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黑天魔神 -【廢土】《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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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1 07: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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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節 行軍

    奧斯維德的要求很簡單———他必須得到一套和被劫走樣本相同的貨物。

    “。。。。。。這。這不行,不,我的意思是,不可能,不不不。我。我,我實在拿不出來啊!”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的葛利菲茲語無倫次地說著,語調也由開始時的謙卑、慌亂、恐懼,變成最後的哀求。

    豪森取走的貨物,總共包括十三支從不同變異生物體內取得的血液樣本。這是葛利菲茲轄下的雇傭兵,在愛瑪城南面一個巨大的古代廢墟進行物資回收時,非常偶然的收獲。所有樣本只收集了三套,除了交給豪森,用來向骷髏騎士團示好的部分,剩下兩套樣本,一份早已上交索斯比亞公司總部,另外一份則以很高的價錢,賣給了“醫生聯合協會”。

    奧斯維德端起擺在面前的闊口玻璃杯輕輕搖晃著。大約為杯子容量四分之一左右的透明酒液,旋轉著形成一個淺淺的旋渦。

    “二零一零年的威士忌。嘿嘿嘿嘿!你很懂得享受嘛。”

    瞥了一眼貼在酒甑表面的標簽,奧斯維德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他張開手,用粗大的手指卡住玻璃杯的左右邊緣猛然發力,伴隨著清脆,的裂響,厚達一公分的圓形杯壁。被硬生生地掰成了兩塊不規則的碎片。在落地燈的照耀下,透明的多稜狀玻璃裂口上。放射出一道詭異的七彩微光。

    葛利菲茲呆呆地望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他不明白奧斯維德究竟想干什麼。也許僅僅只是為了單純的發洩,或者是一種另類方式的恐嚇。但無論是哪一種,其後果都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

    骷髏騎士不同于普通的進化人或者強化人。他們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最強大的存在。雖然葛利菲茲沒有異能,無法感應到奧斯維德散發出的特殊生物信息。可是縫在對方肩膀上的少校徽章,卻讓他忍不住想要發抖。

    接待豪森的時候,他曾經悄悄問過傭兵隊長洛克———有多大把握可以干掉那個野蠻狂暴的家伙?

    他並非真的想下手。只是用這種不太正規的方式,對彼此之間的力量暗中進行測評。

    “愛瑪城共有強化級別不同的傭兵三百余名。如果配備重型火力,在對方沒有任何障礙物可供利用的情況下,應該可以用兩百人至兩百五十人左右的代價,搞到那家伙的腦袋。”

    這是洛克的原話。

    一字未刪,一字不減。

    一個骷髏中尉,就擁有幾乎可以毀滅整個愛瑪城的實力。如果換了是一名骷髏少校。葛利菲茲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眩暈,這種簡單加減法得到的結果

,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思維可以接受的程度。

    他畢竟只是個商人,不是專業的戰士。

    除了哀求和示弱。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奧斯維德漠無表情地拿起一塊玻璃碎片,用鋒利的破口在沙發表面劃過一道緩慢的軌跡,稽紅色的光滑皮制蒙面在輕微的切割聲中,朝著兩邊迅速分開,露出填塞于其中白色的厚厚泡沫。乍看上去,就好像是人類身體被刀子戈開一道細長的口子。從分錄的皮膚下面,翻滾出一團團柔軟的脂肪。

    沒有人說話,骷髏騎士一直在重複著單調的游戲。他似乎對此有些著迷,全神貫注地看著玻璃碎片在皮制沙發表面來回游走的全過程,不時伸出指尖輕輕碰觸著有些紮手的裂縫邊緣,仿佛沙發是躺在身邊任由肆虐的人類,傷口的偶爾接觸,會讓它感受到更加劇烈的痛苦。

    幾分鍾後,正具沙發已經變成條狀碎皮和破爛泡沫的組合。奧斯維德眯起雙眼,滿意地打量著自己剛剛完成的傑作,順手抓起放在旁邊木幾上的威士忌酒瓶,仰脖猛灌了一大口,帶著微醺和威嚴冰冷的目光掃向戰戰兢兢的葛利菲茲,慢慢舔著殘留在唇邊的殘酒,淡淡地說:“我要樣本———”

    “得得得得———”

    渾身顫抖的葛利菲茲,拼命控制住因為恐懼而劇烈撞擊的牙齒,他似乎看到自己被全身脫得精光,骷髏騎士正用鋒利的玻璃碎片在肥胖白膩的皮膚表面來回切割著。

    “。。。。。。樣本,樣本我實在是拿不出來啊!”

    他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這句話,未等對方發作,葛利菲茲已經接著話頭,戰戰兢捷地道出了早已醞釀好的說辭: “不過,過。。。。。。還,還有一個辦法。”

    眼中厲光閃現的奧斯維德稍微緩和了一些:”說———”

    “我們記錄了那個廢墟的坐標。只有,只有重新回到那里,才能。才能獲得新的樣本。”葛利菲茲偷偷觀察著對方的臉色,也許是覺得奧斯維德臉上又要變色,慌忙加上一句語意雙關的奉承話:“根據上次進入廢墟的雇傭兵報告,那里的變異生物種類很多。如果由大人您親自帶隊,得到的樣本數量,應該,應該遠遠大于被劫走的那批貨物。”

    葛利菲茲在賭博。他把全部注碼都壓在新樣本的數量上。這也是他唯一能夠讓奧斯維德改變想法的機會。

    當然,這種賭博帶有相當大的冒險性。他清楚地看到奧斯維德目光中的冰冷和殘忍。那里面毫無寬容和仁慈可言,只要說錯一個字。骷髏騎士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索斯比亞也絕對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地球經理與騎士團為敵。能救葛利菲茲的,只有他自己。

    奧欺維德皺著眉,略微思索片刻,直接指向問題的關鍵:“廢墟的坐標是多少?”

    滿頭大汗的葛利菲茲重重按下桌上的呼叫器,用夾雜著哀哭與興奮的雙重聲音拼命嚎叫著:“艾琳娜,快把第九十六號檔案拿來。全部都拿來,千萬不要漏下一張紙片———”

    半小時後,當神情凝重的奧斯維德帶著相關資料大步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渾身虛脫的葛利菲茲。像放光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椅子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

    太陽從陰云背後有氣無力地射出光亮,拼命想要穿透這層密布在自己面前的障礙,卻只能在云層淡薄的地方勉強形成一個模糊的光團,散發出少得可憐,幾乎感覺不到的熱量。

    略有升高的溫度,融化了地面積雪的表層,冷凝的雪水使地面變得更加堅硬。干枯的樹木上綴滿了一道道尖錐形狀的冰稜,好像仙人掌上長滿了粗大古怪的透明尖刺,雖然來源不同。卻一樣對窺覷擁有無言的威懾。

    同樣都是荒野,兩個方向的冬季景觀簡直天差地別。核爆造成的輻射塵不僅對生物造成巨大傷害,也在改變著小區域內的自然環境。

    塗有白色骷髏標志的裝甲車在公路上緩緩行進著,橡膠輪胎碾壓下的冰塊,發出不堪重負的淒慘碎裂,輪印邊緣的散碎冰渣被壓得推翻開來,留下一條混合了複雜花紋的深深車轍,朝著道路遠處慢慢推移。

    一群身穿黑色戰斗服的武裝人員緊跟在裝甲車的後面,數量大約為三十名左右。縫在衣服胸口和左臂上的獨角獅圖案,表明他們是隸屬于“索斯比亞”公司的雇傭兵。厚重的橡膠軍靴踩在車輪碾開的冰凍路面上把清晰的車轍印子踩得面目全非徹底變成一堆堆黑灰色的半凍結泥漿。

    他們的情緒明顯很糟糕,大都陰沉著臉。緊抿或者扭曲的嘴唇,壓制住內心的不滿和憤怒。他們走得很慢,蹣跚的速度簡直可以用“龜速”來形容。如果不是還有一輛裝甲車像押解犯人一樣在後面催促。他們根本就不情願邁開自己的腳步。

    按照奧斯維德的要求,葛利菲茲從剛剛捕捉暴民回來的雇傭兵當中,挑選出曾經去過廢墟的十五個人。隨同裝甲車隊一起行動。洛克因為忙于拍賣戰俘沒有加入,至于其余的人。葛利菲茲痛下血本開出每人五千元的報酬,並且以否決雇傭資格年終報告作為威脅,這才說動疲憊的傭兵們勉強同意

接受任務,在骷髏騎士的指揮下,前往在資料上被標注為“九十六號廢墟”的坐標,重新尋找足夠的生物樣本。

    十名身穿淺灰色戰斗服。胸前佩有黑色骷髏標志的士兵,分散在三輛裝甲車附近。和冷漠疲憊的雇傭兵不同,他們臉上的神情顯得較為輕松,身上的服裝質地比普通戰斗服要優良得多,胸口和腰腹的要害位置,裝備著略微鼓起的半凸形陶瓷裝甲板,脖頸和左肩上掛有獨立的個人呼叫系統,配備

的武器根本不是雇傭兵手里的仿造品所能相比。他們的目光銳利,任何微小動靜都會引起警懼的反應。

    林翔背著用破布條囊起來的G108S走在隊伍側後方,布質軍帽斜戴在眉毛略高的地方,透過帽檐壓下來的那條沉實黑線,把周圍所有一的全部收入眼底。

    所有骷髏戰士的實力均為五級強化。相比之下,雇傭兵當中的最強者,也僅僅只達到四級。加上那三輛從舊時代遺留至今,性能仍然保持完好的裝甲車,不得不讓人感慨騎士團實力驚人的強悍。

    和其他被金錢誘惑的傭兵不同,林翔主動加入了這次任務。他一直不緊不慢地跟隨在領隊的裝甲車後面,默默感受著車里奧斯維德身上散發出來的寄生士氣息,腦子里飛快地盤算著殺死對方的最穩妥方法。

    所有骷髏騎士都是敵人。

    林翔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誓言。

    對他來說,骷髏騎士不僅是生死相搏的對手,還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絕妙禮物。豪森的血已經表明———攝入其他寄生者的血,能夠有效提高自己的實力。如果得到奧斯維德的血。自己是否可以突破障礙,進化成為更加強大的三星寄生士?

    這對林翔充滿了難以抵擋的誘惑。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強大的力量代表著更加安全的生存。實力越強,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

    端坐在裝甲車上的奧斯維德,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凶狠。筋肉高凸的雙手相互交叉抱在胸前,深陷在眼窩里的眸子死死盯著道路盡頭,略微下沉的嘴角露出帶有諷意味的冷笑,似乎是在醞釀某個計劃。又像是在盤算著陰謀。。。。。。

    傍晚時分,車隊在一塊巨大的山岩下宿營。

    雇傭兵們用鐵鏟在地面挖出簡易灶坑,從附近找來足夠的燒柴,點燃後架上行軍鍋,用肉干和簡單的作料煮成湯,就著粗糙的黑面包和玉小米餅干,熱熱的喝了休息。

    骷髏戰士把三輛裝甲車停在營地外圍,與山岩形成一個遮擋風寒的不規則圓環。他們從車上取下液體燃燒式簡易鍋灶,用行軍口糧和各種罐頭做成晚餐。香濃的西紅柿牛肉湯氣味兒四溢散開,引得傭兵們一陣發慘。除了幾個性格沉穩的傭兵在皺著眉頭啃自己的面包,其余的人都在暗自流著口水,一邊在肚子拼命咒罵這些該死的家伙,一邊就著遠處飄來的香味兒,在對美食的幻想中,嚼著現實的粗硬餅干。

    林翔把背包墊在地上,靠著一塊冷硬的岩石,嘴里慢慢咀嚼著加鹽的玉米餅,視線絲毫沒有離開過奧斯維德的影子。

    盡管中間有十多米的距離,林翔仍然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從這個骷髏少校身上釋放出的強大氣息。

    他比此前遭遇到的任何對手都強。無論是舊時代的各個骷髏寄生士。還是新時代的豪森,都無法擁有如此強烈的氣勢。如果說林翔是一頭隱藏在暗處,等待最佳時機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的餓狼,那麼奧斯維德無疑是一頭強壯凶猛的狂獅,根本不用懼怕任何威脅。

    這就是絕對實力的自信。

    林翔很清楚,骷髏騎士團的具體等級劃分以各人實力為衡量依據。校官和尉官。代表兩種截然不同的實力階層。他有信心轟殺任何尉官等級的寄生士。卻沒有把握與奧斯維德正面交鋒。雖然,這家伙僅僅只是校官中等級最低的一個。

    林翔也有自己的優勢———被穩匿的氣息。

    奧斯維德顯然沒有發現隊伍里隱藏著一個寄生士。白天行軍的時候,有好幾次,林翔故意走到裝甲車旁,即便近在咫尺,奧斯維德也絲毫沒有表現出驚訝或者其它異常舉動。偶爾望向林翔的目光中,也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這讓林翔越發堅定了內心的猜想———自己的身體的確異于其他寄生士。也許是死亡先直接暴露在強烈核輻射之下的緣故吧!寄生體內的病毒,再也沒有那種被同類生物感知的特殊氣息。相反,自己卻可以探查到對方的一舉一動。

    夜色很快降臨,寒冷的風吹散了白晝積累下來的微薄熱量,把整個世界變成被白色積雪覆蓋的巨大冰窖。

    除了留守的哨兵,骷髏戰士都鑽進裝甲車,綣縮在溫暖的毛織睡袋里進入了夢鄉。雇傭兵們只能相互簇擁在一起,圍著搖晃不定的火堆瑟瑟發抖,只有火苗即將燃盡的時候,才會吝嗇地扔進幾塊所剩不多的木柴。所有人都在恨恨地望著遠處的裝甲車。他們在心里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著這些獨自

享受的家伙小甚至悄悄商定———接下來的行程要故意放慢速度,讓急于趕到廢墟的奧斯維德知道,傭兵們也有自己的規則。

    天亮了。

    吃過簡單的早餐後,這支臨時聚集的隊伍再次走上了公路。

    雇傭兵們的表現和昨天完全不同。他們故意走得很慢,交談的言語間,也指桑罵瑰把嘲笑的目標指向周圍的骷髏戰士。一名老兵甚至直接走到奧斯維德的車前。聲稱自己的腳被凍傷,要求搭乘上車,以節省下更多的體力。

    奧斯維德微眯著雙眼從車上走下,直立著身子站在老兵面前。由于距離太近,兩個人幾乎可以感覺到彼此口鼻間傳來的溫熱呼吸氣流。對于兩個男人來說,這樣的情形實在非常怪異。

    身長超過兩米的奧斯維德,居高臨下冷冷地望著不甘示弱的老兵:“你要坐車?”

    老雇傭兵猶豫片刻,咬了咬牙:“我的腿凍壞了。昨晚冷得實在厲害,下半夜的時候,唔,唔唔,唔———”

    奧斯維德猛然伸出右手,張開強勁有力的手掌死死捏住老兵的臉。那情景,就好像一只五爪章魚死死巴在他的整個面部,從指縫間透出的目光,充滿了憤怒和痛苦。

    “想坐車?嘿嘿嘿嘿———”

    奧斯維德猙獰地看著拼命掙紮的雇傭兵,冷笑聲中充滿了令人膽寒的殘忍。他死死扣住被捏得明顯變形的臉,左手按緊對方的肩膀猛然向外一扯,巨大的“咔嚓”聲中。雇傭兵的身體被活活撕成了兩半,殘留在奧斯維德手 里的,只有一顆眼睛瞪得快要凸出眶外,脖頸下還連接著完整脊椎的死者頭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2 11:49 AM

第六十一節 吸引


    “還有誰需要坐車?”

    扔掉溫熱的屍體,奧斯維德掏出一塊乾淨的大手帕,慢慢擦拭著沾在手上的血,冷眼斜睨著圍站在對面的雇傭兵。

    傭兵和骷髏騎士形成兩個完全對立的團體。前者數量遠遠超過後者。後者卻迅速分散成完整的包圍圈,三輛裝甲車分從前,後兩個方向。把所有傭兵夾在中間。架在車頂上的十二點七毫米機槍略微朝前傾斜,烏黑冰冷的槍管鎖定了場中每一個人,只需一聲令下,咆哮的子彈便會帶著毀滅一切的快感,輕而易舉撕裂目標脆弱的身體。

    人們相互對視著,傭兵們看向奧斯維德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憤怒、仇恨、不認輸的性格促使他們解下背在身上的武器,拉開槍拴,簇擁著形成一個槍口向外的厚實圓陣。可是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從不同角度,主動或者下意識地望向站在裝甲車旁邊的奧斯維德。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進化氣息。實在太強烈了。一路上,傭兵們紛紛在猜測奧斯維德的進化等級究竟是多少?盡管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把他歸類于九級進化以上,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猜到真正的答案。對于雇傭兵們而言,九級,這已經是他們能夠想到最可怕的結論。至于寄生士。。。。。。他們或許會平時吹牛閑聊的時候談及,卻根本就沒有聽說過。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離開。空氣在這種充滿敵意和仇視的環境中近乎凝固,幾欲令人窒息。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子的老兵推開擁擠在身前的人群,硬著頭皮走向滿面冰冷的奧斯維德,在距離裝甲車三米的地方站住。

    “聽我說,我們得好好談談。”老兵的聲音很干澀,其中還帶有明顯的顫音。看得出他說這幾句話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我們只是拿錢做事的雇傭兵。葛利菲茲先生出錢雇了我們,按照我們和索斯比亞公司簽訂的協議,這次任務只是協助你們取得足夠的樣本,而不是被你們像牲口一樣隨意驅使,更不能被你們肆意殺。。。。。。”

    “嗖———”

    狂暴的槍聲響起,老兵臉上頓時綻開一朵巨大的血花,整個腦袋都被轟飛。

    面色陰沉的奧斯維德緩緩放下手臂,手里那把銀色的“沙漠之鷹。”顯然是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珍藏品。粗大的九毫米槍口還有余煙冒出,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出槍,收槍的動作卻極慢。眼睛里放射出凶殘和嗜血的目光,刺得雇傭兵們忍不住想要發抖。

    “還有人需耍坐車嗎?”小他的聲音很冷淡,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沒有人回答。憤怒和恐懼情緒在內心激烈交織的傭兵,最終選擇了繼續前行。

    林翔走在人群中間,他一直把帽簷壓得很低。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兩具失去頭爐的屍體很隨意地扔在公路旁邊,他們很快就會散盡最後一絲熱量,變成兩塊堅硬的冰。

    。。。。。。

    日暮時分,車隊終于接近了九十六號廢墟。

    微紅漸暗的天空背景下,鱗次櫥比的殘破大樓默默矗立著,顯出一種背棄光明,永遠沉浸在黑暗之中的死寂。只剩下框架的樓宇和拐塌的房屋相互簇擁著,汪集在陰暗角落里的積水,釋放出帶有強烈輻射氣息的幽瑩綠光。偶爾可以看到散落在碎石和鋼筋之間的人類遺骨,附著在表面的磷質悄悄被燃亮,用慘淡的微光,拼命照亮自己能夠籠罩的方寸之地。

    這是一座龐大雄偉的城市,也是人類文明被徹底毀滅的象征。

    “沿著大路進入城市外圍。”

    “三人一組形成火力安撐點。”

    “打開紅外撥索裝置,機槍保持戒備狀態———”

    奧斯維德有條不紊地下達著繁瑣的指令,雖然他盡量壓制住自己的情緒,聽覺敏銳的林翔,還是從幾個不太引人注意的顫音當中,察覺到被這個骷髏騎士強烈抑制住的激動和躊躇。

    或者安該說,是足以令他熱血沸騰的興奮。

    林翔不動聲色地望著已經從裝甲車上走下的奧斯維德。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作出如此表現?他究竟想從這個古老龐大的廢墟里得到什麼呢?

    骷髏騎士團毀滅了舊時代。對此准備充分的他們,帶著新世代人類難以想象的強大科技和物質基礎,像神一樣君臨充滿輻射的新世界。

    無論他們想要的是什麼。應該早已得到。  戰爭已經過去了近一個世紀,上百年的時間,足夠他們尋找任何想要的東西。可是奧斯維德這個骷髏少校仍然對被劫走的血液樣本如此緊張?甚至不惜耗費大量人力再次返回廢墟,重新收集新的樣本?

