身來,沖洛克揮了揮手,連拖帶拽地把他拉了進去。隔著厚厚的牆壁,房間里再一次傳出葛利菲茲習慣性的尖叫與哀歎。

    站在門框旁邊,林翔低頭望著自己滿是泥漿的靴尖,晰長光滑的手指,卻輕輕撫摸著左手無名指上那束細縷的黑發。

    洛克的勸誡方式也許有些獨特,話卻沒有說錯———他必須學著從普通人的視角去觀察,理解這個世界。至于艾琳娜。。。。。。

    林翔清澈的眼眸忽然變得有些暗淡,修長,網勁的眉毛也慢慢攪繞出一絲淡淡的憂傷。沉浸在對往事回憶中的他,腦海里翻來覆去只有一句默念已久的話。

    “嘉嘉。。。。。。我,好想你。。。。。。”

    。。。。。。

    按照事先談定的協議,林翔分到了三十二輛卡車和足夠的工程器械與各種零配件。當然,還有他最為迫切需要的水泥。

    葛利菲茲雖然是個黑心商人,卻很講信用。不過,這種優良品質究竟來源于其本身,還是在昆尼爾強壯的身體和多管機槍脅迫下被迫產生,也很耐人尋味。

    林翔要了二十五輛卡車和分配比例中所有的工程器械。其余的部分,他選擇交換食鹽,藥品,汽油等各種不同類型的物資。

    核戰在毀滅地球生態環境的同時,也造成了人類文明的科技斷層。除了擁有某些特殊設備的大型機構,聚居地里平民們,只能利用從荒野和廢墟中收集的各種器械,制造出類似子彈,金屬容器之類簡單的機制品。在原料短缺和沒有相關系列設備的前提下,從廢墟里得到的車輛和電子產品,已經成為各大機構爭相控制的戰略性資源。他們會想方設法延續這些舊時代物品的使用壽命,利用可能制造出來的零件,對磨損或者老化的部分進行更換。由于無法制造完整的產品,從廢墟或者避難所里得到的車輛,都會被當作寶貝一樣處理。相比荒野上完全廢棄的汽車殘骸,它們只需要更換部分零件,並且經過內部清洗之後,就能發揮出足夠的作用。

    無論索斯比亞還是費迪南德。所有機構都不會輕易放棄對車輛和重型機械的控制權。原因很簡單———世界上最珍貴的,就是那些無法用人力制造,生產出來的存在物。

    不過,在這些迫切需要重型器械的大機構名單上,並不包括骷髏騎士團。他們擁有遠超出新時代人類想象的高級科技和設施齊全的大型工廠,可以制造包括戰車在內的各種複雜,精密的儀器和設備。他們幾乎和所有機構都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關系,卻不對任何非騎士團編制人員出售一輛汽車。

    昆尼爾究竟用什麼方法逼迫葛利菲茲呢?洛克和林翔並不清們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奧祕和某些令人難堪的局部私隱。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昆尼爾絕對是個神經大條,不精于計算的粗線條男人。葛利菲茲僅僅只用四百萬索斯比亞元就打發了這個凶神惡煞的家伙。而且,他還顯得相當高興和滿足。甚至直言要請洛克和林翔喝酒。

    在擺平昆尼爾一事上,葛利菲茲再次發揮出臨危不懼的奸商本色。他聲稱必須對秘密基地里獲得的所有物資進行公平,公正的分配。按照比例,昆尼爾可以得到八輛卡車。談判過程中,胖子經理表現出足夠非常體貼人的細膩一面。他主動把昆尼爾名下的車輛用鈔票進行交換,又拿出一大堆所謂的交易數據,證明自己開出五十萬索斯比亞元每輛的價格其實非常公道。。。。。。談判的最後結果,昆尼爾心滿意足地拿到了儲有四百萬信用點的小卡片。

    看著欣喜若狂,像舊時代中了巨獎般的昆尼爾,洛克只能抱以苦笑,同時再次搬出那句被重複過無數遍的“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選擇。”

    七輛卡車,每輛折價兩百萬索斯比亞元。除了交換價值一千萬的鹽和藥品、汽油,林翔同樣也得到了一張儲有四百萬信用點的卡片。

    “如果你敢把我們交易的過程告訴昆尼爾那個白癡,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感覺被大大狠宰了一刀的葛利菲茲,在密談結束後,揮舞著胖圓的拳頭,沖著林翔做出猙獰無比卻並不具備實際意義的威脅。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對待處理方式。

    昆尼爾不明白卡車對于這個世界的意義,不代表林翔也一無所知。

    每輛卡車兩百萬,其實算得上頗為廉價。想要弄清楚其中的奧秘並不困難———索斯比亞在臨近東部海岸的區域,占有幾座控制度非常嚴密的城市。依靠從避難所里得到的相關設備,他們可以提煉出大量的鹽。盡管運輸過程艱難,只要有足夠的人員和時間,鹽的產量終究能夠提高,源源不斷地供應給所需要的人群,為公司賺取豐厚的利潤。

    卡車卻不行。索斯比亞無法制造這種複雜的重工機械產物。因此。即便每輛單價超過兩百萬,甚至更高,葛利菲茲也會接受這種看似不公平的交易。他很清楚,如果林翔把車輛轉手賣給總公司或者別的大型機構,得到的好處肯定要比賣給自己多得多。所以,對于這單轉手就能穩賺不賠的好買賣。他並沒有表現出令人厭煩的斤斤計較。

    林翔當然明白人力產生物和非制造品之間的差距和意義。不可否認,葛利菲茲的確是個貪婪的家伙,卻也是個不錯的物資供應商。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把自己和隱月鎮暴露在外界,這種做法並不明智。讓出部分利益,拉攏更多的人和自己一起承擔未來可能的風險,才有可能獲得真正的安全。

    車輛在這個世界屬于珍稀物資,但是對小鎮目前的發展卻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與其放在那里白白閑置,不如用來換取其它更為實際的東西。

    天將黎明的時候,整備好的車隊緩緩駛出了愛瑪城。

    幾十輛滿載貨物的卡車,即便在舊時代,也足以引起好奇者太多的目光。在太陽尚未升起前的這段黑暗時間,是人體最疲勞,最容易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選擇這個時候離開,雖說不可能完全隱人耳目,卻能避兔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濃密的夜色,寂靜而神秘。當太陽的第一縷光芒從遠處山脈彎曲扭繞的線條底部慢慢透出的時候,活躍在黑夜里的生物也飛快退縮回自己在地底的幽暗居所。神秘和寂靜被逐漸散開的晨光徹底打破,柔和的光芒瞬間播撒在所有能夠被它照及的物體表面。行駛在舊時代公路上的車隊,包括荒野上所有的物體,都被沾染成一片和煦溫暖的金色。

    數十公里的路很快消失在身後,粗糙的深色石頭和被灌木覆蓋的灰塵的平原,統一單調地飛馳而過。伸出手,望著在初陽下被照耀成淡金色的皮膚,林翔恍然發現———寒冷的冬天即將結束,往複旋轉的地球即將迎來一個新的春日。

    隱月鎮,是一個充滿活力與生機的地方。必須盡一切可能,把它建立得更加牢固、穩妥、結實。讓任何敢于打它主意的對手,在堅固的防禦和密集的火力面前,撞得頭破血流,粉身碎骨。

    圍牆只是計劃 中的第一部分。接下來必須布置的其它輔助手段還有很多。擁有舊時代記憶和智慧的林翔,會拼命把這個小鎮建成最強悍的堡壘。

    為了他,為了所有想要遠離輻射,擁有正常生活的人類。

    當然,也為了應嘉。...<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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