    他和舊時代自己遭遇的所有寄生士,都在做著同一件事。

    這是否可以理解為———雖然時間流逝了近百年,骷髏騎士團仍然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很令人費解,但這卻是唯一符合邏輯的答案

    也許是急于完成任務,奧斯維德沒有答應雇傭兵們就地紮營休息的要求。他把積載在裝甲車里的各種軍用高熱食品和針管式抽取器全部下發,命令所有人在半小時內解決晚餐。隨後對廢墟外圍展開搜索。

    經曆核爆幸存下來的變異生物。絕大多數對于強烈的光線和熾熱,都有著本能的抗拒。這種生物特征會隨著DNA遺傳到下一代或者新的被感染體身上。它們像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懼怕白晝和陽光。為了躲避紫外線的致命傷害,它們只能隱藏在幽深的地底和背光的角落。只有太陽從天空被驅逐。大地重新恢複黑暗和冰冷的時候,才會從藏身之所小心翼翼地爬出,用異常發達的鼻子和不受黑暗影響的眼睛,貪婪地尋找能夠填飽轆轆饑腸的獵物。

    奧斯維德的用意非常明顯———無論廢墟還是荒野,黑夜中出現變異生物的松年,都要比白天大得多。其間出現未知品種的可能性也比平常更大一些。在他看來,葛利菲茲派出的這些雇傭兵是最好的誘餌。如果不是顧忌騎士團禁止大規模征用附屬領地武裝人員的嚴令,他甚毒會把整個愛瑪城的全部居民驅趕到這里殺掉,讓潛伏在廢墟中的變異生物全部引誘出來,趁那些從人類變化而來的怪物大飽口福之際。再細細挑選自己所需要的目標。

    廢墟里的怪物擁有鼻大的攻擊性。不僅僅是雇傭兵,也許手下所有骷髏騎士都會死在這里。但是在奧斯維德看來。這其實是取得樣本必須付出的代價,死再多的人都沒問題。

    何況,他是強大的四星寄生士———別人會死,他不會。

    。。。。。。

    黑拗拗的廢墟。像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等待獵物自己走進來的怪獸。

    三輛裝甲車形成一個倒立的三角,在寬達十數米的馬路上緩緩前行。前面兩輛車頂上的重機槍已經撤掉了防塵罩,用圓形艙蓋護住後背的機槍手,警慢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安裝在車前的大燈敞開著。射出四條長達十多米遠的白色光柱,把整個街面照出一片向後傾斜的黑色殘影,隨著車隊慢慢駛過,迅速回縮的影子又再次消失在建築物背後。沉寂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雇傭兵們沒有像平時作戰那樣,分成獨立的戰斗小組。他們相互簇擁著,盡量放緩腳步尾隨在裝甲車後面,緊張地注視著周圍詭異的環境。任何動靜或者從廢墟深處傳來的奇怪聲響,都會引起他們本能的反應。

    廢墟作戰不同于野外,可怕的變異生物也不是手持簡單武器的暴民所能相比。除了陽光,它們幾乎沒有任何弱點。倒不是說子彈對這些家伙不起作用,而是它們不會像人類一樣產生恐懼。甚至就連死去的同伴,也會被當場瓜分,食盡。

    對付它們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可能集中火力。

    奧斯維德沒有干預傭兵的行動。他大步走在裝甲車旁邊,潮紅的臉色像吸食過量毒品一樣興奮,偶爾還會捏起拳頭用力朝前揮舞,從咧開嘴唇里顯露出來的森白牙齒,充滿了餓獅捕獵前異乎尋常的狂熱和沖動。

    林翔斜端著巨大的G180S,插在背包里的霰彈槍早已裝滿子彈。他邁著靈貓一樣幽雅的步伐,在距離車輛不遠的廢棄人行道上走著,眼睛在捕捉角落里異動的同時,也在飛快打量著每一幢從身邊後退的建築物。尋找所有可供利用的掩護和障礙。

    他的大腦像一台功率強大的計算機。默默記錄下廢墟的整體外觀和所有行進途中的道路。即便是坍塌的樓房和斷裂的屋頂,他也會在心里迅速計算著能否將其用作通行或者隱蔽的可能。地面的裂縫,橫在街道上的汽車殘骸,面目全非的側翻公車,在他看來都是能夠利用的陷阱和撤退的捷徑。

    活命的關鍵不在于你比對手強大多少,合理利用環境,同樣能夠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需要無比的冷靜和耐心,還有臨危不懼的鎮定和巨細無遺的謹慎。這些都是他從無數次死亡和戰斗中得到的寶貴經驗。

    。。。。。。

    臨近街口的時候,車隊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由兩條寬闊街道交叉形成的十字路口。借助裝甲車上射出的光亮,勉強可以分別出,從路邊道桿上延伸出來,被鏽斑和灰塵覆蓋的橢圓形三色信號燈框。一輛掛有“奔馳”標志的轎車殘骸,與道口的傾斜交通崗亭緊密貼合在一起。癟縮得不成樣子的車頭和扭曲的車身。似乎是釀成這一慘劇的真正原因。

    從對面黑暗的道路盡頭,傳來一陣仿佛野獸受傷喘息的低吼聲。細細聽來,又好像氣流從狹窄通道里迅速穿過的撕裂聲,抑或是哮喘病人發作時,喉嚨里沉重無比的呼吸。

    “戒備———”

    傭兵們本能地站住了腳,依托裝甲車或者殘留在地面的混凝土碎塊形成防禦。骷髏戰士把掛在胸前的紅外夜視儀戴在頭頂,抱長槍的狙擊年靈活地躍講路邊的矮牆,順著樓梯期甫州開飛快攀上附近的制高點,把冰冷的槍口對准路口,眼睛則湊在高倍標准鏡前,恐懼而期待地望著十字鏡前即將出現的目標。

    所有人都在掃視著黑沉沉的路口。

    呼嘯而過的夜風還在不斷傳來更多,更密集的響聲。由遠及近,越來越大,從模糊可辨到清晰可聽。其間還明顯攙雜著沉重腳步踩在道路上發出的撞擊。以及上下牙齒咬合,摩擦的刺耳聲響。

    幾分鍾後,一個搖晃不定的身影,出現在車燈照耀下的遙遠光暈里。

    他的個頭很高,過于瘦弱的身體表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從皮膚下面高高凸起的排狀肋骨,癟縮的肚皮緊貼在骨盆上方,兩條異常粗大,幾乎沒有任何肌肉包裹的腿腳支撐著身體,從肩膀延伸下來的胳膊很長,一直垂落到超過膝蓋的位置。至于頭顱,萎縮得好像經過防腐處理的干屍,僅僅只有正常人類三分之一大深陷的眼窩幾乎看不到眼球的存在,大得不成比例的鼻孔在拼命聳動,靈敏的嗅覺足以代替退化的眼睛。

    之所以稱其的“他”那是因為在兩腿中央的最高點上,還懸掛著一條拗黑粗大,像香腸一樣的柱形物件。

    “一百二十八號標本,瘦弱型活屍。行動緩慢,幾乎沒有任何威脅力。這種樣本不值錢。”

    一名中東傭兵臉上長呼了口氣,緊張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就在他剛剛說完這句話的瞬間,車燈能夠照及的路口,又湧出無數干瘦的活屍。它們相互簇擁在一起,邁著遲緩的步子,張開牙齒幾乎快要掉光的肮髒臭嘴,口質嚨里發出令人畏懼的“荷荷”聲,朝著光亮發出的源點,亢奮異常地蹣跚過來。

    “嗖———”

    排列在三角形隊列末尾的裝甲車首先開火。粗大的一百零五毫米炮被抬高到最大仰角,粗大的炮彈從人們頭頂呼嘯而過,在肉眼無法看穿的黑暗街道深處轟然炸開,大蓬鮮紅色的火光在夜幕下搖晃燃燒,強烈的爆炸震撼著地面,意義不明的各種聲音也從四面八方驟然響起。仿佛這是一個信號,把所有陷于沉睡中的惡魔全部喚醒。

    “自由射擊,別讓這些混身腐臭的家伙靠近        ”

    奧斯維德抱著雙手,獰笑著望向爆發出嘈雜亂音的廢墟深處。腳上擦得?亮的高腰皮靴有節奏地輕點著,似乎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你。。。。。。你這個。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陪你一起死在這里嗎?”

    中年傭兵難以置信地望著他,想要爆發又明顯被壓制住的憤怒,把整張臉憋得一片血紅:“超視距開炮,你,你究竟想干什麼?你要把廢墟里所有的怪物都引過來嗎?”

    “老子需要樣本———”

    心情大好的奧斯維德沒有對傭兵痛下殺手。他跳上裝甲車,抓起架在車頂的重機槍,狂笑著狠狠扣動扳機。

    “達達達達  ————    ”

    沉悶的槍聲如狂風暴雨般響起。密集的子彈以驚人的高速飛掠出來,尖銳的彈頭嘶吼著鑽進活屍脆弱的身體,打出一個個酒盅大小的可忙傷口。粗大的機槍噴吐出長達一米的火焰,以每分鍾數千發的速度傾瀉著彈雨,狂暴的火力飛快縮減著屍群的數量,頃刻之間,車燈照及的范圍內,只剩下一堆破爛的碎肉。以及從不斷抽動的屍體身上,緩慢流淌出來的暗黃色膿漿,醬色的血水。

    林翔沒有開槍。

    他一直在用刀鋒般森寒的目光,隱蔽地打量著奧斯維德。

    這些活屍與舊時代相比,外觀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頭部似乎不再是唯一的弱點,緩慢的動作也無法對重型武器構成威脅。與其白白浪費子彈,不如靜觀其變。

    黑暗妥罩的路口深處,仍然散發著令人恐懼的氣氛。

    短暫的戰斗滅殺了上百頭活屍。呼嘯的夜風把戧鼻的硝煙和血腥飛快傳播到廢墟的所有角落。大滴的冷汗從人們額頭滑落下來,他們睜大眼睛,豎直耳朵,用汗濕的手心握緊武器,等待著下一波危險的來臨。

    幾道黑影從遠處路口劃過,雖然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卻在神經高度緊張的人群當中,引來不必要的騷動和幾聲憤怒的咒罵。

    林翔抬高了手中的狙擊步槍,銳利的目光透過瞄准鏡孔,警慢地搜索著可能潛藏目標的角落。

    那是幾個很淡的影子。它們的動作極快,高速運動帶起的氣流呼嘯在林翔靈敏的耳中聽來,清楚得沒有任何雜音。

    它們的運動沒有規律,從樓頂到的面。快得靈敏的貓鼬。它們不時變幻著行進方向,令左難以捕捉痕跡。最可怕的是,它們似乎一直貼著牆壁爬行,角度垂直、詭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2 11:50 AM

第六十二節 破局

    林翔拼命改變著狙擊步槍的射擊方向,即便以寄生士的超絕視力,也無法捕捉到目標的身影。他只能憑借直覺和聽力,在對方所有可能出現的位置來回飛轉,尋找所有可能開槍的機會。

    傭兵同樣感受到危險臨近,他們迅速把尚未冷卻的槍管全部指向街口。兩名身穿淺灰色戰斗服的骷髏戰士跑近裝甲車,從半開的車廂里拖出兩挺重機槍橫架在路邊,與傭兵簇擁的槍陣形成相互交替的火力掩護。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顧不上彼此之間的陣營立場,如何逃離死亡從廢墟里活著走出去,成為所有人共同的願望。

    奧斯維德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街口的動靜。沒有任何預兆,他突然驟縮起全身所有肌肉,像收緊的彈簧一樣把身體猛然向前釋放,以驚人的高速沖進上百米外一幢舊樓的底部,左手抽出別在槍套里的沙漠之鷹,右手從腰間的皮鞘里拔出一把寒光四射的“虎牙”匕首,朝著面前籠罩在黑暗中的牆壁狠狠插下。

    “砰———”

    沉悶的槍聲震徹了黑夜。一只像蜘蛛一樣垂直緊貼著牆壁,准備借助黑暗掩護集其不意發動偷襲的變異生物,轟然掉落在地面,四肢失控的朝向空中來回亂舞,嘴里發出瀕死前的淒厲慘叫。

    這是一只體形瘦小的生物,身長大約為一點五米左右,看上去體重很輕,身體表面高高凸起的肌肉卻充滿爆發力和足夠的韌度。枯瘦的手臂整整超過身體長度兩倍以上,指尖末端生有柔軟的肉墊,能夠有效緩解它在落地時產生的沖擊,底部的四槽有一根堅硬鋒利的角爪,像貓棵動物一樣,可以伸縮隱藏在濃密的毛發和腳墊里。

    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這種生物的具體分類。但是它卻長著一顆和人類相似的頭顱。大張的嘴里外凸出鋒利略彎的獠牙,像貓一樣的瞳孔。在夜色下反射著黃綠色的瑩瑩冷光。

    奧斯維德猛然轉過頭,略感意外地望著身後靠近車隊的樓房狙擊點。凶厲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

    他沒有開槍,確切地說應該是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從身後飛襲的彈頭已經准確鑽進了目標身體。這意味著,開槍的人,比自己更早發現這只像猴子一樣怪物的蹤跡。

    林翔拉開槍膛,壓進一枚子彈。發燙的粗大槍管再次瞄准對面的街口。

    他並非想要故意表現,從黑暗深處傳來的死亡威脅,促使他在那一瞬間作出本能反應。

    “嗷———”

    巨大的吼聲響徹在城甫上空,腳下的隱隱震感表明廢墟深處有體形龐大的重量型生物正朝這里迅速趕來。它們擁有強大的力量,而且數量很多。

    奧斯維德轉過身望著無邊無際的黑暗。狂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現前所未有的凝重。

    廢墟里的生物,大多是從核戰中幸存的變異體。為了適應充滿輻射的環境,它們不得不改變固有的進化方向。在短時間內強行轉換身體結構和細胞組織。物競天擇的法則在它們身上得到最好的詮釋,缺少食物和隨時保持饑餓感的生活,使它們在擁有強悍身體的同時,也越發顯得暴虐、凶殘、猙獰。

    沒有人統計過廢墟里究竟有多少變異生物。就連擁有最先進科技的骷髏騎士團,也只有一份羅列了上百種怪物編號的粗略清單。即便如此。研究人員仍然會對這份單子里的內容,隨時進行相關數據的變更和修改。在充滿輻射的環境里,即便是最普通的活屍或者巨鼠,也會因為強烈的射線刺激,導致短時間內再次變異。各個人類聚居點的雇傭兵和探險者,經常會把收集到的血液樣本賣給騎士團以供研究。沒人知道那些佩戴著黑色骷髏標志的人究竟想要干什麼,人們只能通過每次交易的數量和批次大略估算出———骷髏騎士團每年在這方面投入的資金,絕對是個恐怖的天文數字。

    黑暗中越來越近的咆哮,強烈刺激著人們潛意識里對危險的感知程度。他們的心髒隨著地面的震撼在劇烈顫抖著。無論骷髏戰士還是雇傭兵,都緊緊簇擁在簡單的防禦背後,因為緊張而本能爆發出巨大力量的雙手,幾乎把握著的武器硬生生捏變形。

    “轟———”

    裝甲車上的一百零五毫米加榴炮再次開火。沖擊力巨大的彈頭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吼,筆直地沖進街口深處的黑暗,突然冒出大團火光,強烈的爆炸旋即化成一團火球,被波及到到的變異生物散發出恐懼的尖叫和各種意義莫名的響動。它們像受驚的螞蟻一樣驟然散開,重傷瀕死的生物被火焰包裹著,在地上來回翻滾掙紮,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出一片鬼域般的場景,就在光明能夠波及到的黑暗深處,竟然擁擠著成百上千只形狀不一,卻同樣渴望品嘗到人類血肉的變異體。

    “達達達達———”

    怒吼的重機槍釋放撕裂布帛的機械聲,不需要人催促,士兵們完全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熾熱的彈雨密集潑灑出去,熾熱彈殼從槍身側面成串跳出,它們掉落存地面上,發出清脆悅耳的撞擊聲,很快,又被生物憤怒的嘶吼和震耳欲聾的槍炮射擊徹底掩蓋。

    白色的燈光一直照射著路的,突如其來的攻擊顯然激怒了隱藏在黑暗中的變異生物,它們像潮水一樣從街口沖出,成群結隊撲向據守在大路中央的士兵們。數十只靈活敏捷的異類直接順著兩側的樓房牆壁攀爬過來,一但進入被燈光照及的范圍,立刻就會召來無數子彈。把脆弱的身體蹂躪成破爛的血屍。

    林翔在廢墟間靈活地跳躍著,不時依托地形瞄准某個值得注意的目標扣動扳機。他選擇的時機非常巧妙,選定的攻擊對象也都是擅長攀爬的敏捷型生物。穿透力巨大的彈頭准確鑽進對方的腦袋,帶起一蓬四散爆開的碎肉血雨。

    一只體長超過兩米,像蜘蛛一樣俯趴在地面,依靠五指和趾尖支撐全身重量的異類,在黑暗的掩護下,順著牆壁背面腐鏽的排水管悄悄爬進樓頂。明顯保持著人類特征的頭上,兩只大得把整個面孔橫向撐開的複眼,貪婪地盯著正前方數十米處的林翔。在饑餓的催促下,它猛然張開閉合在胸前,多達四對的鋒利巨銷,像長時間漂流的可憐海難幸存者突然看到豐盛的宴席那樣,一邊拼命狂吞空癟胃囊里泛出的酸水,一邊興奮異常地揮舞著鋒利的足尖,帶著嘴角流淌出來的肮髒涎水,朝著眼前的鮮美食物狠撲過去。

    “轟———”

    霰彈槍粗大的管口噴吐出濃烈的火焰,大團鐵砂狂風暴雨般鑽進異類的身體。巨大的複眼當場轟飛,張開的愕片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撕成更加分開的裂口,半透明的腦部膠質四散飛濺著,殘留的神經組織依然維系著死亡身體的最基本運動。它的胸口在劇烈起伏,四肢也朝著天空拼命亂抓,卻再也無法改變自己已經被殺的可怕事實。

    林翔從系在腰間的皮帶上摸出一支注射器,側身避開異類鋒利的四肢,把冰冷的針尖用力紮進對方抽搐的身體,隨著針筒尾部的活塞緩緩上升,醬色的液體很快填充了五厘米高的柱形空間。

    這是奧斯維德發給的樣本采集器。除了這一支被裝滿的針筒,扣在皮帶上的半透明硬化塑料小盒里。還有九枚尚未使用過的空白針筒。

    林翔沒有進入正面戰場,他一直沿著街道兩側樓房的窗戶和破口,小心謹慎地向前移動著。沿途被擊殺的目標都是擁有攀爬能力的敏捷型異類,與蜂擁在路口的變異生物相比,動作靈活的它們雖然更加難以對付,但是在擁有超強感知的林翔槍口下,只是一個個移動速度偏快的活靶。更重要的是,這條路線上出現的異類數量很少,以狙擊步槍強勁凶猛的沖擊力卻只能單發的射擊速度,完全可以將其輕易滅殺。

    在一扇被風化的殘破窗戶背後。林翔穩穩地架起G180S,黑色十字瞄准鏡准確鎖定趴在數十米外家具堆里一只巨大的蟲形生物,槍口火光一閃,半人多高的異類頓時從隱蔽的藏身處慘叫著跳出,兩只拼命亂抓的手臂中間,丑陋的腦袋早已被炸得粉碎。

    取出針筒,紮下,抽取。。。。。。當銳利的針尖帶著殘血重新插回塑料盒里的時候,空置的針筒,只剩下最後一支。

    盡管不明白骷髏騎士團為什麼要收集如此之多的變異樣本,但林翔卻明白一件事———對手需要的東西,一定要牢牢捏在自己手里。

    街道上的戰斗已經白熱化。

    火力凶猛的重機槍死死阻攔著異類的沖擊,算尾裝甲車上裝備的一百零五毫米炮口,不斷噴射出威力巨大的炮彈,在遠處的街道深處爆開熾紅色的不規則光團。

    奧斯維德站在陣地最前面瘋狂的揮舞著匕首,他的肌肉全部膨脹開來。在黑色的緊身服包裹下散發出力量與強壯的氣息。從皮膚表面凸起的血管粗得嚇人,骨節粗大的手指緊緊扣在匕首柄端,用最簡單,最直接,威力也最大的動作,毫無花巧地攻向所有貼近身邊的異類。

    他的作戰方式極其野蠻。粗大的左手像鋼鉗一樣抓住異類,右手握緊的匕首順勢捅進對方身體要害來回狠轉,寒光閃閃的刀鋒被粘稠的血液徹底覆蓋,狂暴的力量甚至震攝了所有想要將其當作獵物的變異體,它們畏懼地睜大眼睛,惶恐地向後退縮著,用充滿仇恨和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這個看得見卻無法撕裂吞咽的可怕人類。

    奧斯維德威嚴的臉上已經扭曲的有些猙獰,帶著嘴角殘忍的笑意,他蹲下身,把閃亮的鋼制針頭紮進腳下的異類屍體,空置的針筒很快被新鮮的血填滿。從半透明的白淨。變成血腥暗紅的醬汁。

    他腰間的皮帶上扣著滿滿兩盒樣本。多達二十支的數量,已經超過林翔從豪森手里奪走的部分。

    葛利菲茲說的沒錯,隱藏在廢墟中的變異生物種類,的確多得驚人。

    站在一幢多達二十余層的大樓頂層,林翔仔細地檢查著身上的各種裝備,眼角的余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腳下戰斗激烈的街道。

    “時間,差不多了。”

    抬頭看了一眼夜色下幽深黑暗的廢墟,他把一發粗大的霰彈重重壓進彈倉,被夜風吹亂的發絲從額前垂下,掩蓋了深邃目光里透射出聯詭異和冷笑。

    他一直在計算著骷髏戰士和雇傭兵們消耗的彈藥量。猛烈的火力能夠有效阻止變異生物的進攻,卻維持不了太久。再過幾分鍾 街道上的戰局就會徹底扭轉。這種事情在舊時代他實在看得太多了。廢墟里的生物數量雖然遠遠不及那個時候。卻擁有比活屍更加強大的力量和更敏捷的行動能力。    狙擊步槍再次架在冰冷的牆沿。烏黑的槍口卻沒有指向任何一只異類。而是在瞄准鏡和眼睛的引導下,在奧斯維德高大的身體表面來回逡巡。

    他不會現在就下手。他還在等待。

    機會,很快就會降臨。

    突然,廢墟深處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哮。緊接著,從無盡的黑暗中猛然沖出一群四肢著地,外形像馬,一米多長的粗大脖頸上,卻長有一顆人類頭顱的強壯異類。它們帶著巨大的慣性狠狠沖進人群,沉重的足蹄從倒地者身上踐踏而過,在慘叫和求救聲中,張開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狠狠撕咬碎裂的皮肉。牙齒嚼碎骨頭的聲音和人類的哀嚎混雜在一起,似乎更加刺激了這些異類凶暴的本性,它們像舊時代的野馬一樣。從喉嚨深處發出粗擴的咆哮,用堅硬的蹄部猛撞裝甲車身,爆發出陣陣沉悶的金屬聲響。

    整道防線,瞬間崩潰。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士兵們猝不及防。兩名骷髏戰士被沖進陣中的幾只蜘蛛形異類撲翻,它們各自拽住目標的手腳,分朝自己所在方向拼命撕扯,淒厲的慘叫聲中,結實的戰斗服隨同人體被一同撕裂,很快消失在鋒利的口楞之間。

    一個反應極快的雇傭兵轉身拔腿就跑,卻被一只匍匐在牆壁上的猴形變異生物發現。借助腿部爆發出的強大彈跳力量,它從垂直的角度高高躍起,用前肢末端銳利的鉤爪死死抓住傭兵的肩膀,向前凸出的口部直接湊近咽喉,伸出尖利細碎的牙齒一陣亂啃,短短不過十數秒,逃亡者尖利得有些變腔的慘叫聲嘎然而止,從中部被啃斷的脊骨再也無法支撐沉重的頭顱,像落石一樣掉落地面的人頭上,還帶著驚恐萬狀的表情。遍體長滿棕灰色絨毛的異類。則用後肢撐地,前爪抱緊無頭屍體,大口撕咬著從破爛皮膚里外翻出的粉紅色鮮肉。

    奧斯維德怔怔地站在街口。他一直把雇愕兵當作誘餌,卻從未想過崩潰的局面會如此血腥。求生的本能很快占據了大腦全部思維,他開始拼命揮舞著匕首,怒吼著向廢墟外部沖去。

    他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至于其他人的生死,在他看來根本毫無義意。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騎士團的造物。是用舊時代人類精子批量生產的人工生命體。

    說不定,今晚死在廢墟里的這些士兵當中,就有幾個是老子下,身排洩物的制造品。嘿嘿嘿嘿———

    “砰———”

    突如其來的槍聲被巨大的異類嘶吼瞬間掩蓋,樓頂閃亮的火光打斷了奧斯維德惡意的玩笑念頭。一發沖擊力強大的十二點七毫米彈頭旋轉著鑽進他的左肩,又從腹部下方穿出。由上至下開出一道筆直的貫通傷。

    奧斯維德雙眼一緊,口中猛然噴出大團鮮血。失去重心的身體再也無法與腳步形成配合,只能仰撲著摔到在地面,滑出十幾米遠。

    林翔飛快拉動槍栓,把後備彈頭迅速裝進槍膛。前後過程連一秒鍾都不到,卻給了奧斯維德足夠的逃生時間。他咬緊牙關,雙手撐住地面猛然躍起,從平直的街面直接沖進路邊的房屋,徹底消失在密密疊疊的古老建築群間。

    林翔連一秒鍾也沒有猶豫。直接背起G180S,從早已選定的路線縱身跳下樓頂。臨近地面的時候,突然伸出雙手抓住一條從窗戶里外伸的金屬橫桿,借助慣性做了個漂亮的全身回旋,徹底消除下墜的力量,遠遠跳上一輛公共汽車殘骸的頂部,朝著目標逃竄的方向緊追不舍。

    奧斯維德殘留在地面的血已經足夠,卻被蜂擁而來變異生物很快爭搶一空。激烈的戰斗幾乎把所有廢墟里的異類全部吸引過來,戰死的士兵們被快要餓瘋的它們分食殆盡。甚至就連流淌在地面和濺在牆壁上的血,也是補充瘦弱身體最好的營養品。

    想要新的血,只能繼續追殺奧斯維德。

    他一定得死。否則,一旦任其逃回骷髏騎士團的據點新月之城,將是無窮無盡的災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3 11:14 AM

第六十三節 進化

    林翔不是天生的追蹤者,但他卻能準確尋找到奧斯維德前進的方向。原因很簡單———大家都是寄生士。

    借助從對方身上散出的特殊氣息,林翔像一只鼻子靈敏的獵犬,從九十六號廢墟一直追到了城外?也許是忙于爭搶食物,或者是察覺到對方流露出的強大氣場,變異生物們沒有追出自己的勢力範圍。只在廢墟邊緣駐足猶豫片刻,便轉身返回被黑暗籠罩下的城市深處。

    古老的高公路像沉睡的龍一樣環繞著廢墟,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綠化帶里,密集叢生著被積雪覆蓋的雜草。遠處可以看見隱隱起伏的止巒,在漫無邊際的黑夜遮蓋下,它們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縮進黑暗之中,根本不願意向窺探者展露分毫。

    一串不太規則的腳印,在雪地里慢慢向遠處延伸,逐漸消失在廢棄公路側面的叢林里。

    林翔蹲下身,從雪地里拈起一團指頭大小的扁圓冰粒,從皮膚表面透出的熱量,很快融化了不甚堅固的結晶。使之變成一灘黑色的泥水。

    腳印是奧斯維德留下的,至于黑色冰晶。則是他鞋底殘留的泥塊?

    林翔皺起眉頭,仔細看了看四周,朝和腳印消失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從廢墟出來,他一直留意沿途所有可能疑似血跡的東西。結果非常令人失望,除了奧斯維德的腳印,灰白色的雪地上居然看不到絲毫紅色。目標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傷。也沒有流血,先前那一槍貫穿身體的致命傷,仿佛只是存在于空氣中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不正常。

    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林間的樹木已經枯萎,在寒風中四散撐開的枝椏上,堆積著一層薄薄的落雪?偶爾有動物從林間竄過,輕微的抖動會把尚未凝結的雪花震得飄散開來,飛得到處都是。

    走進叢林十多米遠的地方,林翔停住了腳步。雙眼不住地掃視著空洞黝黑的樹林深處,猶豫片亥,把緊握在手里的 獄斜背在肩上,從背包里取出霰彈槍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著。

    他失去了奧斯維德的氣息。

    就在幾分鐘前,他還清楚的感應到目標就在正前方百米左右的地方。短短不過數秒,骷髏騎士好像被蒸一樣,突然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這讓林翔在驚愕之余,也油然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仿佛有一條隱藏在暗處的蛇,正悄悄噴吐著紅色舌信。用陰冷的目光默默注視著自己。隨時準備起致命偷襲。

    奧斯維德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使用什麼方法巧妙掩蓋了自己的氣息,但林翔知道對方不可能走遠,而且,就在片樹林里。    觀察了一下地形,他迅調整行進方向,沿著幾棵胳膊粗細的枯樹繞出一個叮,相互連接的“之”字。腳下奔跑的度或快或慢,根本沒有固定的規律。即便是最優秀的潛伏者。也無法根據他身體運動的節奏和步伐,找出下一步可能的落腳點。

    剛剛跑出幾十米,從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紊亂強烈的氣流。林翔沒有回頭,將身影一頓,朝著左側飛快跳閃而過,霰彈槍迅調換到左手,倚靠著彎曲的右臂,狠狠扣下扳機。

    槍聲響起的一剎那,右邊肩膀上也隨之傳來利器切入皮肉的劇痛,伴隨著惱羞成怒的咆哮,林翔只覺得自己的右臂與身體完全分離開來。尚未落地的身體也徹底失去平衡,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歪斜著摔落在雜亂枯樹叢中。

    奧斯維德單腿跪在五米開外的地方劇烈地喘息著,他死死盯著林翔。眼楮里充滿嗜血、仇恨的目光。他腰部的戰斗服完全破裂開來。整個腰臀被密集的霰彈轟得稀爛,血從破碎的皮膚里密集滲出,外翻的爛肉堆積在傷口邊緣,其間甚至可以看見肝髒的渣末和白色的骨片。這一槍給他造成的傷害顯然不輕,差一點兒把他的整個身體打成兩截。

    面色蒼白的林翔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從肩關節以下的整條胳膊都被切斷,洶湧溢出的血水浸透了半邊身子。就在幾米外不遠的位置,被砍斷的手臂正躺在松散的雪地上,迅散開的余溫融化了與皮膚接觸的積雪,在地面形成一個形狀完全契合的淺坑。

    失去右手導致整叮,身體完全失去平衡。劇烈的痛苦幾乎使他當場暈死過去。大量流失的鮮血迅消耗著體能。彎起膝蓋,勉強把身體向後推了約莫半米的距離,面無血色的他只能依靠在旁邊枯死的樹干上,再也無法動彈?

    同樣都是寄生士,二級和四級的區別實在太大?尤其是體能和痛苦承受能力方面,奧斯維德的確強得太多。

    “媽的,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也是寄生士。”奧斯維德眼楮里露出野獸般的凶光。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是再生型的寄生士。”望著他正在緩慢愈合的肝髒。林祥淡淡地說道︰“有一點我很奇怪,你是怎麼隱匿自己的氣息的?”

    “以前在落基山獵熊的時候,那些大塊頭的愚蠢生物曾經教過我一個絕招———屏住生命氣息進入假死狀態。對手就會把警惕性降到最低程度。熊不吃死人,人也一樣,對死人沒有任何防備。不過你的反應能力真的讓我非常驚訝,在剛才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反擊,我得承認,你是一個不錯的對手。嘿嘿嘿嘿!當然,也就僅僅只限于這一次。”

    說著,奧斯維德從地上掙扎著站起,帶著凶暴怨毒的目光,搖晃著身子跌跌撞撞地踉蹌過來。腰肋間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度飛快愈合。

    突然,他的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在潛意識的弓導下。兩只眼楮的焦點也隨時聚集過來,死死鎖定在林翔斷開的右肩上。

    一層淡黃色的粘液從碎裂的骨頭表面迅滲開,它們密布在肌肉與骨胳的斷層上,所有被覆蓋的地方,飛快地生長出新的組織和肌肉縴維,攢動的韌帶像繩結一樣把散碎的部分全部“包裹住,最外層的皮膚也由上至下急劇擴張開來。不過幾分鐘的光景,被砍斷的手臂,已經復原了一半。

    “見鬼!沒想到你也擁有再生技能———”

    奧斯維德的眼楮瞪大到極點,他狠狠咽下一口唾液,帶著震驚和憤怒的情緒從地上拼力躍起,加快度猛撲過來。寒光四射的匕首。正指著林翔的心髒。

    頭部和心髒,是再生技能的死門。

    刀尖即將與目標接觸的剎那間,他忽然看到———林翔的目先,非常安詳、平淡,甚至帶有一點點若有若無的譏諷。

    “這小子究竟想干什麼?”奧斯維德眼角的肌肉一陣抽搐。

    問題與答案幾乎同時出現。林翔的身體突然向後傾斜。抬起一直撐住地面的左手。粗大的霰彈槍口,正指著奧斯維德肌肉達的胸脯。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奧斯維德眼中瞳孔驟然緊縮,他瘋狂地咆哮著,飛快地扔掉匕首,拔出插在腰間皮套里的沙漠之鷹,調動全身所有力氣和所能爆的最快度,朝著半躺在地的林翔狠狠扣下扳機,兩道震耳欲聾的槍聲同時響起。像可怕的爆雷一樣,殘忍地摧殘著可憐的耳膜。

    密集轟出的大團鐵砂,把奧斯維德像玩具一樣遠遠射出十幾米遠,九毫米手槍彈近距離射擊的威力,也把林翔整個左腹徹底炸爛。

    這一槍,兩個人都在瞄準對方的心髒。奧斯維德突然改變運動方向,使林翔無法重新瞄準,察覺到巨大危險的骷髏騎士也只能轉而攻擊對方腹部。彼此誤差的結果,兩個人都沒死,但是都不可避免的重傷。

    林翔面色一片鐵青,連續兩次重傷小使得身體反應機能成倍縮減。他再也沒有力量舉起沉重的槍身,劇烈顫抖的手指連扣住板機這種最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更不可能進行第三次射擊。右臂的再生度也驟然變緩,腹部破開的巨大傷口雖然正在復原,卻無法阻止腸子從腹腔中流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半仰在樹干旁邊,一邊劇烈喘息等待身體再次恢復,一邊苦笑著望著已經從地上重新爬起,正癱坐在對面狠狠望著自己的奧斯維德。

    霰彈轟碎了沙漠之鷹,也炸爛了奧斯維德的右肩,在幾條韌帶維持下勉強與身體保持聯系的右臂低垂著,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會牽弓它們像鐘擺機械地來回甩動。破碎的肋骨下露出被無數血管纏繞包裹的肺泡。隨著口鼻的呼吸,它們就像氣球一樣癟縮膨脹,血管里瘋狂竄湧的液體也加快了流,把身體急需的氧氣迅供應到每一個器官。

    奧斯維德的傷口再生度明顯比林翔快得多。四級寄生士強悍的身體擁有壓倒性的優勢。

    “。。。。。。呼。。。呼呼。。。。。。司真是出乎意料,你他媽的居然會這麼強———”

    奧斯維德忍著劇烈的疼痛。用膝蓋撐住地面慢慢站起,用僅剩的左手撿起掉在旁邊的匕首首,拖著半殘的身體,邁出沉重的步伐。

    現在是干掉林翔最好的機會———他已經不能動彈,雙手也失去了反擊能力。除了躺在那里乖乖被自己割掉腦袋,再也不會有第二種可能性。

    想到這里,奧斯維德忍不住有種沖動的興奮。他甚至已經感覺到匕首插進咽喉,割裂皮肉和骨頭的特殊觸感。

    “桀桀桀桀———”

    他笑得很殘忍,握緊匕首的左手高高舉至嘴邊,伸出舌頭舔著飛濺在刃鋒上的血。被虐殺和血腥快感刺激的大腦,已經把他變成一頭強烈想要撕碎對手的人形野獸。

    很意外,林翔對于這些充滿恐嚇意味的動作沒有任何表示。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來回打量著他。

    “你在看什麼?”這種目光讓奧斯維德很不舒服。

    “我在想,你的心髒和頭部,究竟哪一個位置更脆弱一些?”林翔的聲音很平淡,絲毫沒有譏諷或者嘲笑的成份。

    奧斯維德努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語才能形容自己此復的心情。他活了上百年,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個瀕死的人居然會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

    突然,林翔瞳孔急縮,他聚起全身最後的力氣,咬緊牙關強忍著神經扭動帶來的劇痛,用勉強可動的左手拉開腰間的樣本采集器盒蓋。從中取出裝在塑料卡槽上的整排樣本,把銳利的針尖對準自己胸口狠狠插下。用手掌把所有采集到的血樣一滴不剩全部壓入身體。帶著眼楮里急劇竄湧的紅色血光,像打了激素一樣從地上猛然躍起,單手抱緊猝不及防的奧斯維德,朝著對方被銅黑色皮膚覆蓋的脖頸狠狠咬下。

    “你,你這個魔鬼!啊!不———”

    奧斯維德尖利的慘叫瞬間刺破了深沉的夜空。他不顧一切輪起匕首朝林翔身上亂砍。卻無法阻止對方瘋狂至極的舉動。鋒利的匕首尖捅穿了胸腔。扎爛了內髒。甚至割斷了連接身體的中央脊柱,可林翔還是像饑餓的水蛙一樣,用肘彎死死勾住奧斯維德的肩膀,貪婪地吭吸著動頸大動脈里噴湧而出的腥濃鮮血。也許是被剛剛打入體內的變異生物血液刺激所致,他突然張口啃向奧斯維德的頭部。連撕帶咬扯下整個耳朵。堅硬的牙齒鑿穿了堅硬的顱骨,無法保持完整的眼球和碎裂的骨頭一起,被硬生生地從眼窩里被拉拽出來。由于太過用力,林翔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牙齒被堅硬的骨頭撞得粉碎。但著絲毫沒有改變他瘋狂而執著的念頭,他狠狠啃咬著奧斯維德的腦袋,才淒厲的慘叫聲中咬碎所有障礙,直至舌頭能夠踫觸到溫熱綿滑的白色腦漿。

    “撲通———”

    巨大的力量撕扯,最終還是把林翔重重甩到空中,又栽落到地面。他身上的皮肉幾乎全部都被劃爛,手腳無意識地抽搐著,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臉上一片血肉模糊。亂插的匕首挖爛了眼楮,奄奄一息的他嘴大張著,胸脯急劇起伏著,從腹部傷口掉落出來的腸子拖出數米之遠。

    奧斯維德歪倒在旁邊的枯樹上。魁梧的身體仍然保持完整。寬闊的肩膀上可以看到再生後的淡紅色新鮮皮膚,腰臀上的傷口復原程度也過九成以上。然而,撥開遮擋在身前的雜亂枯草,赫然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顆只剩下半邊的頭顱。像摔碎的西瓜一樣,失去部分骨頭掩蓋的顱腔里,半球狀的白色大腦。已經混合著鮮血被攪成紅白相間的漿糊。

    風,呼嘯著從樹林上空掠過小激起一片飛揚的雪花。它們旋轉著從半空慢慢飄下,落在林翔近乎僵硬的身體表面,變成一顆顆融化後又迅冷凝的白晶。

    再生的力量從身體內部瘋狂爆出來,成幾何度瘋長的細胞。飛快修復著每一處破碎的傷口。內髒、血管、肌肉、骨胳。。。。。。所有的一切都在復生。所需要的,僅僅只是時間。

    盡管無法動彈,林翔卻能感受到體內的變化。得到同類鮮血的病毒在雀躍著,它們在歡呼,在沸騰小在拼足力氣掙脫開基因鎖的限制。把所有束縛自己的東西摧枯拉朽般撕裂,以更加強大的形態,在自己的身體里歡快地奔跑著。

    “第二基因鎖已經開啟。異生體級別︰寄生士。基準︰四星。”

    久違的聲音從大腦深處驟然響起,讓他有種非常怪異,卻又略帶親切的感覺。畢竟,從上一次聽到直至現在,已經過去了近一個世紀。

    半小時後,衣衫破爛,渾身充滿威嚴與力量的林翔,從被冰雪覆蓋的土地上重新站起。他緊握雙拳。繃起身上每一根肌肉縴維,高昂起頭顱,對著天邊那一抹被雲層遮掩的慘淡月光。像受傷的狼一樣嘶聲嗥叫著。

    他絲毫感覺不到勝利的喜悅。充斥于內心的,只有無盡的痛苦和孤獨。

    奧斯維德是目前為止遭遇的最強對手。在新月之城,還有更多,更強大的骷髏騎士。

    “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保證!”

    奧斯維德的屍體逐漸變得冰冷,誓言一般的呢喃很快被寒冷的風吹散。除了已經變成林翔身體一部分,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殘留物,只有這團靠在樹從邊上被積雪覆蓋的殘破屍身。

    愛瑪城的早晨,陽光明媚。

    如此晴朗的天氣在冬日里非常少見。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品嘗著價值昂貴的香濃咖啡,一直是葛利菲茲最喜歡的事情。

    但是今天不同———從昨天半夜直到現在,他一直呆在自己的辦小公室里。

    他不可能,也從來不會獨自坐那麼久。

    除了他,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3 11:15 AM

第六十四節勾引

    林翔坐在昂貴的紅木辦公桌前。熟練地從頭半米來長的烤豬身上。撕下金黃色的後腿,張口咬下散溢著濃烈油脂香氣的最肥美部位,帶著無比滿足的快感慢慢咀嚼著。

    這是一種舊時代家豬遭受輻射形成的變異新種。它們的外形和舊時代的家豬基本類似,卻擁有更加強悍的體質和凶猛的野性。堆積在皮層下面的厚厚脂肪,被柔韌的肌肉所取代,從口部外突伸出的鋒利獠牙足足長達二十公分,得益于突變異帶來的效果,它們的鼻部神經變的異常達,遮住半個面孔的粗鼻幾乎取代了眼楮的作用。

    這些從人類圈欄中逃脫出來的生物。很快形成數量龐大的種群。它們成群結隊游蕩在荒野上,攻擊一切出現在勢力範圍之內的其它物種。舊式自然環境的毀滅,強行改變著它們固有的生態食譜,強大銳利的牙齒足以撕裂、咬爛任何生物的身體。其中,也包括人類。

    馴化,一直是人類對付野生動作最有效的方法之一。索斯比亞公司有意識的捕獲了大量變異豬的幼生體,像游牧時代的古人類一樣,把這些曾經被飼養的生物再次關進圈欄里,用狹窄空間和不需要勞作就能得到食物的悠閑,再次消除著它們身上的野性。把凶猛嗜血的獨特個性逐漸磨去,只留下重新被脂肪填充的臃腫身體和吃了就睡的懶惰。在歷經了近一個世紀反抗與被統治的過程後。它們又變成了人類餐桌上最美味兒的食物之一。並且,重新得到幾乎快要被遺忘的“豬”的光榮稱號。

    除了盛裝烤豬的巨大餐盤,桌面上還擺著十幾個質地精美,表面帶有漂亮花紋,明顯屬于舊時代產品的精致瓷盤。殘留在盤底的油花和沾染在盤子邊緣的少量食物渣末,清楚地表明它們曾經被裝滿,又在短時間內被迅清空的全過程。

    身材肥胖的葛利菲茲靠在寬大的皮制高背椅上,用復雜的目光注視著對面悶頭大吃的林翔。

    除了自己,能夠在這間辦公室里就,餐的人,他還是第一個。

    林翔昨天半夜就抵達了愛瑪城。憑著A級雇傭兵的身份銘牌,他得到了葛利菲茲的接見。

    胖胖的地區經理對他顯然有著特殊的記憶。盡管寒冷的冬夜從暖烘烘的被窩里爬起,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葛利菲茲卻沒有在自己胖得流油的臉上露出絲毫不快。他依然像平時那樣堆著客套的迷人微笑。穿著細羊絨織成的漂亮睡衣小帶著庸懶眼楮的困倦,呵欠連天地坐到辦公桌前。林翔說話很直接,也很簡短。

    總共只有一句,字數也不過十個。

    但是很耳怕,真的非常可怕。

    “奧斯維德死了。”

    那一刻,葛利菲茲臉上的全部表情徹底僵硬。懸掛在旁邊牆壁上的大穿衣鏡,準確地反射出他震驚、恐懼、難以置信的側面像,以及張大的極限,無法包裹住上下牙齒,並且在劇烈顫抖著的肥厚唇線。

    過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的他像陷入瘋狂的精神病人一樣,緊捏雙拳狠擂著桌面,歇斯底里地從皮椅上暴跳起來。

    再也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連同上次被殺的豪森,已經有兩名骷髏騎士在自己的轄區里連續死亡。雖說他們都是死于意外,但骷髏騎士團一定會把這筆帳算在自己頭上。就好像舊時代生的凶殺案件一樣,除了追查凶手,也會同時追究負責該地區管理治安相關部門的連帶之責。核戰毀滅了舊時代,卻把“責任”與“黑鍋”這些富有代表意義的詞語,完美地保留了下來。

    “怎,怎麼會這樣?究竟是怎麼回事?”從狂怒混亂中清醒過來的葛利菲茲,幾乎是帶著哭腔在說話。

    “他們在夜間向廢墟動進攻。除了我,所有人都死了。”林翔回答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同時也包含了他所急需的要求︰“能給我弄點吃的嗎?”

    于是,出現了上面那一幕。

    牆上掛鐘的時針已經走過了三個數字方度。林翔一直在吃東西,葛利菲茲在皺緊眉頭,絞盡腦汁思索著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

    窗外,太陽已經升到過屋頂的高度,金色的陽光從半敞的布幔里射進房屋,讓這間徹底亮著燈光的辦公室重新感受到濃郁的自然氣息。微冷的空氣驅散了淤積在屋子里的二氧化碳,新鮮的氧氣從口鼻間歡快地湧入身體內部,讓生命充滿更加旺盛的活力。

    葛利菲茲的面色一直保持著灰暗。他實在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簡直無法想象,強大的骷髏騎士居然接二連三死在自己的轄區。這種恐怖的噩耗讓他的大腦完全陷入空白。煩躁和恐懼的心理幾乎逼得他快要瘋,尤其是看到坐在對面抱著烤豬正吃得起勁兒的林翔,他簡直忍不住有種想要從座位上跳起,把這個給自己帶來問題和煩惱的家伙活活掐死的沖動。

    半個小時後,林翔終于咽下了盤子里的最後一塊肉。與此同時,面色稍有舒緩的葛利菲茲,也拉開抽屜,取出一張標有索斯比亞公司的信用卡,慢慢擺在桌面上。”

    “這里面有五十萬。你只需要做兩件事———記住,你從未聽說過奧斯維德這個名字,也沒有參加過這次該死的任務。你還是你,一個普普通通的A級雇傭兵。”葛利菲茲的陰沉臉上充滿了恐嚇與脅迫的意味。

    林翔打了個飽嗝,拿起精致的淡藍色卡片小心翼翼地塞進新換的黑色戰斗服上衣口袋里。

    “我會消去你這次任務的出勤記錄,除了我和你,這件事情再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葛利菲茲眼楮里閃爍著明顯帶有引誘的期盼和威脅的凶光︰“另外,我會在近期安排一次雇傭兵晉級任務。你的執照資格可以提升到S級,半年之內。還會成為愛瑪城或者索斯比亞其它某個控制區域內的傭兵隊長。

    林翔認真地點了點頭,彎腰從放在腳邊的背包里取出兩支早已準備好的紅色藥劑︰“這是我剛剛弄到的新貨。效果,和上次那批一樣。”

    葛利菲茲臉上的郁怒瞬間消散。他伸出肥厚的手,接過裝滿藥劑的試管把玩片刻,滿意地問道︰“價錢呢?還是和上次一樣?”

    “這次要略高一些。”林翔眼楮里閃爍著和地區經理同樣的精明︰“三萬一支,再支六萬。。。。。。”

    一次互利的交易。至少在葛利菲茲看來是這樣。

    一個任務失敗的雇傭兵,為了保住飯碗和等級執照,不得不接受威脅對整個事件完全保持沉默。如此一來。自己面對骷髏騎士團質疑的時候。就能把全部責任都推到奧斯維德那個笨蛋身上。何況,愛瑪城派出的所有雇傭兵都在這次任務死得一干二淨,自己同樣是受害者。

    能夠用五十萬索斯比亞元和高級傭兵執照作為交換條件擺平這件事。的確很劃算。

    葛利菲茲甚至考慮過把這個價錢提高到八十萬或者更高。只要能夠保住自己的腦袋和地區經理的位置,錢算個屁!

    他並非沒有懷疑過林翔。

    只不過,懷疑的內容與奧斯維德的死絲毫沒有關系。

    葛利菲茲是下意識的認為———這個神情惶恐衣衫襤褸的傭兵,肯定是整個搜索隊陷入危險的時候。拋棄大家獨自逃走。畢竟,求生是人類的本能反應,出現逃兵算不上什麼稀奇的事情。

    如果要說這個年輕人是殺死奧斯維德的凶手,葛利菲茲只會覺得簡直就是在開玩笑。他對骷髏騎士的強大深有體會。辦公室里的沙發雖然已經更換過,可是目光每每與之接觸的時候,他仍然會忍不住想要抖———奧斯維德的殘暴和冷血。已經變成永遠留存在他腦子里揮之不去的噩夢。

    況且,這個傭兵還掌握著紅色強化藥劑的來源。對于這樣一個生意利潤至少在三倍以上的大客戶,即便某些行為偶有不軌或者越規則。那也完全可以理解。藥劑價格由原來的兩萬五千變成三萬,就是最好的證明。顯然,對方明白自己對他的要求和意圖,也因此提高了藥劑售價。這非常合乎情理,也並不過分。

    林翔的意圖和葛利菲茲一樣,都是想要借助對方來消除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險。在這一點上,他比肥胖的地區經理做得更加出色。

    他成功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自始至終,葛利菲茲都沒有把他和殺死奧斯維德的凶手聯系在一起。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一個擁有低等進化能力的雇傭兵,絕不可能與強大的寄生士劃上等號。

    林翔考慮過所有細節。只有返回愛瑪,才能讓自己這個“臨陣脫逃者”的身份更加真實。雖然這是一步險棋。卻非常符合邏輯。如果自己突然在另外一個城市或者聚居點出現,那才會真正引起懷疑並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現在則不同,從某種意義上看。葛利菲茲和林翔可以算得上是擁有共同利益。如果不想被骷髏騎士團現其中的破綻,他就必須拼命保住林翔。只有這樣,葛利菲茲才能保住自己。

    。。。。。。

    走出辦公室,林翔先看到的是一個身穿黑色鉛筆裙,兼具美艷與幽雅的女人。

    “你好,需要來杯咖啡嗎?”滿面微笑的她手里端著一只木制托盤。上面擺著兩杯添加過牛奶的熱咖啡。

    “謝謝!”林翔點了點頭。

    他記得這個女人。第一次來到愛瑪拍賣行的時候,就是她把自己帶進了葛利菲茲的辦公室。至于名字。好像是叫做艾琳娜。

    想到這里,林翔心中一動,目光也從杯里的咖啡,隨之轉移到艾琳娜那雙被黑色絲襪繃得光滑平直的腿上。先是越過膝蓋,繼而沿著渾圓的大腿向上,踫到狹窄裙緣的時候,目光又向裙底深入了幾公分,大部分視線繼續向上,翻過被胸脯高高撐凸起來的白襯衣,隨後是修長的脖子,無可挑剔的面孔,還有盤繞在頭頂的灰髮。

    林翔注意到,她的襯衣鈕扣整整松開了四顆,從自己所在方位和高度望去,可以清楚地看見兩團被擠壓在一起,出現深細乳溝的白膩。粉紅色的胸罩蕾絲花邊在衣領中央若隱若現,誘出模糊的鏤空花紋。

    個這套裙子對她來說實在過于貼身了,身體稍微扭動,都會帶起胸前乳房明顯的顫抖。

    她似乎是在勾引自己。

    林翔平靜地喝完咖啡,把杯子放回托盤。很有禮貌地沖她笑了笑︰“咖啡很不錯,謝謝你的招待。”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艾琳娜顯然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依然站在那里,語意雙關地看著他。圓鼓的胸脯也以誇張的角度向前挺。

    “我得補充一下武器和彈藥。你知道,在荒野上,這些東西意味著安全和生命的保障。”

    說著,林翔側身從通道旁邊小心翼翼地走過,盡量不讓身體或者衣角與對方有所接觸。走到空處,向她抱歉地笑笑,轉身消失在通往二樓旋梯前。

    望著托盤里剩下的另外一杯咖啡。艾琳娜苦笑著搖了搖頭,依然平端著它,在高跟鞋與地面的清脆撞擊聲中。從原路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是一個不算寬敞的房間。當然,這里的“狹窄”僅僅是指對葛利菲茲辦公室進行的對比。身為索斯比亞公司的中層職員,艾琳娜擁有屬于自己的化妝間、臥室、衛生間、辦公室,甚至還有一個被她用壁櫥隔開,專門留做健身房的空間。里面所放置的,則是一台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電動跑步機。

    坐在古典歐式風格的雕花化妝台前,望著被光滑木框包裹起來,足有一米多高的圓形鏡子,艾琳娜緩緩解下挽在頭頂的髻,幽幽地嘆了口氣。

    林翔猜得沒錯。

    她今天的舉動的確是充滿了挑逗和引誘,不過,其中並沒有任何敵意或者刺探的成份,完全是艾琳娜自己故意為之。

    她抬起頭,鏡子里的那張臉,精致細膩,白淨得像質地最溫潤的瓷器。

    艾琳娜知道自己長得漂亮。每次從拍賣大廳里走過,總有無數男人用狼一樣饑渴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大腿、胳膊、脖頸、乳房。。。。。。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他們都不會放過,那種感覺,簡直就是被眼楮強奸。

    漂亮是女人最大的要本。無論新舊時代。這幾乎已經成為人類社會的衡定準則。

    艾琳娜不反對做愛。在她看來。能夠用身體交換生存的資格,應該算是女人的幸福。

    每當她看到鮮血淋灕的死者屍體被送進“宜閑居”肉類收購站。被做成人肉罐頭出售,或者是那些被變異生物撕掉手腳變成殘廢傭兵的時候,總有種說不出的慶幸。

    寬敞的大房間、價值帶貴的服裝、數量豐厚的薪水、精美的食物、在這個時代絕對屬于奢侈的化妝品。。。。。。堆積這所有一切的天平對面,是自己漂亮的臉蛋和年輕的身體。

    艾琳娜很清楚,在這個殘酷的時代,自己比那些生活在荒野或者城市貧民窟里的女人幸運得多。她們出賣身體的價錢也許還不夠換回一塊面包,運氣糟糕的甚至會被洩滿足後的男人殺死,直接賣給肉類收購站或者當作食物吃掉。這個世界不存在什麼所謂的“道德”只要能夠滿足最原始的欲望和需要,所有的一切都是對的。

    她只能依靠索斯比亞。利用姿色不斷滿足那些大人物的需要,換取自己看似幸福的生存空間。

    這樣的日子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和所有女人一樣,自己終究也會變老,變丑。到了那個時候,也許某一天。自己也會躺在肉類收購站的切割平台上。

    艾琳娜曾經無數次從種內容的噩夢中驚醒。

    趁著年輕,她必須為自己的未來。尋找一個可靠的歸宿。

    她選中了林翔。

    年輕、英俊、尤其是那從緊身戰斗服下凸起的塊狀的肌肉,讓她時常忍不住有種想要撲上去狠咬幾口的沖動。那雙略帶猶豫卻又充滿信心的黑色眼楮,從未帶著赤裸裸的色情和肉欲看過自己。充斥于其中的,是一種對女性美貌的欣賞和尊敬。

    女人的確希望被男人關注。卻絕對不喜歡色屍狼直接看穿自己的身體。

    林狙今天的表現,讓艾琳娜在欣喜之余,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或許,我應該更主動一點。”

    望著鏡子里漂亮的面孔,艾琳娜忽然笑了起來︰“這個時代的好男人不多。既然看中了。就要下手快一些。”

    。。。。。。

    就在艾琳娜作出決定的同時。林翔正站在武器櫃台前,認真挑選著自己需要的物件。

    奧斯維德的出現是一個意外,從他的血液里,林翔得到了更加強大的基因。同時,也萌生了一個全新的,更有把握的新計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4 06:43 PM

第六十五節 武裝

    百零五毫米加榴炮、GAU449型六管諒射機槍、H6型防步兵手雷、PH109式80MM火箭筒。。。。。。這些帶有舊時代明顯特征的武器雖然都是仿制,卻同樣擁有不容置疑的強大威力。

    也許是為了吸引更多的顧客,或者是索斯比亞招徠生意的新手段,武器櫃台背後的接待員,換成了一個身材高挑,年齡大約在十六、七歲左右的女孩。一件左臂上佩有索斯比亞獨角獅圖案的棕色短上衣。緊緊包裹著她正在育的身體。拉得很低的領口半敞著,可以看見一對不是很大,卻被盡量挺高的乳房。

    與拍賣行打交道多了,林翔也多少知道一些索斯比亞公司的運作規則。

    所有進入公司的雇員,都必須經過嚴格的審查。尤其是在身體和健康程度方面,有輻射或者傳染病跡象的人,堅決不予錄用。當然,這也成為公司諸多女職員在工作之余,用身體創造額外收入的最佳理由。

    索斯比亞沒有明文規定禁止進行此類交易,卻也不會大力提倡。職員個人行為只代表其本身。在公司掌權者看來,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提高公司知名度的做法。沒辦法,這個時代沒有廣播、電視、報紙之類舊時代豐富多樣的廣告渠道。盡可能招收更多的美貌女性,也算是另類卻行之有效的促銷手段。

    漂亮的女人在這個時代非常稀少。核戰結束後,從避難所里走出的第一批幸存者,不是患有嚴重的輻射病,就是被強烈射線導致各種生理變異。為了活下去,他們挑選女人的標準,已經徹底放棄了舊時代的各種外觀審美因素。健康、強壯、能夠生育、擁有足夠的戰斗力,這樣的女人,才是荒野聚居者最理想的對象。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現在。如果不是利用受精卵培育出大量新生代人類,女性的數量不可能有現在這麼多。身體和力量上的絕對弱勢。決定了她們在極度缺乏資源的情況下很難生存下去。男人只會把她們看作附庸、消耗品和交易品,而不會真正當作同伴。

    只有強力機構才有資格建立秩序。就像索斯比亞控制下的愛瑪城———如果沒有大量衛兵和足夠的武器作為震懾,聚居在拍賣行大樓周圍的平民們,早就睜大貪婪的雙眼,沖進大廳肆意搶奪所有被他們看中的東西。

    在這個時代,暴力就是法律。

    只要你夠強,夠狠,你就是新秩序的制訂者。

    “先生,您需耍點什麼?”望著略有失神的林翔,女孩臉上堆滿了讓人感覺很舒服的微笑。

    她長相一般,算不上漂亮,瘦弱的身材頗具舊時代倍受推崇的“骨感美”。黑色頭末稍明顯能夠看到分叉和髮枯的痕跡,皮膚是亞州人種特有的淡黃,表面卻覆蓋著一層粗糙的鱗蘚。

    黑色眼楮里略帶著幾分少女的質樸和純真,被緊身束胸高高托起的乳房卻顯露出婦女才有的成熟。薄薄的嘴唇上塗著一層散出貝珠光彩的誘惑粉紅,這也是她臉上唯一的化妝。

    “幫我算一下。這些東西總共需要多少錢?”林翔從口袋里摸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武器清單,平攤在鐵架與玻璃組合而成的櫃台上。

    “D七零式一百零五毫米炮。。。。。。”只看了清單的第一行字,女孩臉上已經顯出意外的驚喜和慌亂。

    大口徑火炮在這個時代絕對屬于稀有物品。強大的威力使它成為戰斗中至關重要的武器之一。價格自然也水漲船高,沒有足夠資金的普通人根本無力承受。

    “請稍等。”

    對于這樁明顯能夠給自己帶來不錯分成的生意,女孩拿出了前所未有的熱誠。她飛快計算著清單上羅列的各項武器價格,身體卻扭曲成最具誘惑力的角度,把沒有多余贅肉的腰臀挺的出來,毫不掩飾地展示在客人面前。

    她穿著一條皮制熱褲,狹窄的褲縫勉強遮住身體下部的私處,卻讓兩條修長平直的大腿完美顯現出來。

    現在是冬天。武器交易區可不像葛利菲茲或者艾琳娜的辦公室,隨時開有暖氣。暴露出誘人身段的代價,是在寒冷沖襲下微微顫抖的身體。

    林翔暗自嘆了口氣。這個女孩的實際年齡也許比看上去更輻射的刺激使新生代人類的真實年齡,往往要比表面上小得多。

    她究竟多大?十五?十四?或者還要更小一些。

    在舊時代,她應該是坐存教室,或者被眾多同年齡的男孩追捧。現在,她卻只能用稚嫩的身體去換取活下去的機會。

    “總共六十七萬三千零八元。”女孩興奮而驚嘆地報出了數字。略顯蒼白的臉上也因為激動出現一抹潮紅。她抬起頭,用期待而熾熱的目光望向林翔,咬了咬嘴唇,用蚊吶一般的聲音低語道︰“。。。。。。如果願意的話,我會在後面的休息室等你。價格,很便宜。。。。。。只需要。。。五十元。”

    林翔從胸袋里摸出信用卡,連同一張百元面額的索斯比亞元擺在櫃台卜,淡淡地說道!“裝貨吧!我趕時。”

    。。。。。。

    晴朗的陽光給大地鋪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黃色,城內的居民也從低矮的棚屋里走出,分散在城外的荒野上,用各種簡單的工具鏟起地面的積雪,尋找所有可能當作食物的東西。

    四輛塗有索斯比亞標志的半舊卡車,緩緩開出了愛瑪城。車隊的行進度顯然是受到沉重裝載物的影響。灰綠色的粗帆布嚴密地遮擋了車廂里所有的東西,“Y”字形鋼掛拖兜上的遮雨蓬布被高高頂起,從形狀上看,似乎是重炮之類的武器。

    隨著車身的顛動,從車尾蓬布中央露出一條微小的縫隙。車廂里坐著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手里端著火力凶猛的仿制比步槍,警覺地掃視著一望無際的荒野。車頭部位可以看到一挺機槍的三角架,整個車隊保持勻前進。這樣的謹慎非常必要,暴民隨時可能出現在任何角落。在這些貪婪無比的家伙看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屬于他們。所付出的代價,僅僅只是足夠的力氣和膽量,還有充斥著血腥與狂暴的野蠻。

    林翔抱著自己的狙擊步槍坐在最前面卡車的駕駛室里。隨著車輛的行進,他的身體也在不斷搖晃。平靜的目光一直望向遠處的荒野,右手卻在輕輕撫摸著戴在左手指間的那屢輕柔絲。

    洛克坐在他和司機中間,雙腿高翹搭放在前面的平台上。駕駛室里的空間不算寬敞,倒也足夠擠下三個人。

    林翔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給那女孩一百元錢。這種舉動究竟意味著施舍還是給予?或者,她希望和自己上,床的目的不是為了錢,只是看中自己的身體,借以滿足她生理上的欲望?

    林翔搖頭苦笑起來。

    他不是上帝,也沒有拯救世界的力量和野心。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就像舊時代看見街邊的乞丐。偶爾會在那只髒兮兮的破碗里放進幾枚硬幣或者零鈔,借以表達一下內心深處的良知和善舉,但絕不會對每一個乞討者都做出同樣的舉動。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地抬起右手    一縴長的手指潔白細膩,透出隱隱的力量。

    奧斯維德的血仿佛一把神秘的鑰匙,它解開了自己體內的第二道基因鎖,推湧著所有強大因素沖上了四星寄生士的台階。但這並不是林翔得到的所有收益部分,他明顯感覺到,潛藏在身體內部的速度。已經遠遠過其它同時得到進化的項目。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做出直接注入未經分析變異生物血液的瘋狂舉動。十支異類樣本進入血管的一剎那,他只覺得自己被一股難以言語的力量推動著,像野獸一樣對奧斯維德動攻擊。他甚至有種可怕的錯覺,自己似乎長出尖銳的獠牙和鋒利的爪子,撕扯、嚙咬著所有可以當作食物的東西。那時候的他,已經喪失了人類最基本的思維概念,變成一頭被血腥、饑餓和暴力控制的人形怪獸。

    他直接啃食了奧斯維德的半個腦袋。

    骨頭、肌肉、毛、血漿。所有的一切都被吞進肚子,成為可供消化的部分。

    這種事情想想都覺得可怕,但效果卻非常明顯———進化成四級寄生士的他,飆升的速度完全身體平均值。如果以寄生士的標準計算,至少達到六級標準,或者還要更高。

    奧斯維德的血不可能產生如此強大的效果。那些變異生物的血,肯定誘了寄生在體內的病毒產生新的變化。

    這就是骷髏騎士團拼命搜集新鮮樣本的真正原因嗎?

    皺著眉,林翔陷入了沉思。。。。。。

    “看不出,你還是個出手闊綽的大富翁———”

    洛克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滿臉青油油的胡茬,打斷了他剛剛進入開頭的思考︰“嘖嘖!一口氣買下六十多萬的軍火,足足抵得上我五年的賞金收入。真不明白你究竟怎麼想的,居然連一百零五毫米炮這種東西都要,難道你真的打算動一場世界大戰?”

    “戰爭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林翔淡淡地回了一句︰“尤其是在這個混亂的年代。”

    “看不出,你還具有詩人的潛質。”洛克不無譏諷地挖苦道。隨後把目光投向窗外,望著飛馳而過的景物,聽著動機的轟鳴和風的呼嘯,意味深長地問︰“說真的,這批武器你打算怎麼處理?”

    林翔看著車的前方,伸出左手︰“有煙嗎?來一支。”

    “有錢買重炮,居然會沒錢買煙。你的價值取向觀念真的很有問題。”洛克愕然地搖著頭,從上衣口袋里摸出煙盒,取出一支遞過。

    煙點燃後,林翔輕輕地吸了一口,從鼻孔里噴出兩條淡淡的煙霧,認真地說道︰“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什麼?”洛克問。

    “你準備當一輩子雇傭兵?”

    洛克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可不想永遠就這麼干下去。”坐在駛座上的司機,意外地插講話來!“再干幾年,攢夠錢就打算退休。”

    司機顯然是個話不太多的人。也許是林翔的問題引起了內心的共鳴,他繼續嘮叨著︰“這世道很亂。找個不錯的小地方,和現在的老朋友一起過幾天舒服的日子。當然,如果能有個女人陪著也不錯。呵呵!”

    看著林翔平靜的面孔。洛克忍不住問︰“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

    “明天的這個時候,你會知道的。”

    夕陽昏沉地停留在天邊,很快天色就要暗下來。荒野上的動物們在各自的巢穴里做著捕獵前的熱身運動,只要地平線上那一抹該死的光線徹底消失。它們就會立玄從陰暗的地底沖出,尋找可以填充自己干癟肚皮的食物。

    從公路上拐下的車隊,在一片荒涼的沙礫地上停了下來。

    林翔從背包里取出一把口徑粗夫的信號槍,將圓柱形的彈頭塞進槍管,把持槍的右手伸出車窗,以六十度角方向扣動扳機。一顆熾紅色光球頓時從槍口噴吐著火焰猛竄而出,在半黑色天幕上躍升到頂點後,開始以衡定的曲弧線軌跡,朝著地面緩緩落下。

    與此同時,前方一塊巨型岩石頂部,也很快閃過三道白色的亮光。

    “走吧!”林翔收起信號槍,指了指車窗正面。

    。。。。。。

    開進小鎮的車隊,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轟動。所有人都走出屋子,把四輛滿載貨物的卡車圍的水洩不通。孩子們眼楮里閃爍著好奇的目光,大人則攙雜了更多的警懼與慎重的成份。架在中央警戒塔上的重機槍也掉轉槍口指槍車隊,只要情況稍有變化,立刻就會噴射出密集的彈雨。

    隱月鎮第一次出現如此之多的陌生人,而且,全都是荷槍實彈的武裝傭兵。雖然事先約定的聯絡信號正確無誤,卻不能徹底消除人們的戒心。

    推開車門,從駕駛室里跳下,林翔大步走到站在人群中央的王彪面前,簡短地說道︰“安排人卸貨吧!另外,再給我們弄點吃的。”

    王彪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震驚和激動,扭曲的五官,使那條貫穿他整個臉龐的傷疤看上去越顯得猙獰。他用力掀開卡車拖鉤上遮雨的蓬布,粗大鋼硬的一百零五毫米炮管,頓時在圍觀者當中引起陣陣嘈雜的驚呼。

    不僅僅是炮。從卡車後廂里順序搬下六管重型機槍、一箱箱密封的子彈、散著機油氣味兒的大口徑迫擊炮、藥品。每一樣東西,都會帶來不小的轟動和歡呼。

    “這。。。。。。。這些,全都是你的嗎?”疤臉男激動得兩眼放光,他很清楚,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對于小鎮來說,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是我們的。”林翔微笑著說道︰“我也是隱月鎮的居民。”

    “可是。。。。。。錢。。。。。。”王彪下意識地搓著手,臉上滿是難色。這些武器的價值,已經過隱月鎮能夠承受的購買底線。

    林翔沒有對此作出解答。他伸出手,拍了拍疤臉男寬厚的肩膀︰“來吧!我給你介紹幾個新朋友。”

    。。。。。。

    在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地方絕對安全。

    鐵渣城的醫生說過———五十萬元,可以復活應嘉。

    林翔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那個白色的美麗身影。野戰醫院里那張洋溢著可愛微笑的臉,已經被時間和沉睡侵蝕得滿是斑駁,記憶中的照片也在核爆中變成飛灰,唯一剩下的,只有纏繞在指縫間的一縷絲。

    這個世界沒有鮮花,更沒有香甜的巧克力。夢幻般的愛情和甜蜜玫瑰色的空間,已經隨著舊時代的毀滅徹底消逝。戀愛中的男女相互挾手坐在屋頂上看流星雨,可的永遠變成了無法實現的傳說。

    這個世界只有黑色的輻射陰雲和骯髒不堪的土地,以及凶殘狂虐的暴民和為了食物而掙扎的幸存者。

    如果林翔是骷髏騎士團的團長,或者擁有一個像“索斯比亞”這種大型機構的掌權者,他會選擇復活應嘉。

    他只是一個勉強還算強大的四級寄生士,卻要面對龐然大物般的諸多對手。

    他只能慢慢積蓄自己的力量。

    他從未想過要做什麼英雄或者救世主,只想讓自己活得更加安全。至少,有一處在受傷的時候,能夠讓自己安安心心躺下來恢復靜養的蝸居。

    花幾十萬錢給隱月鎮配備武器,相當于給蝸居裝上一層多少還算堅固的殼。

    拉上洛克護送車隊,是他早就打定的主意。

    隱月鎮需要保護。雇傭兵們如果選擇這里作為退休養老的家園居所,對雙方都有好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5 06:28 PM

第六十六節路線

    這一晚,大概是隱月鎮自建立以來。最熱鬧的時侯。

    洛克叼著一根點燃的香煙。和林翔一起走在小鎮不算寬敞的街道上。裝滿玉米餅和肉干的胃集似乎撐得有些難受,不時蠕動爆出一個個響嗝。

   “這地方不錯傭兵隊長拉開半敞的衣領,把滿是黑毛的胸口,裸露在清冷的空氣中,長長地呼了口氣︰“至少比愛瑪強,那座城市骯髒得讓我感到惡心。”

    “退休以後,到這里來養老吧!”望著天邊被雲層遮住一半的殘月,林翔平淡地說道。

    洛克回過頭,聳了聳肩膀︰“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所謂秘密嗎?”

    “我可沒說過這是個秘密。”

    林翔糾正著他話里的錯誤︰“我只是替你今後著想。誰也不可能做一輩子雇傭兵。我們終究會變老。刀頭舔血的刺激無法代表生活的全部。想想那些受傷殘廢的傭兵吧!如果某一天,你感覺累了、困了,至少能有一個溫暖的小窩。有一個不錯的家在等著你。”

    “家?”

    這番話顯然挑起洛克塵封已久的記憶。他吐掉香煙,用鞋底狠狠碾壓著脆弱的煙頭,神情復雜地望著遠處被黑暗夜幕籠罩的地平線。

    “我,已經沒有家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愕兵隊長線條分明的臉上,顯出淡淡的憂傷和明悵。

    林翔走近路邊的田地,彎下腰,抓起一把冷硬的黑色泥土,放在掌心里用手指輕拈著︰“這里的土質很肥沃,用不了多久,就能建立一個新的農場,就像你曾經擁有過的那樣。也許。你還能在這兒找到另外一個杰西娜,她也會幫你生下另外一個托尼。這里。。。。。。是一個新的家———你的,我的,所有人的。”

    洛克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搖晃,剛剛從衣袋里摸出,正準備塞進嘴里點燃的香煙,也從顫抖的指間滑落下來。兩個熟悉的名字,把他的記憶再次帶回了六年前。

    長滿金黃色麥子的農場、高大的谷倉、善解人意的溫柔妻子、活潑可愛的小托尼。。。。。。一樁樁,一幕幕,輪流在他的眼前飛快閃過。他睜大眼楮激動地望著這一切,伸開雙手想要把幸福和甜蜜死死抓在手心,卻只能置身于幻想中的迷夢來回游走。他大聲呼喊著所有人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最終,所有的漂亮圖片像肥皂泡一樣破滅,出現在眼前的,只有在寒冷夜風吹撫下,空曠無人的荒野。

    洛克頹然地癱坐在地上,用抖索的手慢慢撿起掉落的香煙慢慢塞進口中。他動作機械地連續劃了好幾次火柴,卻沒能擦出半點火星。

    大滴的眼淚,從眼角慢慢溢出。

    家。。。。。。

    是啊!該有個家了。

    。。。。。。

    朦朧的微光,從林翔的小屋壁縫里透出來。

    隱月鎮沒有電。夜晚光明的來源,大多是從其它聚居地交換來的少量油料,或者獵獲生物肥肉熬成的油脂。無論是哪一種方法。都無法產生箱白晝一樣的光亮。相比之下。壁爐里熊熊燃燒的火光,卻比它們還要更加強烈。

    搬開堆放在屋角的雜物,從地面順序撬起幾塊平鋪的磚石,露出一個尺把見方的小洞。從中取出裝有變異生物血樣的皮箱,打開。把八支滿裝的試管放進空置的卡槽里,合上箱蓋,重新塞進地洞。

    這是他從奧斯維德身上得到的另外一份收獲。除了這些完好無損。其余的,都在打都過程中被擊碎。

    皮箱顯然是骷髏騎士團沿用舊時代科技制造的產品。在封閉狀態下,微型蓄電池能夠維持很長時間,由此產生的冷藏狀態,可以使血樣一直保持新鮮。

    林翔沒有貿然使用這些從未知生物體內取到的血。與奧斯維德戰斗過程中的舉動實屬被迫。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胡亂給自己注入各種來歷不明的血樣,很容易引難以預料的可怕後果。

    如果把時間追糊到地球生命起源時代。人類和其它生物都擁有共同的祖先。進化方向和選擇的差異,使彼此之間的相同越來越少。血液混淆融合,足以致人死命。

    天亮了。

    四輛卡車順序開出了隱月鎮。卸空的貨艙使車輛行進的度明顯加快,負責護送的傭兵們臉上仍然保持著警惕。言談間少了幾分平日里的謹慎和無精打采,卻多了一些在他們身上很難看到的微笑和滿足。

    最前面的卡車駕駛室里,洛克的雙腳像來時一樣高高搭在平台上,隨著車身顛簸,左右搖晃的靴底不時抖落下干燥的泥土。

    “頭兒,再出兩次任務,我打算退休。”駕駛座上的司機握著方向盤,眼楮望著正前方由窄變寬的道路,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怎麼,攢夠錢了?”洛克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

    “那東西永遠也不會夠。”

    司機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兩排不算很白,卻排列整齊的牙齒︰“昨天晚上我和索曼商量過。再接兩次任務。就向公司申請退休。然後到這個小鎮來開個酒吧或者農場什麼。這里的居民非常友好,防御設施也很完備。昨天那個年輕人說得對,誰也不可能當一輩子雇傭兵。”

    洛克沒有說話。他轉過頭,望著遠處那一縷剛剛從地平線上出現的陽光。淡金色的光線從帶著濕潤水氣的晨霧中折射過來,映出一條模糊可辨的多稜狀光暈。就在那到被七種顏色交織環繞的圈帶中央,洛克似乎又看見了經常在夢里出現的那兩個熟悉身影。

    “杰西娜。。。。。。兒子。。。。。。”

    林翔沒有隨同車隊一起出。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從隱月鎮一路往西,是一片荒無人煙的曠野。

    在太陽的照射下,地面的積雪已經化去了一半。積層較為薄弱的地方。可以看到被透明冰渣覆蓋的黃灰色土壤。枯死的植物癱軟在冰冷的地上,被積水浸泡成黑色的腐質。來年春天,它們會變成自己同類最好的營養來源。

    林翔舉起手里的戰術望遠鏡,遙望著遠處那片被黑白顏色填充的平原。良久,才把望遠鏡放下,蹲下身,從黑色的帆布背包里取出一張從拍賣行里買到的地圖,平鋪在膝蓋上,根據目測到的情況,用鉛筆在上面做簡單的修改和標注。

    被巨鼠皮套護住托柄的霰彈槍,像往常一樣斜插在背包側面。撕開包口的拉鏈,可以看見三只裝得滿滿的塑料彈藥盒,里面整齊碼放著粗大的霰彈和形狀狹長的狙擊彈頭。旁邊一塊藍白方格花紋的厚亞麻布里,裹著五公斤玉米餅和部分用鹽腌制的肉干,加上一只扁平的軍用水壺。它們構成了林翔行李的全部。

    在地圖上,這一地區的標注的紅色。也就是說,這里偶爾會有索斯比亞公司的人員或者武裝勘察隊出現,也有大量危險的暴民和其它勢力,以及在荒野上游蕩覓食的未知類型變異生物。

    一條鉛筆畫成的彎曲弧線,從地圖上把愛瑪城和新具之城連在一起。

    這是林翔標注的新路線。他沒有沿著公路走,而是選擇獨自穿越荒野。

    這是一條危險的路線。

    誰也不知道會在荒野上遇到什麼。

    饑餓、寒冷、干渴、吃人的種族。。。。。。當然,危險和運氣同時存在。你可能會非常走運,弄到某些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珍貴資源,也可能剛剛走出聚居營地就被饑腸轆轆的暴狼咬死。上天隨時都在用冥冥中的力量左右這個世界。你可以抗爭,但是永遠也無法預測。

    新月之城,是距離愛瑪和隱月鎮最近的骷髏騎士團據點。林翔去那里當然不是為了旅游觀光。而是有著必須的原因和理由。

    他曾經在愛瑪拍賣大廳的任務布欄里。看到過這樣一條信息。

    “新月之城招收武裝雇傭兵。任務目的︰通過選拔測試。報酬︰擁有骷髏騎士團外圍人員資格。”

    這條任務沒有標注級別。相關文字最前端的五星形狀記號,表明該任務在任何時間均可生效,可以長期進行。

    成為騎士團的一員,就能接觸到更多的骷髏騎士,掌握更多人的信息和資料。從某種角度而言,也能更好的隱蔽自己。

    選擇穿過荒野抵達新聳之城小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從復活到現在,林翔與這個世界的接觸並不算多。他必須盡量消除自己身上舊時代的氣息,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新生代的人類。這種微妙的區別通常很少有人察覺,可它確實存在。尤其是在某個觀察力細致入微的骷髏騎士眼里,肯定會成為堪破自己身份的最大破綻。

    經驗來源于生活。荒野上的危險經歷,會給林翔披上一件足夠充當偽裝的外衣。

    。。。。。。

    與夏天相比,冬日的荒野顯然要安全得多。寒冷的空氣把怕冷的小蟲子全部驅趕進地下居所。它們比大型掠食獸類更加危險,干燥缺水的環境,使這些可怕的小東西擁有銳利的尖刺和致人死命的劇毒。它們往往會躲藏在植物背後和岩石的縫隙中,靜等著大型生物接近,把微小的刺間和牙齒狠狠扎咬進目標的身體。等到躺在地面痛苦翻滾的獵物耗盡力氣,最終無法動彈的時候,這些陰險狡詐的小東西,才會從藏身之所小心翼翼地爬出。慢條斯理地嚼吃著自己的收獲。

    林翔行走的的度不快。他一直保持著十公里左右的時速。按照這個速度,至少要三天才能抵達新月之城。不過,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

    每隔兩個鐘頭,他都會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並且在地圖上對醒目的個置畫上標注和相應的記號。核爆毀滅了舊時代的全部信息,他只能借助太陽的指引,朝著大概的方向前進。

    逐漸偏西的日頭預示著黃昏正在接近。傾斜的陽光在地面上照出一個個長長的陰影。從林翔背部高高凸伸出來的G180S槍管,與影子的頭部緊密結合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身體被尖棍捅穿的怪物。而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忽然,從遠處地平線上亮起一片耀眼的反光,在不斷的亮動下,慢慢朝著這邊靠攏過來。

    林翔彎著腰,從四凸不平的地面快步跑下旁邊一條干涸的河床,藏身在一個背朝陽光的角落里,取出望遠鏡。看向那片亮得刺眼的光線。

    這是一片十分空曠的荒野。除了一段裸露,出地面的殘破道路,以及幾根表面風化嚴重的混凝土電桿,再也找不到任何人類生存在痕跡。

    夕陽映照的野地上,蹣跚走來一群衣衫襤褸的人。

    他們頂著從頭頂呼嘯而過的寒風,沿著崎嶇不平的地面向西艱難行進著。遠遠望去。就像一群微不足道的螞蟻。

    他們裹著厚厚的氈布,身上背著各種簡單的物件。人群中有一輛裝滿雜物的粗陋木板拖車,反光的來源,正是貼在車兜表面的一塊鐵皮。

    這應該是一群荒野上的流民。總共二十六個人,有青壯年、老人、女人,也有孩子。

    他們在一塊三米多高的山岩旁邊停下了腳步。女人和孩子分散到四周收集所有可以當作燃料的東西,老人撿起地面散碎的石頭,搭成一個簡單的灶圈。有力氣的男人從車上取下幾根粗大的木樁,用繩索交叉綁緊。橫跨灶圈形成兩個三角形的支架。另外一些人則小心翼翼地收集地面還算干淨的積雪,把它們捧進一口巨大的鐵鍋里裝滿,合力舉高。掛在木頭撐架垂下的鐵勾子上。

    林翔仔細地觀察著他們的動作。顯然,這些人正在扎營。他們的武器也很簡單,除了兩把老式火藥槍,只有幾根磨尖的鋼筋和沉重粗長的砍刀。

    玉色完全黑了下來。

    抬頭看了看越來越暗的天幕小林翔收起背包,順著河床邊上的斜坡走回地面,朝著已經生起篝火的流民營地大步走去。

    冬天在曠野里過夜並不舒服。如果有一堆火,那麼情況就會好得多。尤其是遭遇夜間游蕩掠食野獸的時候。也要安全得多。

    與野蠻的暴民相比,流民的理性概念要好上那麼一點。至少,他們不會主動攻擊其它人類聚居地。這種情況或許會隨著食物缺乏和生存環境惡化,朝著壞的方面變得更加突出。但是在林翔看來,一群擁有老人和孩子的流民,應該沒有想象中那麼危險。

    何況,自己還是一個強大的四級寄生士。

    走近營地,空氣中傳來一陣混合著食物香氣的焦糊味。察覺到有人接近,流民們迅從火堆前站起。身材最高大的兩名中年男子端著管口粗大的火藥槍,其他人則拿起各種不同類型的武器,用敵意和戒備的目光,在這名不之客身上來回打轉。

    “我沒有惡意。”林翔平攤開雙手︰“我只想在這里烤烤火,找個背風的角落過一夜。”

    一個披著破爛氈布,似乎是為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在距離五、六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微皺眉頭注視著他。目光從嶄新的黑色戰斗服上。很快轉移到冰冷的狙擊步槍表面。

    荒野求生的人崇尚強悍與暴力,他們同樣也有對實力最樸素有效的認知方法。在他們眼里,沒有補丁的衣服代表地位,威力強大的金屬槍械意味著無法抗衡的實力。兩樣東西等量相加,得到的結果會成倍數擴大、增長。就好像舊時代的人們看來。“保時捷”跑車和“范思”服裝代表著金錢,大人物外出時在前面開道的警車是權力象征。他們都是普通人不敢招惹並且無法望及項背的存在。

    中年人點了點頭,側身讓出一條路。眼楮里卻仍然保持著警惕和慎重。

    林翔走到火堆旁邊坐下。從背包里取出一塊斤把左右的玉米餅干遞到中年人手里。這一舉動徹底打消了流民們的敵意。人們冰冷的目光中,開始露出幾許算不上熱切,卻也算不上冷淡的微笑。

    加入營地,必須拿出一定的食物或者交換品。具體數量視加入時間長短而定。這是荒野上的規矩,也是流民接納新伙伴的標準。

    這塊玉米餅很大。足夠幾個人食用。如果用湯煮化,能夠吃到人就更多。對于流民而言,算得上一個意外的收獲。

    一個穿著布條拼成衣服的黑瘦女人站在鐵鍋前,用一把已經分辨不出本來顏色的鐵勺在鍋里來回攪動。清淡的湯水里不斷湧出氣泡和旋渦,半沸的鍋里不時能夠看到上下翻滾的骨頭,其間也掛著幾絲零星的肉渣。

    林翔盯著骨頭看了很久,也沒有看出這究竟是什麼肉。放棄努力的他只能把水壺貼在石灶邊上。用火焰的溫度爆熱冰冷的水。加上一塊玉米餅。這就是他的晚餐。

    鍋里煮的,究竟是什麼?

    天知道這些流民吃的是什麼東西。在沒有確切把握的情況下。他只會吃自己攜帶的食物。

    就在這時,黑茫茫的曠野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夜幕中慢慢走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5 06:29 PM

第六十七節 規矩

    這是一個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他個子不高,很瘦,上身穿著一件灰綠色的棉質大衣,膝蓋以下的部位胡亂纏著幾塊骯髒的破布條。頭幾乎已經掉光,手里杵著一根略彎的鋼筋,支撐著疲憊的身體不至于摔倒。

    流民營地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火藥槍口和尖銳的鋼筋對準了新的不速之客。不過,人們臉上的神情沒有像對待林翔一樣警懼。狙擊步槍和普通的金屬棍棒,前者的威懾力顯然遠遠強于後者。

    男人伸長脖子,使勁兒聞著鐵鍋里飄散開的肉湯濃香,喉嚨里的三角形骨節順著食道上下來回滑動,干瘦的身體不受控制般在劇烈顫抖。眼楮里同時釋放出饑餓與興奮的目光,枯柴一樣的手臂死死幕緊斜插在地面的鋼筋,臉上的神情有些猶豫,又仿佛是在掙扎。

    過了半天,他蹣跚著走上前來。舔著半干的嘴唇,用近乎呻吟的語調向流民當中為的中年人企求道︰“求求你。。。。。。能,能給我一碗湯嗎?”

    中年人掂了掂手中的厚背砍刀。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對方身上的每一處細節。他圍繞著男子轉了一圈。走到背後的時候,探出身子 把鼻孔湊到與對方肩膀同高的位置,皺起眉頭使勁兒嗅了嗅,確定對方身上沒有散出輻射病特有的腐臭之後,面色又重新恢復到原本的冷漠狀態,說︰“你用什麼做交換?”

    “我,我什麼也沒有。”男子淒然地搖著頭,翻開衣服所有的口袋。又解開大衣的扣子,露出裹在里面瘦骨嶙峋的赤裸身軀,苦苦哀求道︰“我吃的不多。半碗湯。。。。。。不,一口,只要給我一口,一口就夠了。求你!”

    中年人清了清喉嚨,一口濃痰吐在男子面前,頗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轉身坐回到火堆前。

    生誘黑的金屬飯盒、半朽的木碗、豁口的杯子、甚至還有一個略微有些變形,倒扣過來當作碗用的軍用鋼盔。。。。。。各種不同形狀的容器,擠擠挨挨地放在鐵鍋旁邊。  掌勺的婦女解開滿是油污的圍兜,從里面取出一個半舊的塑料袋子,拉開用繩子扎緊的封口,用三只手指撮出幾粒像沙子一樣的粗鹽放進鍋里,用鐵勺來回攪動著,等到湯水再次沸騰後,這才舀起近乎透明的清湯,慢慢盛到早已放好的各個容器里。

    林翔一面擺手拒絕婦女給自己盛湯,一面從火堆前拿起偎熱的水壺。眼角的余光不時從守候的營地外面的男子身上膘過。

    這是一個普通人。從他的身上,林翔沒有察覺到任何進化人或者強化人的氣息。

    “求你了,只要一口湯。我。我實在太餓了。。。。。。”

    分湯的舉動,越刺激著男子劇烈蠕動的空癟腸胃。忽然,他雙腿一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望著營地里開始進餐的人們連聲哀求著︰“給我一口湯吧!求求你們,再不吃東西,我會餓死的。。。。。。”

    為的中年人慢慢轉過頭來,臉上滿是氳怒的神情。他朝著男子狠狠啐了一口,完全沒有預兆地厲聲喝道︰“滾———”

    突如其來的變化,把男子嚇得連連後縮幾步。圍坐在火堆前的流民卻爆出戲謔的哄笑聲。

    林翔就著壺里溫熱的水,慢慢嚼著自己的玉米餅,冷冷地看著眼前生的一幕。

    男子沒有離開,他遠遠地站在能夠看到火堆光亮的地方,滿是淒然的眼楮無助地望向這邊。過了很久,他仿佛是下定決心,快步走了過來。在流民們詫異冷漠的目光注視下。咬牙脫下身上僅有的大衣,用干瘦的胳膊托起,遞到中年人面前,深深地吸了口氣,萬分不舍卻又極其無奈地說︰“我。。。。。。我用這個交換。”

    于是,火堆前又多了一個人。

    流民們沒有吝嗇。一只體積差不多足球大底部被撞得癟縮進去的搪瓷茶缸遞到了男子手中。里面裝著滾燙的肉湯,幾乎快要漫到缸邊。

    男子喝得很慢。每一口都要在嘴里回味半天,才慢慢咽下。沉落在缸底的幾絲肉渣,被他用滿是污垢的手指攏不剩的全部塞進嘴里。最後,他伸出舌頭,吝惜地舔著殘留在缸壁上的剩湯,直到把所有著西全部吃盡,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茶缸,意猶未盡地舔著嘴唇。默默地坐在火堆旁邊,望著已經見底的鐵鍋出神。

    “好了,湯也喝完了。你走吧!”中年人檢起一根放在手邊的木柴扔進火里,淡淡地說。

    男子猛然轉過身,驚懼的雙眼死死瞪著對方,顫聲道︰“你,你讓我去哪兒?”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著。”中年人目光一厲,右手順勢抓起斜靠在腳邊的砍刀︰“那件衣服只能換一碗湯。你已經得到需要的東西,這里不歡迎陌生人過夜。”

    “得得得得———”

    男子的牙齒在不由自主地打顫,滿面恐懼地苦苦企求道︰“我,我只有那件衣在又是晚上,求求你,讓我靠著夜。天亮我就離開,行嗎?”

    他的身上幾近赤裸,除了幾根骯髒的爛布條,再也沒有任何能夠抵擋寒冷的東西。

    “在荒野上流浪的人,都應該遵守規矩。”拎起砍刀的中年人面孔顯得有些猙獰︰“那件衣服只夠喝湯。不夠過夜。要麼我現在就砍下你的腦袋,要麼你自己滾蛋———”

    整個營地變得異常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男子身上。鄙夷、不屑、譏諷、冷漠。唯獨沒有同情。甚至就連小小孩子的眼楮里,都充滿了像石頭一樣的冰冷。

    男子徹底絕望了。

    他從火堆前慢慢站起,兩只手臂緊緊抱在胸前,痛苦而無奈地最後看了一眼石灶里不斷跳動的火焰,拖著腳步從中年人身邊挪過。。。。。。

    夜,很黑,很冷。

    呼嘯的風從荒野里瘋狂刮過小從火堆里帶起一團騰空四散的密集火星。仿佛要用無盡的黑暗與寒冷小把這點膽敢對抗自己的火焰徹底撲滅。

    流民們圍著篝火形成一個不太規則的圓環,用毛氈和布料裹在身上。感受在近在咫尺的溫暖進入了夢鄉。

    林翔蓋著一塊從愛瑪城買到的厚絨毯,把背包枕在頭下,躺在距離火堆不遠的背風處。

    地面隱隱傳來有節奏的腳步聲。那名男子沒有走遠,他一直在圍繞著流民營地來回奔跑。失去衣服的他,只能用這種方法獲取微不足道的熱量。寒冷的風不時吹來幾聲意義莫辨的絕望嘶吼,他似乎是在祈禱。又好像是在詛咒,引得守夜的流民不得不緊張地站起,端著裝滿彈藥的火藥槍,在火焰能夠照及的範圍內來回巡視。

    遠處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模糊的難以辨別。。。。。。最後,被可怕狂暴的風聲徹底淹沒。。。。。。

    太陽從地平線上露出的第一縷曙光。映紅了人們沉睡的臉龐。

    揉著酸澀干的眼皮,從睡夢中醒來的林翔非常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簡單的收拾好行李後,從附近地面上抓起幾把積雪,夾雜在臉龐和掌心之間搓揉著,被體溫融化的冰涼雪水,刺激著渾沌的頭腦再次恢復清醒。

    火堆只剩下一點微紅的余燼。隨著早起的人們添加進足夠的燃料。石頭圍成的灶圈里很快又飄出鮮紅的火舌。幾個女人抬著裝滿積雪的面盆和大碗從附近走來,把洗淨的鐵鍋重新裝滿,在旺火的不斷吞燎中,白色的冰冷結晶,很快化成半鍋混濁的熱水。

    這時候,一個在附近收集積雪的老人似乎現了什麼。他神情激動地沖營地里的人們拼命喊叫、揮手。對這種強烈情緒感到疑惑的流民們紛紛走了過去,很快,他們爆出更加熱烈的歡呼和尖叫,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則把意外的現物高高舉起,合力抬進營地,放在靠近火堆的地面上。

    林翔偏過頭看了一眼———是昨天晚上乞食的那名男子。

    他綣曲著身子縮成一團,赤裸的身體表面掛著一層薄薄的霜花,凍結的血管在皮膚表面顯出可怕的深紫色,頭和眉毛與冰塊連接在一起。圓睜的眼楮里已經看不見瞳孔,凍硬的晶狀體變得一片渾濁,緊咬在一起的牙齒從大張的嘴里露出。和扭曲的肌肉一起,成為永遠固定在死者臉上的最後表情。

    他是被活活凍死的。

    沒有人對他的死表示哀傷。相反,除了林翔,所有在場的流民臉上。都釋放出難以形容的喜悅和微笑。

    他們把死去的男子橫架在用石頭搭成的平台上,為的中年人興奮地輪起厚背砍刀,對準屍體的脖頸狠狠劈下,沉悶的骨肉裂響聲中。男子的頭顱像皮球一樣從平台上濺起,在地面來回起落著,慢慢歪倒在積血和地面之間。幾個早已守侯在旁邊的女人連忙把它抱起,拎到火堆前,從鐵鍋里舀起熱水認真地清洗著。。。。。。

    直到整個人頭表面皮膚露出微紅色,全部毛都被刮淨之後,這才拎起事先準備好的鐵錘,像砍西瓜一樣把它砸成數塊,這才小心翼翼地放進鐵鍋,在沸騰的水里上下沉浮著。

    林翔背起背包,頭也不回地離開營地。

    身後,傳來一陣小孩子的歡呼雀躍,以及無比開心的天真話語。

    “太好了,太好了,肉,有肉吃嘍。。。。。。”

    這樣的事,每天都會生,卻並不經常能夠遇到。

    很平常,很簡單。你無法用舊時代的規則來屆定究竟誰對誰錯。男子為了填飽肚子放棄了溫暖,流民按照承諾給予了對方需要的東西。他們不可能用文明時代的法律來衡量自己的行為。正如同中年所說的那樣———“在荒野上流浪的人,都必須遵守規矩。”

    林翔不可能像上帝一樣關照每一個人。這個時代有屬于它自己的規則,他既沒有參與制訂,也不想違背。

    肉湯的香味兒再次飄散在荒野上,林翔的背影已經走遠。

    。。。。。。

    天空,厚厚的雲層在不斷變幻著形狀,它們在來回湧動卻沒有任何水份。

    太陽,懶洋洋地躲在雲層背後,偶爾從縫隙中露出一點金黃色的面孔。瞬間又被氣勢洶洶的遮蔽物所掩蓋。

    一路向東,道路遠處偶爾可以看到廢墟在天幕下的殘影,高大方直的混凝土建築矗立在天地結合點上,像一顆顆四凸整齊的牙齒,把兩塊時刻準備連接在一起的空間,硬生生地撕扯開來。

    這一帶很少遇到流民,相比之下,腐狼和鬣狗之類的生物卻頻頻出現。無法追上林翔的它們,只能在汽車殘骸與岩石縫隙中,努力撥尋著舊時代人類遺留下來的散碎骸骨。用這些輕輕一踫就變成粉末的東西,來填充自己饑餓的腸胃。

    新月之城,一座建立在荒野上的城市。

    和林翔先前見過的所有城市不同,它擁有一道足足高達二十余米的城牆,在暗淡陽光的照射下,傾斜的壁面呈現出一片冷淡的灰白。

    這是真正的鋼筋混凝土的建築。望著這條把整個城市環繞包裹的防御型設施,林翔忽然有種恍然回到過去那個年代的錯覺。

    無數根二十厘米見方的混凝土柱深埋在泥土里,高出地面五米左右的柱面上,整齊排列著三十余根手指粗細的鐵絲。

    密集的線狀金屬上分出一個個尖銳扎手的刺角,任何想要翻越它們突入背後區域的生物,都會被刺得頭破血流。

    擁有舊時代軍事經驗的林翔知道,這道鐵絲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只要通上強大的電流,它們釋放出的威力,遠比想象中可怕的多。

    城牆周圍沒有任何防御設施。林翔注意到———電網背後約莫二十米的地面上,泥土的新舊交替痕跡非常規則。從土壤松動的痕跡來看。似乎有某種東西會在固定時間從地底伸出。根據土壤新舊邊緣的大小面積推測,應該是自動射擊器之類的反步兵設備。

    一條寬敞的水泥路面,從城市邊緣一直延伸到荒野上。

    柔軟的鞋底剛剛接觸到路面小林翔立方感覺到,至少有五支槍口從兩百多米的城牆上指向自己。操縱它們的人,已經把自己納入瞄準視線,對方會在最短的時間里根據經驗估測出自己的身份,以此決定射殺還是放行。

    這絕對不是恐懼導致的錯覺———近的地面上橫躺著幾具面目猙獰的半腐屍體。從死者的體形和身上的衣著來看。應該是在荒野上游蕩。伺機準備洗劫流浪者並將其當作食物吃掉的暴民。

    林翔緊了緊背在肩上的狙擊步槍皮帶,邁著和平常一樣的步伐,朝著道路盡頭隱約可以看見的入口小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一道黑黃相間的金屬道桿橫攔在路面上,一個二十上下,鼻翼兩邊臉上布滿雀斑,身穿淺灰色制服。胸前和左臂貼有黑色骷髏標志,肩膀上挎著AK步槍的年輕衛兵走上前來,舉起右手示意林翔站在地面用黃色油漆畫出的警戒線外,眯起眼楮仔細看了看他懸掛在胸前的雇傭兵銘牌。警惕地問道︰“有什麼事?”

    “接受任務。”說著,林翔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索斯比亞公司開具的身份證明。末尾的落款處,有葛利菲茲的簽章,以及公司醒目的獨角獅圖案。

    衛兵沒有直接伸手去接,他從旁邊的哨位里拿出一個形狀類似吹風機的熱能探測器,把閃爍著紅光的條狀檢測口對準林翔頸部,確定讀數沒有顯示任何問題,這才接過文件,對應右上角的照片和林翔本人仔細辨別一番後,把手伸進哨位按下橫桿的啟動鈕。沉悶刻板的齒輪摩擦聲中,沉重的黃黑色橫桿朝著斜上方徐徐升起,衛兵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歡迎來到新月之城。”

    與愛瑪城相比,新月之城的佔的面積顯然要大得多。然而,城內的居民數量卻很少。

    寬敞的街道兩邊,整齊排列著被紅頂白壁裝飾的兩層小樓。它們全部都是鋼筋混凝土制品。對朝街面的一側,牆壁上用黑色塗料寫著標準的數字編號。偶爾有幾個行人從身邊經過,卻都是身穿淺灰色制服。肩膀和胸口佩有對應階級的軍人。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這里都不像是一座城市,更像是一個龐大的軍營。

    順著街邊豎立的路標,林翔很容易地找到了五層高的中央大樓。足有上千平米的樓前廣場上。圍聚著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傭兵。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地議論著。大樓前的入口處,站著兩排標準配備的骷髏戰士。一個身穿少尉服飾。卻顯然不是寄生士的軍官站在最前面,背著雙手,用冰冷的目光來回打量著表情興奮的傭兵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7 07:43 PM

第六十八節 欺騙

    “列隊!所有人按照順序一個一個來———”

    少尉皺著眉,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大聲咆哮著。

    雇傭兵有自己的規則。尤其是歷經死亡和戰斗磨練的老兵,他們喜歡香煙、喜歡女人、喜歡最上等的烈酒,唯獨不喜歡有人站在面前指手畫腳。

    林翔沒有與任何人說話,他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環境,非常低調的從傭兵群中穿過,按照少尉指引的方向,走近大樓旁邊一道用中英文標注著“入口”字樣的小門前。

    雇傭兵並不適應新月之城的環境。與其它城市不同,這里沒有他們熟悉的酒吧和舞女,也沒人聲嘈雜的任務布大廳,整潔的街道簡直干淨得過分,習慣于大小便就地解決的傭兵們只覺得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對那個長期任務產生了濃厚興趣,他們根本不會主動走進這座死板得快要窒息的城市。

    “小子,別擺出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一個身材魁梧,頭亂得像鋼鬃老兵走上前來。他斜起眼楮用余光膘著少尉,蠕動腮幫把叼在口里的煙頭推撐到右邊嘴角,用不滿又帶著幾分威脅的口氣說道︰“我們到這兒來可不是為了讓你隨便呼來喚去,你只需要告訴我在什麼地方接任務就夠了。省下點時間去找個女人樂呵樂呵,也比你站在這里像傻瓜一樣吹冷風強。”

    圍聚在老兵身後的其他幾個傭兵頓時笑了起來。肆無忌憚的口哨和嘲笑聲響成一片。

    少尉仍然保持著固定的站姿。片復之後,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上身迅後傾,右腿向後猛地退縮了一步,借助身體的運動,把斜椅在腰間的手槍迅抽出,對準咧開嘴巴大笑的老兵狠狠扣下扳機。

    “砰———”

    子彈準確命中了目標的脖頸,在脆弱的骨肉間撕開一道寬達十數厘米的可怕裂口。老兵緊緊捂住傷處,眼楮里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懼,身體慢慢向後仰倒。

    刺耳的槍聲震懾了所有在場的人。圍在老兵身後的另外四個人震驚地望著這一幕,他們下意識地拉開槍拴,把槍口對準驕橫的少尉。未等有所動作,站在少尉身後的兩名骷髏戰士已經作出了反應。他們把握在手中的步槍向前一指,子彈帶著可怕的度嘶吼著直沖過來。四個人立匆渾身抽搐著向後栽倒在地。密集的彈孔里,同時湧出暗紅色的血。

    一輛巨大的鏟車從旁邊開了過來,隨著一陣沉悶的機械聲,高舉在車前“凹”字形鏟斗慢慢落在了地面。幾名面色如常的骷髏戰士把槍背在身上,分別抓起死者的手腳,高高甩進半月形的斗倉里。托著四具屍體堆成的小山,鏟車尾部的排氣管噴出濃烈嗆鼻的黑煙,在動機的咆哮聲中,慢慢開向遠處入城口的方向。

    “再說一遍,所有人保持安靜,一個一個來———”

    少尉把帶有余溫的手槍塞回槍套。

    這一次,沒人再敢違背他的指令。

    。。。。。。

    從入口走進,是一條寬而明淨的走廊,照明的光源全部來自牆壁和天花板上內嵌的各式掛燈。整條走廊沒有窗戶,只有盡頭百米左右的一道長方形門框里,透射出更加柔和明亮的白光。

    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層面不算太高,卻很寬敞。一個身穿白褂,年紀大約四十上下,頭髮微禿,胸前同樣佩有黑色骷髏標志的白人男子坐在屋子中央。他的十指交叉輕握成拳頭,擺在面前半圓形的金屬桌面上,整個身體呈四十五度角向前傾斜著,一雙灰色眼眸,饒有興趣地望和剛才走進房間的林翔。

    “外面好像很亂?”他指了指擺在桌子前面的一張金屬椅子,示意林翔坐下。眼楮若有若無地從沉重的狙擊步槍表面瞟過。

    “我不太清楚林翔把背包放在腳邊,一邊扶著椅子坐下,一邊聳了聳肩膀,搖著頭。目光飛快掠過房間,把所有一切擺設迅收入眼里。

    這里似乎沒有監控鏡頭之類的設備。

    至少,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現。

    男人無所謂地笑了起來︰“每天都呆在這里,我都快要悶得瘋了。好了,談正事吧!請出示你的傭兵資格證明和所屬公聳開具的相關文件。這是必要程序,我得先確認你的身份。”

    林翔理解地點了點頭,拉開衣服,從貼身口袋里取出幾張對折的紙。

    “索斯比亞?呵呵!那可是一個規模不錯的大家伙。”望著文件末尾的落款,男人拖過擺在桌面上的電腦,手指熟練地敲擊著鍵盤,在屏幕上閃爍的光標尾端輸入一連串身份信息。臨了,又加上一句︰“當然,無論什麼公司,都比不上我們骷髏騎士團。”

    做完這一切,他轉過身,取過放在半圓桌面另外一端的醫療器械,從中拿起一枚銳利的取血針,在指間靈活地繞了個圈,微笑道︰“別擔心,取點血樣,沒有生命危險。”

    酒精棉球浸在手指上,瞬間傳來冰涼潮濕的觸感。鋒利的針間扎破皮膚,帶起一陣微痛和麻癢。從指肚上出現的暗紅色血珠慢慢擴大所佔據的面積,卻被膠頭、及管刁蠻地全部吞下,又在巨大力量的擠壓下,無法抗拒的被驅逐進早已準備好的玻璃試管,在透明的管壁里來回滾動著。

    男人一直在仔細觀察林翔的眼楮。他似乎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麼,遺憾的是,除了血樣,最終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OK!身份驗證到此結束。現在你可以。。。。。。”

    就在男人把試管剛剛放進旁邊的采集架,正準備交代後續事項的時候,從身後的巨大的落地窗口,突然傳來刺耳清脆的踫撞聲。

    “怎麼回事?”他下意識地轉過頭,警覺地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就在這一剎那,林翔的雙手以不可思議的度飛快運動起來。

    他左手拿起放在采集架上的試管。右手伸進褲縫邊上的口袋,分別用指間夾起一根長約十公分左右的鐵絲、一塊麻布手帕,還有另外一管事先準備好的血液。

    三件東西,分別夾在除了拇指以外的四個手指中間。

    林翔先把左手試管里裝盛的血液倒空在手帕上,右手兩指夾緊鐵絲,把一團捆綁在鐵絲前端的細滑絲棉塞進管口,將所有殘留的血跡擦拭一淨,又以小指捏緊自己準備的血樣,用食、拇指把堵住管口的木塞拔起,將里面的液體全部倒進擦淨的試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擺回采集架上原來的位置。做完這一切之後,將手里所有東西全部裝進口袋,臉上帶著不解和疑惑的表情,望著出聲響的窗戶,說︰“會不會是外面又出了什麼狀況?。

    完整整套動作,僅僅只花了不到兩秒鐘。從變異生物身上意外獲得的速度,已經遠遠出人類正常的進化能力。

    “或許是吧!”

    口中喃喃的的男人似乎有所反應,他以極快的度轉過頭來。用鷹一般的目光按索著自己擺在桌面上的東西。目光掃過血液采集架的時候,他特別留意了那管剛剛從林翔身上取到的血樣。確定液面刻度與自己記憶中的數字沒有絲毫誤差之後,這才把視線重新移回林翔身上,狐疑而冷厲地尋找著所有可能現破綻的細節。

    皮膚與桌面接觸留下的痕跡、身體的基本坐姿、手臂和大腿的擺房角度、肩膀與脊椎的傾斜搖晃方位。。。。。。。他努力搜索著對方與自己幾秒鐘前的記憶是否有不吻合之處。然而,所有的一切都表明———這個來自索斯比亞的年輕人顯然沒有任何異動。就連臉上的表情,也保持著正常人應有的意外和驚訝。

    似乎是自己多慮了,真是神經過敏。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拉開抽屜,取出一份空白的文件,在對應頁面填上相關的數據,蓋上自己的簽章後,拿起文件遞到林翔面前,側過身體,用筆尖指了指窗戶對面的一幢小樓︰“去索克上尉那里報道吧!這家伙脾氣不太好,多注意點兒。祝你好運———”

    林翔禮貌地點了點頭,接過文件,拎起腳邊的背包,轉身走出了房間。

    在愛瑪城的時候,他曾經仔細查詢過與骷髏騎士團有接觸的雇傭兵。對于認證身份的整個程序,早已了如指掌。

    和上次一樣,試管里的血同樣來源王彪。唯一不同的,上次實驗僅僅只要了幾滴,這次卻要了整整一百毫升,足足裝了十支試管。

    林翔很清楚———自己的血異于常人,想要穩藏身份,就必須使用別人的血冒充過關。

    王彪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他本身擁有五級進化的實力,不算太強,卻也不弱。與自己級雇傭兵的資格非常相配。

    進入房間的時候,林翔的手心里捏著一顆小石子。

    石頭不大,直徑大約在一厘米左右。它的表面事先用小刀刻劃出無數條密集的紋路,這些深淺不一的劃痕絕非意義深遠的抽象雕方,每一根線條的走向,都與石頭本身的紋理相互吻合。

    這種非藝術的舉動徹底破壞了石頭的內部結構,導致它從林翔指間彈出,撞上窗戶金屬外框,出足夠清脆的聲音後,當場分解成數百個比砂粒還要微小的個體,混淆在房間地面的灰塵表面,形成無法分辨的整體。

    兩秒鐘的擾亂,足夠了。

    林翔曾經無數次演練過調換血樣的全套動作。四星寄生士擁有的大腦思維和六星寄生士的速度配合,整個過程最多不過一點二秒。

    這是非常關鍵的一步。

    想要順利混進骷髏騎士團,先應該把自己偽裝成普通的進化人。林翔仔細觀察過負責制取血樣的男人,對方實力為二星寄生士,瞞住意圖騙過他的眼楮,毫無問題。

    計進行得非常順利。男人沒有現任何破綻,當他把目光從出聲響的窗戶方向轉回桌前的時候,林翔已經完成了調換血樣的全過程。臉上的神情,就和突然看見蟑螂連聲尖叫,在激動和恐懼中高潮頻現的小女生一樣,合情合理,毫無可挑剔之處。

    如果房間里裝有監控設備,林翔還準備了另外一套備用方案。現在看來,顯然用不上了。

    。。。。。。

    從外表觀察,索克上尉應該屬于那種生性嚴謹的人。

    棕色的頭梳得一絲不芶,淺灰色的軍服燙得筆挺,黑得發亮的皮鞋一塵不染,精心修剪過的胡須在唇邊細密排列著,渾身上下仿佛都貼滿了“秩序”、“嚴格”和“冷酷”之類字樣的標簽。

    隔著寬大的辦公桌,林翔耳以清楚地感受到從對方身上散出的三星寄生士氣息。反觀上尉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任何異常。

    上尉的房間很大,也很擁擠。像標槍一樣站立在辦公桌兩邊,數量多達十余名的骷髏戰士,幾乎佔去了近一半的空間。

    “三百九十六號。”他拿起林翔的身份文件,冷冷地看著末尾右下角剛剛蓋上的簽章,直接用表格上的數碼取代了林翔的名字,面無表情地說道︰“這里的任務只有一個。從現在開始,你有兩小時的休息時間。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開始進行。無論先來還是後到,只要達到我的要求,你就能順利通過審核。”

    “現在就開始吧!”林翔站直了身子。加上一句︰“反正,我也沒有什麼需要特別處理的事情。”

    索克上尉深陷在眼框深處的瞳孔,釋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他從擺在桌面右邊的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紙頁遞過︰“先看看這個。”    那是一張地圖。

    確切地說,是一張管道設置平面圖。

    “這是新月之城五十三號區域的地下管道網絡圖。”上尉手指輕點著光滑的桌面︰“注意到圖紙上用紅色數字標注的A、B兩個字母了嗎?點就在你的腳下,也就是這間屋子的地下室。你的任務,就是從這里開始,穿過整個地下管道,從點走出。不管你花了多少時間,其要能夠在點出現。就算完成任務。”

    圖上標注的線路並不復雜,點和點之間,有一條明顯的粗大紅線。按照圖表右下角的比例尺計算,路程總長大約為五公里左右。

    “每個人都想加入骷髏騎士團,這里能夠得到最好的待遇和任何公司機構都無法比擬的福利。”索克上尉略帶沙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我們不需要廢物,飯桶和白癡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你必須拿出足夠的實力證明自己,得到認可的方式也很簡單———只要你通過整個地下管道,就能得到所有夢寐以求的東西。當然,前提是你必須還活著。”

    林翔再次仔細地看著手中的地圖,雖然他已經前後看過很多次。看罷後,他緊緊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條呈反復“Z”字形折疊的管道。其間沒有標注任何危險和障礙,但是可以想象,這些圖面上沒有的東西,實際仍然存在。其程度和復雜性,甚至比想象中更加可怕。否則,骷髏騎士團也不會將其當作一項任務進行發布。

    “還有什麼需要我進行解釋的嗎?”上尉陰冷地笑了笑︰“比如,可能會遭遇什麼樣的危險?或者里面存在什麼變異生物之類?”

    “有多少人和我一起進入管道?”林翔搖了搖頭,拋出另外一個問題。

    “在你之前有兩千六百八十一人。至于你,按照順個,應該是今年的幕三百九十六個。”這問題顯然出乎意料之外,不過上尉還是給出了答案。

    “也就是說,在我後面仍然有人會進來  不定時間,也不計數量?”這是林翔自己的理解。從上尉眼楮里,他也看到了肯定的答復。

    “我沒什麼問題了。”

    折起地圖,小心翼翼地塞進上衣口袋里,林翔抬起頭,注視著微微有些驚訝的索克上尉︰“現在,開始吧”。

    一名士兵帶著他走出了房間。

    “有意思的年輕人。”

    望著逐漸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林翔,上尉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略帶譏諷的嘲笑︰“也許你真能走完那段死亡之路。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充其量也就是在“通過”或者“不通過”兩種統計數字的末尾,加上一個簡單的符號而已。嘿嘿嘿———”

    。。。。。。。

    順著樓梯一路走進地下室,在底層的休息間里,林翔補充了足夠的食物和水,還有整整一百二十發霰彈,以及兩支功率頗大的手電筒,和足夠的電池。

    騎士團並不拒收索斯比亞元,不過,兌換比例只有面值的二分之一。

    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林翔在兩名骷髏戰士的注視下,進入了地下室最深處的管道之中。在他身後,沉重的圓形鋼門已然牢牢封閉、鎖死。伴隨在身邊的,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7 07:44 PM

第六十九節 蟲人

    這是一條圓形的通道。

    鞋底踩在被積水浸泡的淤泥里,有種很不舒服的濕滑感。大片防水塗層從淺四的圓形管壁表面剝落,許多地方已經伸出裸露的鋼筋。軟化的水泥碎塊松散的附積在管壁破碎的地方,稍有震動,它們就會像最驚覺的守衛一樣,從勉強能夠支撐自己身體的地方骨碌碌地滾落下來。偶爾有一條蜥蜴會從棲身的裂縫中游走出來,趴伏在冰冷的水泥表面。用可以一百八十度旋轉的眼楮,警懼地搜索著所有潛在的對手,以及一切可以充當食物的目標。

    林翔小心翼翼的在管道中行進,腳步輕盈柔軟,仿佛一只警覺卻不失幽雅的貓,無聲無息,單純依靠聽覺,根本無法察覺他的存在。

    他手里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薄薄的刃口在微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芒,略微彎曲的尖端耳以輕易捅穿任何生物的身體。

    和單純的冷兵器相比,大口徑霰彈在狹窄的管道里,顯然能夠揮更加巨大的威力。但是在這種特殊的地形限制下,幽深的管壁可以把聲音傳得很遠,這無異于告訴所有潛藏在地下的變異生物———這里有新鮮可口的獵物。

    長達三米的管徑可以容納身體一直保持直立狀態,踩著管壁傾斜朝上的部分,避開管底最深處的積水,林翔攀扶著堅硬的水泥壁面,慢慢向前摸索著。

    這顯然是舊時代人類工程杰作的一部分。管道應該屬于大城市地下排水系統的某個分支,它不可能像地圖上所畫的那樣暢通無阻,其中肯定有大量支線管和附屬連接部分,各種功能不同的管道相互連接、交叉、重疊,在幽深的地下形成一張密集復雜的網。

    林翔走的很慢,他沒有打開手電筒。寄生士擁有的進化能力不僅是單純的身體強化,聽覺、嗅覺、觸覺等等所有最基本的人類感知系統,同樣在病毒的作用下朝著更加靈敏的極限拓展。即便是在沒有任何光源的環境下,他也能看清楚黑暗中生的一切。

    林翔並不急于加快度,任務沒有限制時間,只要食物和飲水足夠,哪怕是在地下呆上整整一年也沒有問題。

    也就是說———無論是誰,從走進這條地下管道的一剎那。都擁有兩種選擇。一是按照地圖,找到點出口離開。二是放棄離開的念頭,成為黑暗世界的永久居民。

    潮濕陰暗的管道里非常冷,從地面透下的寒氣似乎把時間都凝滯了。林翔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他活動著有些僵的指節,拉緊有些松動的衣服領口,控制著悠長而緩慢的呼吸節奏,朝著通道深處一步步走去。

    牆壁上不時可以看到殘缺的白色字體,從頂壁上滲透的污水在不遺余力的清洗著舊時代留下的所有痕跡。骯髒的破塑料袋在淤水中若隱若現,已經變成腐綠色的泡沫堆積在地井邊緣,就在一處通往地面的直井底下,甚至還有一輛破舊得不成樣子的爛自行車。圓形的輪框里,稀稀拉拉連掛著幾根滿是誘潰的金屬輻條,三角架從中間被折斷,幾只拇指大叫不出名字的硬殼蟲躲在車身的陰影背後,慢條斯理地啃嚙著半液化的橡膠輪胎。

    對于它們來說,這就是最好的食物。

    突然,從前面一條橫截管道的深處,傳來一陣很低的沙沙聲。正在進餐的硬殼蟲迅四散逃開。它們飛快地鑽進旁邊的牆壁縫隙里,只露出細長的觸角和驚恐的眼楮,死死盯視著聲音來源的方位。

    林翔側過身子,依托牆壁拐角形成的屏障,把整個身體全部隱沒在黑暗之中。

    隨著一陣晰晰索索的響動,與管壁齊平的穴口里。慢慢爬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從四肢俱全的背影判斷,那應該是一個人類。

    他很瘦,也很高大,身長足足過兩米。一件長得有點離譜的大衣或是披風之類的東西,幾乎遮住了整個身體。他的頭部一直低垂在胸前,似乎是在專注地查看著什麼,兩只手臂也綣縮在身體正面一側,被衣服下擺遮住的雙腿分朝兩邊站立在管道中央。頭部和手臂偶爾有些輕微的晃動,似乎是在尋找某個未知的目標。

    林翔皺著眉,死死地注視著站在五十米開外的黑色人影。

    索克上尉說過。自己不是唯一進入地下的測試者。

    也許,這應該就是一個比自己更早進入通道,卻沒能找到出路的迷途者。

    在幽深的地下,個人的力量非常薄弱。人類特有的生理構造。決定了視線和觀察能力往往只能集中在單一方向,卻無法像昆蟲或者其他生物那樣擁有全方位的感知系統。如果能夠找到一名同伴,走出這條管道的機率無疑會大很多。

    林翔絲毫沒有想要上前與之攀談的念頭。他屏住呼吸,身體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整個人似乎已經完全融入周圍的環境,成為自然的一部分。

    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忽然,黑影轉過身,朝著他所在方向,一步一步慢慢走了過來。和林翔一樣,他的動作很輕,腳步很慢,悄無聲息。如果不是身體在移動,根本無法察覺他在前行。

    兩個人的個置在逐漸拉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在距離林翔不到五米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似乎感覺到什麼,他緩慢地旋轉的頭部,仔細觀察四周。視線中只有冰冷潮濕的水泥管壁和骯髒的淤泥污水,以及從管道深處吹來。帶有惡心腐臭的寒冷氣流。

    突然,林翔從牆壁拐角的藏身處猛然躍出,重重按下早已調節到最強光點的手電,一道呈散軌跡射出的強烈白光,把整個黑影完全罩在中央。

    黑影爆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他用雙手死死捂住暫時失明的雙眼,跌跌撞撞地在通道里來回摸索。踉蹌的腳步帶動身體朝著面向黑暗的方位連續急轉,想要重新調整視線以看清楚眼前的襲擊者。

    林翔的手在發抖。

    冉筒出光芒的一剎那,他已經看清了對方的真面目。

    那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人類,而是一只體形驚人的變異昆蟲。

    兩條強壯的後肢直立在地面小狹長的身體在黑暗中看來,就好像人類時常穿著的披風或者大衣。腹部一對明顯銳化的短小足肢像折疊椅那樣並攏收起,從胸部外廓延伸而出的上肢很粗、很長,雖然節肢表面生長著尖銳的鋸齒形鉤爪,以及鋼鬃般堅硬銳利的黑色體毛,但是在光線照射形成的陰影里,就和人類的手臂一模一樣。

    它的頭部很扁,像一個壓縮後形成的倒三角。巨大的橢圓形眼楮,從腦袋正面凸伸出來。除了仍然以愕片形態存在的喙部,雙眼甚至長出了尖銳挺凸的鼻孔。從頭部頂端長出的觸角很短,它們正在銳化,把原本屬于自己對環境的探查功能,分別賦予了變異產生的新的身體器官。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它都非常像人。

    它正在進化,正在利用輻射產生的變異能力,把自己導向和人類一樣的進化之路。一百年、五十年,或許再過更短的時間,它們很可能會變成像人類一樣的存在。智慧和思維或許無法達到人類擁有的高度,但從外觀和基本身體形態來看,根本就是人類的翻版。

    強壓下內心深處的恐懼和震驚,林翔緊握的匕首像閃電一樣刺出,鋒利的匕首尖沿著昆蟲短縮的頸部順切而過。在空中劃出一條標準的圓形軌跡。三角形的頭顱與身體徹底分離成兩個互不連接的部分,無法辨別顏色的腥臭血水從光禿的肩膀上猛烈噴濺開來,給冰冷的牆壁塗上一層粘稠的凝漿。

    蹲下身,從口袋里摸出一支采集管,拔去表面的密封膠套,把銳利的針頭狠狠扎進橫躺在地面肢爪亂伸的蟲屍。抽出滿滿一管血。

    熾白色的手電光柱籠罩著無頭蟲屍,采集管里的血樣,透出一股與紅色交叉映襯的深紫。數十只小硬殼蟲從牆壁縫隙和角落里爬出,它們利用觸角小心翼翼地探尋著方向,很快聚集到蟲屍傷口邊緣,張開鋒利的愕口,狠狠撕咬著不屬于自己,完全因為意外獲得的獵物。

    林翔不是生物學家,但他卻知道———按照最基本的地球生物規律,任何進化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身體器官與生活習性的變化,至少需要幾千或者上萬年的時間,才會在進化物種身上出現相對明顯的更替。億萬之後。昆蟲也許會進化成人類。從舊時代核戰爆直到現在,僅僅過去不到一個世紀小這點時間對于它們來說,實在太短了。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它們產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輻射?

    為了適應環境產生的基因突變?

    或者。。。。。。它們根本就是故意制造出來的人為產物?

    林翔沒有耽誤時間,裝好采集管的同時,他也朝著管道深處繼續前行。濃烈的血腥氣味兒會把附近的所有黑暗生物都吸引過來,在饑餓的進餐者當中,也許就有這種人形昆蟲的同類。

    骷髏騎士團肯定知道這種變異生物的存在。他們為件麼要放任雇傭兵進入管道與之接觸?難道,在他們看來,人形昆蟲根本算不上什麼秘密嗎?

    。。。。。。

    幽深的水泥管道,一直著黑暗盡頭延伸。

    在這個沒有光亮的地下世界,寒冷的空氣中始終彌漫著一絲淡淡的血腥。

    在一個十字連接口前,林翔停下了腳步。他從口袋要取出地圖,偎縮在牆角,用衣服和身體遮住手電射出的光線,眼楮飛快地掃視著圖面上標注的路線和方位。

    這是他通過的第六個十字管口,地圖上卻沒有顯示任何岔路或者支線,僅有幾個象征意義上的扭曲和拐角。

    “一座迷宮。。。。。。”

    收起地圖,望著四個巨獸般拗黑的圓形管道,他淡淡地搖了搖頭,從牆壁前慢慢站起,朝著正前方的入口緩步走去。

    他只能憑著直覺走下去。

    沿著管道前行了大約兩百米。林翔在一處坍塌的亂石堆前。再次停了下來。

    一道微弱的氣流波動,輕輕撫過他敏感的皮膚表此同時,他聽到一聲從通道深處傳來的異樣聲響。

    “HELP,HELP ME———”

    很輕,很小,其間伴隨著慘叫與狹長管壁踫撞形成的回蕩。它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幾秒鐘後,密集的槍聲掩蓋了一切,黑暗中的管道壁面也反射出有節奏的火焰微光。

    那是射子彈帶起的焰尾。

    林翔眼中一厲,連忙加快腳步朝著槍聲來源的方向迅狂奔。

    他需要隊友。

    獨自一人,很難活著離開這片復雜的地下通道。

    炸雷一樣的槍彈嘶吼撞破了黑暗中的沉寂,劇烈的火光在牆壁上不時映出高大的黑色人影,暴怒的咒罵和子彈撕裂肉體的聲音相互混雜,還有瀕死前的絕命呼救,以及充滿恐懼和絕望的哀禱和慘叫。

    火光和怒吼就在正前方數十米處的拐角。林翔把匕首插回刀鞘,反手從背包里抽出口徑粗大的霰彈槍,握緊槍身前端的滑槽頂上彈藥,像一頭最迅猛的獵豹,閃身沖出通道。

    三個人平端突擊步槍的人,背朝他出現的方向拼命傾瀉著子彈。

    正前方,十幾只巨大的人形昆蟲正蜂擁而來,揮舞著鋒利的鉤爪,大張著喙部掩動的愕片,冒著密集的彈雨向前撲來。

    就在距離拐角路口二十多米遠的地方,一個身體只剩下一半的中年傭兵,趴在淤泥里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幾只人形昆蟲正圍聚在旁邊,用力量強勁的愕片從他身上撕下一塊塊肌肉,柔軟的腸子從傭兵斷開的腹腔下部拖出,被幾米外的一只蟲子死死叼在口中慢慢咀嚼著。裹附在腸體上的鮮黃色脂肪,在子彈拽曳的光流中,顯得無比刺眼。

    “快走———”

    沖進道口的林翔咆哮著,照準距離最近的人形蟲狠狠扣下扳機。雷鳴般的槍聲從管壁上方震落無數微小的泥塵,大團鐵砂把昆蟲頭部轟得稀爛,巨大的沖擊力推撩著無頭屍體向後仰倒,驚怒的蟲群頓時爆出刺耳的尖叫。它們紛紛高揚起鉤爪,伸展開緊閉在身體背後的櫥圓狀硬客,露出四片半透明的膜翅。

    “拉爾森,這些該死的變種生物殺了拉爾森———”

    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傭兵怒吼著,扔下已經打光子彈的突擊步槍,從身後抽出一把鋒利的消防斧。正要不顧一切地沖向迎面飛來的人形蟲,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肩膀,硬生生地倒拽回來。

    “退回去,有彈藥的人保持射擊距離優勢,你負責清理退路———”

    林翔再次扣下扳機,準確地轟碎另外一只人形蟲的胸口,頭也不回地低吼道︰ “如果你想自殺,我絕對不會救你第二次。”

    光頭傭兵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著,怒目圓睜的他使勁兒咬了咬牙,最後看了一眼被蟲群淹沒的通道,用力抓起消防斧柄,轉身朝著背後的拐角退去。另外兩名傭兵一面後退,一面朝著步步逼近的蟲群猛射。沖擊力強大的彈頭旋轉著鑽進人形蟲的身體。在脆弱的血肉中翻滾、爆炸。撕裂出一個個可怕的孔洞。

    “彈藥,誰還有彈藥?我的子彈全都打光了———”一個年輕的傭兵抱著接連出空響的突擊步槍。臉色一片慘白。

    “活見鬼,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旁邊的女性傭兵恨恨地扔下彈匣清空的步槍,拔出腰間的手槍連連數下。

    “快走。我還有子彈!,小林翔陰沉著臉,瞄準一只伸開翅膀的人形蟲狠扣扳機。威力巨大的霰彈帶起一片漫天飛散的血漿肉泥。

    兩名傭兵相互對視一眼,轉身朝著拐角的通道迅疾奔。

    話說已經足夠明白。再呆下去,必死無疑。

    林翔敏捷地閃避著凌空襲來的人形蟲,耳朵卻仔細辨聽著從身後逐漸走遠的腳步聲。就在鞋底踩踏地面的聲音網剛消失的一剎那,他把手中的武器反插回背包,原地曲身跳出人形蟲的包圍,空出的雙掌中驟然騰起兩團高達數米的熾熱烈焰,隨著身體的慣性牽引,狂暴的火舌爭先恐後地吞燎著所有與之接觸的物體,無法及時回避的人形蟲慘叫著綣成一團,倒在地面上拼命掙扎扭動。燃燒的身體表面散出燻鼻的焦糊氣息。覆蓋在身後的膜翅被徹底燒穿,它們只能像泥蟲一樣在地面痛苦翻滾,奄奄一息地等待著死亡降臨,或者被問訊而來同類分食的命運。

    收住火焰的林翔收住身勢。反步朝著傭兵們消失的方向迅奔去。

    即便是救人,他也不想洩露屬于自己的秘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匯合那幾個逃走的傭兵,一起離開這個陰暗骯髒的地下世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7 07:44 PM

第七十節 生天

    林翔像一只幽靈,朝著通道深處迅速疾奔。

    他選擇的落腳點大多是干燥的地面。偶爾從潮濕的淤泥表面踏過,也會隨著腿部肌肉的收縮,把腳步聲減輕到最低。聽上去,根本不像是人類在奔跑,更像是一條敏捷的蜥蜴在石頭縫隙間穿行。

    借助高運動帶起的慣性,林翔不時從地面直接沖上垂直的管壁中央。靈活地繞出一條漂亮的弧線後,瞬間加快度,像出膛的子彈一樣猛躍出十幾米遠。柔軟的橡膠鞋底輕點著水泥管壁,出沉悶空洞的踏響和細若無聲的輕躡,忽強忽弱的腳步聲相互交雜著,在幽暗的管道里傳得很遠。

    彎曲的圓形通道可以折射出悠長的回聲,不同方位的踩踏和輕重不一的腳步,能夠擾亂音波傳遞的頻率,追蹤者很難借此鎖定音源的準確位置,只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在迷宮一樣的地下管道中來回亂竄。

    在一個呈直角形狀彎折的路口。他找到了三名貼靠在牆壁上,渾身筋疲力盡。呼吸像牛一樣粗重沉喘的雇傭兵。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們。”

    先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看上去年齡應該在二十五歲左右,向下削尖的臉龐顯得有些瘦長。高挺的鼻梁使眼楮看起來越深凹,整體身材很勻稱,卷曲的淡棕色頭從額頂垂落下來,遮住了眉毛上揚的痕跡。

    “我叫亨德森,這兩位是馬卡斯和白薇。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們大概和可憐的拉爾森一樣,已經變成那些怪物的點心。謝謝,實在太感謝了。”

    男子熱心地介紹著另外兩名隊友,話語里充滿了抑制不住的興奮和緊張,甚至。有些過于明顯的激動和恭維。

    林翔沒有回答,把目光轉向了另外兩個保持沉默的傭兵。

    “我叫馬卡斯,謝謝!”小身體厚實得像沙壘一樣的光頭傭兵走上前來。用力點了點頭。

    簡短的語言風格就像他身上鼓凸分明的肌肉一樣粗線條。

    女傭兵靠在牆壁,神情復雜地望著林翔。微張的口唇和閃爍不定的目光,表明她正在進行激烈的思維掙扎。

    這是一個十分漂亮的亞裔女性。從外貌判斷,年齡大約在二十上下。扎成馬尾的黑色頭散落在脖頸處淡黃色的皮膚表面,灰綠色的軍制迷彩包裹著曲線傲人的身體,挺翹的臀部和圓凸的乳房把戰斗服上下兩端繃到了極致。

    “你能帶我們出去嗎?”她咬了咬微紅色的嘴唇,黑色眼眸在長而彎曲的睫毛遮蓋下,以由下自上的斜視角度,冷冷地盯著林翔。

    林翔沒有說話,他微眯著雙眼,目光聚焦在對方衣領左側一個拇指大小的黑色圖案中央。

    那是一只用黑色絲線繡成,帶有中古風格的騎士戰盔。

    “我們都是法莫公司轄下的雇傭兵。”見狀,亨德森連忙走上前來。翻起自己的衣領,露出與之相同的圖案。

    林翔低聲問道︰“你們還有多少彈藥?”

    這是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三名傭兵相互看了一眼,馬卡斯握緊了手里的消防斧,亨德森從背包里抽出一把帶有鋸齒的匕首,白薇則拉下手槍的彈匣,從中取出五顆子彈,又逐一壓進空置的匣里。

    “我在前,你們在後,注意周圍的動靜,腳步盡可能輕一些。”林翔沒有對此做出任何評價,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要轉身朝著管道深處走去。

    他不喜歡浪費時間,彼此的目的都是為了活著離開這里。

    就在轉身的一剎那,臉上一直帶著感激和微笑的亨德森,突然毫無預兆地躍起,像狼一樣猛撲上前。把鋒利的匕首鋸刃死死壓在林翔的脖頸上。

    “你想干什麼?”林翔有柔的聲音里帶有足以愉悅感官的磁性,也充滿了冰一樣的寒冷和殺意。

    “放下你的背包、彈藥,還有槍。”小享德森用手攏了攏額前的亂髮,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林翔的眼楮。

    馬卡斯和白薇站在距離不遠的地方,冷冷地看著這一幕。目光里沒有恰憫,也沒有愧疚。仿佛這一切理所當然。

    “就為了這些?。林翔口氣平淡得仿佛是在談及別人的事情。

    “我從你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進化或者強化能力,普通人根本無法活著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亨德森咬牙切齒地詛咒了一句,握緊匕首的手又增加了幾分力氣,用略有些猙獰的語氣說道︰“不錯,你是救了我們。如果沒有你,我們幾個都會死。我也不想這樣。你是個好人,可是上帝不會因為善良就給你一條活路。我不想殺你,交出身上所有裝備,跟在我們後面,你會很安全。””

    “說完了嗎?”林翔沒有半靜如常地問。

    “小子,別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的表情和語氣讓亨德森覺得臉上如同火一樣的滾燙,他拼命壓制著內心想要咆哮的欲望,急促而緊張地低吼道︰“我的耐心有限,最後再說一次———把槍給我放下!”

    林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身上的肌肉驟然緊縮,手臂和肩膀突然偏移出匕首可以控制的範圍,電光火石間。鬼魅般的身形已經迅轉至亨德森側後,粗大的散彈槍口,死死抵住他耳根略下的部位。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三名傭兵無比震驚。

    “你。。。。。。。。你怎麼。。。。。。。”亨德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從來沒有想象過人類竟然們有如此可怕的度。感覺就像是一陣無法捕捉形狀的風,飄逸、迅捷、致命。

    “三級進化,非常優秀的實力。”林翔用淡淡的語氣點破亨德森的能力,右腿驟然彎曲加,用膝蓋狠撞在對方柔軟的側肋,手臂則隨著亨德森身體的移動,飛快轉換著更加有利于平衡的角度,把冰冷的霰彈槍口狠狠插進對方大張的嘴里,徹底堵塞了出慘叫聲的正常渠道。

    站在旁邊的白薇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緊盯著林翔的眼楮,猶豫了一下,再次重復了一遍曾經提過的問題︰“你。。。。。。真的能夠帶我們離開這兒嗎?”

    只要不是傻瓜,都很清楚現在的實力對比。眼前這個漂亮得足以讓女人嫉妒的年輕男子,絕對不是想象中那麼無能。

    “這不是某個人說了就能做到的事情。”林翔警懼地膘了一眼她手里已經關上保險的手槍,慢慢把槍口從亨德森嘴里拔出︰“這需要合作。”

    “只要能夠活著走出這里!你會得到足夠的報酬。”白薇努力挺高自己的胸脯,有意加深了呼吸深度,好讓胸部的起伏更加明顯誘人。

    人形蟲已經用凶暴和殘忍證明了它們實力,也許這些變異生物的個體力量沒有傭兵那麼強大,卻用數量上的絕對優勢補足了這一空缺。天知道整個地下管道里究竟有多少只可怕的人形蟲,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沒有足夠的彈藥,單單依靠匕首和消防斧,永遠不可能走到地圖上標注的B點。

    。。。。。。

    通道的地面崎嶇不平,即便是硬如水泥般的物質,也無法在淤泥和污水長達近一個世紀的浸泡下小依然保持完整的形態。

    惡心的腐臭彌漫在稀薄的空氣里。也許是地面骯髒的淤泥,也可能是某種腐爛的生物,更可能是從建造初期就遺留下來各種奇怪味道的綜合。總之誰也無法找到確切的氣味來源。只能盡量屏住氣息,忍受著濃烈的燻擾,慢慢向前移動腳步。

    林翔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身後略遠的地方,三名法莫公司的雇傭兵形成倒置的三角,把他緊緊包在其中。

    沒有人說話,借助通道里偶爾可見的光苔薛,傭兵們從彼此模糊的目光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毫不掩飾的畏懼和震驚。

    從出到現在,加上進食和休息的時間,整整過去了十二個鐘頭。

    林翔沒有打開手電,也禁止他們做出類似的舉動。四個人就這樣在黑暗中默默前行。

    拐角、路口、管道分支。。。。。。。每一次路線出現分歧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總會帶著他們選擇適合的通道。開始的時候。傭兵們對這種蠻橫的武斷多少有些腹誹。但是他們很快現———林翔是對的。

    一路上,沒有遭遇任何變異生物。凶殘的人形蟲仿佛完全銷聲匿跡,從這個陰暗潮濕的地下世界徹底消失。

    傭兵們並不認為這種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事情會真正發生。除了虛無縹緲的想象,其有兩種情況與現實相符合。

    第一,林翔曾經來過這里,對的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了如指掌。

    第二,他的感知能力進化得異常強大,腦、眼、耳鼻等感知器官的探測距離,遠遠過了變異生物。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第一種猜測總存在這樣或者那樣的疑點。很自然的,傭兵們只能傾向于第二種可能。

    這也意味著———林翔比他們想象豐更加強大。

    。。。。。。

    在一個臨近十字管口的拐角處,林翔停下了腳步。

    從進入管道的時候,他就在大腦里勾畫出一張只存在于記憶中的平面圖。他沒有根據地圖上標注的路線行進,而是按照走過的每一個路口。把整個平面圖缺失的部分逐一加以彌補,最終完善得無比詳細、清晰。

    索克上尉說過,整條路線總長只有五公里。

    他沒有說謊。地圖上標注的方向和路線也完全符合現實。

    這是一條死亡之路。

    十幾個鐘頭的路並沒有白走。憑借強大的聽力,林翔不止一次從牆壁背後或者遠處的拐角傳來蟲類特有的異動。它們集中的主要位置和地圖上畫出的路線驚人的吻合,就好像最忠誠的哨兵,永遠沿著固定的線路來回巡邏。一旦遭遇任何未來者,便會立刻將其消滅、虐殺。

    林翔沒有和異類硬拼當他選擇了另外一條偏僻的路線,從相對安全的環境小心翼翼地接近距離點出口最近的岔路。

    這同樣是一條幽暗拗黑的十字形管壁交叉口。四個巨大的圓形水泥管把嚴實的牆壁連接在一起,中間一塊略有四陷的地面,汪集著無法辨清顏色的粘稠淤泥。

    長時間的沉默,讓三名傭兵很不適應。他們湊在一起低語片宏,最後。身材壯實的馬卡斯硬著頭皮走上前,頗為猶豫地問︰“嗨。。。。。。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沫林翔沒有回頭。他平靜地望著正前方如同巨獸之口般的管道,淡淡地說道︰“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順著這條路走到底,就是出口。”

    “出口?”

    不同程度的驚喜,從各人臉上飛快顯露出來。他們沒有雀躍歡呼,只是在竊竊私語交流彼此的意見。

    “這一段路,會很難走。”林翔仔細地檢查著手中的武器,頭也不抬地低聲道︰“前面可能有非常密集的蟲群。”

    說罷,他端起槍,徑自朝著通道深處走去。

    見狀,三名傭兵一楞,隨即加快腳步緊跟其後。

    “等等!等一下———”

    林翔沒有理會身後傳來的急促呼叫聲,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陰柔的冷笑。漂亮的眼眸也不時閃爍出凌厲殘忍的寒芒。

    正前方無止境的黑暗里,隱藏著足以致人死命的危險。

    他沒有撒謊,這的確是前往B點最後的道路。

    單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通過。

    集合三名傭兵的力量,成功率會高得多。

    這可不是針對所有人而言,僅僅專門指對他自己。

    如果沒有生之前不愉快的小摩擦。他肯定會帶上這三個人。

    但是現在。。。。。。哼!

    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林翔從未想過要獨自對抗整個世界。他只是想用自己的個人行為。影響更多的人。或者應該說。盡可能多的讓更多新生代人類,從自己身上感覺到舊時代的文明和人性。

    不過,這並意味著自己可以任人宰割。

    黑暗中的管道,傳來物體與地面踫撞的密集聲響。為了追趕林翔,三名神情惶恐的傭兵也加快了度。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在幽深的管壁里傳得很遠。

    丑陋的人形蟲露出了高大的影子,它們的眼楮在黑暗中放射出可怕的冷光,喙部攢動的愕片來回閉合著,仿佛鋒利的刀叉,隨時準備切割美味的肉食。

    身後,傭兵們的腳步近在咫尺。

    身前。凶殘的異類把整個管道堵塞得水洩不通。

    計算著兩者接近的時間,林翔把霰彈槍口端平,帶著詭異無比的微笑,瞄準沖在最前面的人形蟲。狠狠扣下了扳機。

    “轟———”

    。。。。。。

    明亮的燈光從屋頂直射下來,灑落在白色的牆壁表面,形成一層略帶暖意的柔和光暈。

    “沙沙”的水聲從耳邊傳來,充滿力量感的細密水流從沐浴器頂端落下,籠罩了林翔的整個身體。

    水溫有些燙,沖刷在身上,非常舒服。

    在這個時代,沐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無處不在的輻射使絕大部分水源都無法直接使用。尤其是在愛瑪城居民的概念當中,差不多三百毫升的水量,足夠洗澡。

    這不是天方夜該,而是林翔親眼所見的真實。

    三百毫升水,嘴里先含進一部分,在口腔里來回吞吐洗漱清潔牙齒。完成這一過程後,水吐在準備好的毛巾上,用濕潤的部分擦洗面部。緊接著脫掉上衣,將右手指間浸入盛水的杯子,沾濕,在赤裸的身上來回拍打,用力搓去半干的積污,同時用毛巾直接刷去沾在身體表面的泥垢  這一過程同樣適用于下身、雙腿。。。。。。等到完成整個洗浴過程,杯中的水不多不少,正好見底。

    洗澡,似乎是骷髏騎士團成員的一種福利待遇。光是這一點,便足以讓荒野上的人們為之眼紅、瘋狂。

    嶄新的戰斗服擺在浴室旁邊的金屬架上,手指輕輕觸摸,可以感到一種柔順細滑的質感。

    除了林翔,三名傭兵都永遠留在黑暗的地下世界。

    亨德森的四肢盡斷,慘叫著被人形蟲撕成碎片。

    強壯的馬卡斯被鉤爪 破整個背部,連骨頭都被嚼成了渣。

    白薇是幸運的,她拼盡力氣沖出了點。就在即將跳出管道的剎那間。一只緊追不舍的人形蟲狠狠咬住她的足踝,把身體上半部分已經被光明籠罩的女傭兵,重新拖回了幽深骯髒的地下。

    他們的血肉,是異類最好的吸引物。憑借靈活的身形和敏捷的速度。林翔借助地形從密集的蟲堆間穿過,順利沖出了B點。

    蟲和人一樣,同樣懼怕死亡。尤其是進化出與人類相似的體形後,它們的思維概念似乎也產生了對應的變化。比起凶悍狂暴的對手,它們更願意選擇那些弱小無力的目標。

    林翔沒有殺任何人,他也從未對傭兵們承諾過什麼。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彼此之間,僅僅只是合作。

    為了幾顆子彈,他們可以用自己的強弱觀點定義別人,我為什麼不能用他們的身體充當誘餌?

    善良是有限的,天使也有猙獰的一面。

    利索地穿上新制服,望著被水蒸汽覆蓋的模糊鏡子,林翔嘴角釋放出魔鬼般邪惡的微笑。

    “骷髏騎士團,我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8 04:51 PM

本帖最後由 ricky94916 於 2011-3-18 04:58 PM 編輯

第七十一節 回家

    夜晚中醒來的世界,與平時樣混亂、骯髒,充滿輻射和病毒。微冷的空氣和濕潤的風努力清洗著殘留在地面上的輻射塵。這是一項緩慢而艱難的工作,它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機械刻板地進行著單調乏味的改造,為的,僅僅只是想要重新看到土壤里掙扎而出的那一抹嫩綠。

    淺灰色的制服很合身,仿佛是專門為林翔訂做。

    它的重量很輕,卻非常結實。把衣服湊近眼前,可以看見一道道像箭頭一樣並行排列的編織線條,在表面覆蓋層的下方,相互貫穿的絲線交叉組合在一起。它們很輕,很薄,像完美組合的整體一樣牢不可破。為織物本身添加了足夠的柔韌度。與皮膚接觸的瞬間,會產生出非常舒服的細滑質感。

良好的彈性材質使它們擁有乎想象的拉伸能力。即便穿著者的身體猛然暴增成倍的體積,它們也只會牢牢裹附在肌肉表面,而不會被突如其來的膨脹撐破。

    林翔從來沒有見過品質如此優秀的衣服。即便是舊時代軍屬特種部隊的高彈力作戰服,也只能堪堪與之略微比齊。至于新時代索斯比亞傭兵們穿的服裝,與之相比根本就是扔在大街上也沒人要的垃圾貨。

    僅僅只是一套衣服,足以讓林翔感到骷髏騎士團的強大和可怕。

    與消亡的舊時代不同,充滿輻射的世界,缺乏一切人類賴以為生的資源。生活在荒野上的流民恐怕根本無法想象,世界上居然有這種精美得堪比藝術品的衣服。

    正如豪森臨死前所說的那樣,骷髏騎士團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科技、最富裕的財源、最強大的武裝。所有這些聚合在一起。拼湊出的結果,是一個足以統治新時代的龐然大物。

    像新月之城這樣的地方,世界上還有很多。

    走近擺放在牆壁旁邊的落地鏡,平滑的反射表面頓時出現了一張年輕英俊的臉。

    與舊時代相比,林翔的容顏沒有任何變化。流逝的時間規律在他身上完全失去了衰老一切事物的作用,強大的病毒在充滿活力的身體里肆無忌憚地叫囂著。眼楮能夠看到的現實,證明了它們的可怕之處。

    時間,並不是統治宇宙唯一的永恆體。只有不斷突破障礙的進化。才會把生命的終點變成,生生不息,往復不止。

    望著鏡中的自己,林翔黑色的眼眸里,突然掠過一絲仿佛嘲弄般的邪惡冷笑。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哼哼哼哼!就讓我這只小的螞蟻,來撬動騎士團這幢龐大無比的巨型建築吧!”

    。。。。。。

    和往常一樣,索克上尉的房間仍然擁擠。每接待一名迫切期盼成為騎士團成員的雇傭兵,就必須有兩名荷槍實彈的骷髏戰士陪同對方前往地下管道的入口。這種所謂“陪同”的性質,其實就和押解沒什麼區別,而上尉辦公室里的人員數量也不會因此有所減少,新的替補者總會悄然無息地從門口出現。非常自覺地加入到並排侍立的空缺位置上。

    林翔走進房間的時候,上尉正從上衣口袋里取出香煙和打火機。方正的煙盒表面,印著醒目的紅色“Manlbono”的字母,打火機飾有漂亮花紋的銀色外殼上,則凸顯出一行斜體“Zippo”標志。

    上尉那雙褐色眼珠一直在盯著他。仿佛要把整具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徹底看穿。足足過了近十分鐘,這才微眯起雙眼,用手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金屬折疊椅示意他坐下。這個時候。他手里夾著的香煙,已經換上了第二支。

    “你是一個幸運的家伙。”上尉把點燃的煙湊近嘴邊狠狠吸了一口。以不知道是詛咒還是稱贊的口氣道︰“雖然我不喜歡運氣大于實力的人,不過,我必須按照規矩辦事。”

    說著,他從、旁邊的木架上,抽出一份裝訂整齊,並且配有淡青色花紋裝飾的文件,很隨意地扔在桌面上。

    “自己看吧!沒什麼問題的話就簽了它。”

    這是一份雇傭合約。

    林翔足足看了近一個小時,這才從桌上拿起灌滿墨水的筆,用流利的筆法在文件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

    索克上尉接過文件,對著略顯潦草卻不失工整的中文簽名看了很久。這才從抽屜里取出一張繪有黑色骷髏標志的信用卡,準確地拋在林翔手中,以頗不耐煩的語氣說道︰“自己去軍需官那里領取對應的裝備。滾吧!別再來煩我。”

    林翔爭辯,也沒有多說一個字,轉身走出了房間。

    直到他消失在質感沉重的金屬門框里,上尉才翻開手邊的皮制文件夾,取出標有三百九十六號的血樣檢測證明,還有戰斗記錄評價來回反復比對著。良久,才從鼻孔里噴出兩道濃密的煙,喃喃著︰“五級進化標準,足足三個人為你陪葬。。。。。。嘿嘿嘿嘿!具有隱匿氣息。只能通過血液進行檢測的特殊能力,真的很有意思。這的確是個運氣好得驚人,心地夠黑、夠狠的家伙。。。。。。不過,我喜歡 !”

    從辦公室出來,林翔一直在努力思考著雇傭文件上提到的所有相關列項。

    與索斯比亞一樣,骷髏騎士團對于雇傭兵的管理,沿襲了舊時代最基本的通用法則———錢。

    傭兵們可以根據任務的困難程度和酬金多少。選擇適于自己的部分。也可以通過幫助騎士團完成某些需要協助類型的日常事務,來獲得更多的報酬

和資金。從這一點來看,傭兵們的自由程度其實非常高。對于那些長期拒絕執行任務或者抱不合作態度的傭兵,騎士團給予的懲罰,也僅僅只是吊銷其傭兵執照。

    這其實是一種非常嚴厲的懲處。只有親身經歷過地下世界的黑暗。從幽深管道里亡命拼殺出來的人,才會真正明白那張標注著自己姓名和黑色骷髏圖案小卡片的珍貴。那本身就是對實力的一種認可,無能或者夢想得以僥幸的人,只會成為人形蟲口中的新鮮肉食。

    軍需官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蓬松的金色頭扎在腦後,細長的脖頸襯托出柔滑的面部輪廓。修長的大腿從淺灰色軍制短裙底部伸出。恰到好處地展示出最具誘惑力的部分,卻又把關鍵的三角地帶死死,封閉的布料的遮掩下。讓觀者永遠只能在想象中完成對缺失部分的補充。

    所謂的裝備只有兩件東西———一份新的個人身份證明,以及一套單兵呼叫系統。

    把附有黑色骷髏標志的金屬銘牌串進項鏈,林翔脖子上的身份標志就變成了兩塊。這意味著。他同時接受索斯比亞和骷髏騎士團的雇傭。

    這種情況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恰恰相反,各大機構和公司卻非常歡迎這種帶有多重身份資格的雇傭兵。這是對身份持有人的變相認可。佩帶的身份銘牌數量越多,證明傭兵本人的實力越強大,戰斗經驗越豐富,完成任務的把握也就越高。

    這與舊時代通過各種考試拿到證明,用以代表個人能力的方式有些類似。但就實質而言,兩者其實沒有什麼區別。

    林翔的身份卡片上,有一個標準印刷體的黑色“C”字母。

    這是騎士團認可他的傭兵等級。

    單兵呼叫系統,是一個微型無線電裝置。雇傭兵可以依靠這個東西與騎士團總部隨時取得聯系。當然,也更加方便後者能夠準確找到傭兵所在的位置。

    “沒有其它事情的話,你可以走了。”

    軍需官的態度非常冷淡︰她連看都不願意多看林翔一眼,甚至對于這個年輕人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報之以厭惡和頗不耐煩的回應。

    她的身上散出高達五級進化標準的強烈氣息,與根本察覺不出進化或者強化能力的林翔相比,簡直就是站在溫順貓眯面前野蠻狂暴的雌性猛虎。

    無論新舊時代都一樣———女人不喜歡比自己弱小的男人。

    能夠進行最簡單的對話,已經是她耐心的極限。如果不是看在林翔那張英俊臉蛋的份上,她甚至會省去不必要交談的過程,直接扔出一本厚達數百頁的注意事項,讓對方自己在密密麻麻的文字海洋里,像沒頭的白癡一樣遨游。

    “我想換點東西。”林翔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態度,他拿出印有索斯比亞標志的信用卡,輕輕擺在桌面上。

    被骷髏騎士團認可的雇傭兵,可以在負五許範圍內自由購靈各種裝備和物資。與其它機構的同類物資相比,騎士團提供的物品質量更好,種類也更加豐富齊全。

    這也是他決定加入騎士團的一個重要誘因。

    清單上可供兌換的物資種類極多。飲水、食物、服裝、電子設備等等一應俱全。

    林翔直接翻到貼有“裝備”標簽的欄目,在“AK100突擊步槍”和“彈藥”兩個分項上打上記號,又打開“內部人員特供車輛”的分類。仔細對比一番後,認真地指了指“軍用悍馬”的名稱。

    漂亮的女軍需官把信用卡插進讀卡器,望著屏幕上顯示出代表剩余金額的綠色數字,頗有些意外地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兌換這些東西。。。。。。你確定?”

    “確定!”

    。。。。。。

    地平線盡頭凸顯出模糊的山脈線條,空曠的荒野仍然保持著死一樣的寂靜。在越來越強烈的陽光照射下,殘留在地面的積雪已經為數不多。黑色的地面上隨處可見潮濕的泥濘,幾株從岩石縫隙里生長出來的植物早已枯萎。風一吹過,它們就像被電流刺激一樣。順著氣流襲擊來的方向劇烈抖動著。

    一條殘破的公路從遠方延伸過來,在灰黃色土壤和積雪的重重覆蓋下,淡灰色的道路表面可以看到幾條勉強能夠看清的平直白線。只有從它們身上,多少還能找到一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微末氣息。

    一團模糊的黑影出現在道路盡頭。在暗淡的天幕背景下,它其實算不上很明顯。只由于接近的速度太快,才比其它保持沉默的物體顯得更加刺眼、大兀。

    那是一輛軍綠色塗裝的越野車。

    “嗖———”

    粗大堅固的輪胎。無情地碾壓著地面的積水和殘雪,呈片狀散開的水花順著左右兩側飛濺開來,與動機野蠻狂亂的咆哮相比,它們所出的動靜簡直就是可憐無助的呻吟。線條粗擴的車身在猛烈的沖配合下,顯出充滿力量的運動感,它在公路上嘶吼奔馳著,靈活地繞開破損路面造成的障礙,速度絲毫不減,像一頭剛剛脫出牢籠的獵豹,在空曠的原野上盡情地享受自由奔跑帶來的快感。

    駕駛座上的林翔戴著一副嶄新的墨鏡,左手操縱方向盤控制著車輛的引導。右手緊握著擋位桿,腳下被踩到底的油門絲毫沒有想要松懈的跡象。從窗外呼嘯而過的冷風,將頭頂垂下的短吹得向上翻卷,形成一道彎曲的弧線。

    這應該是利用舊時代技術制造的新時代產品。功率強大的引擎提供了足夠的動力。結實的車身可以抵擋普通型號彈頭的沖擊。當然,這並不是一輛舊時代意義上的民用汽車,裝備在車身頂部,可以通過車載電腦遙控射擊,備彈多達一千五百的重型機槍,已經表明了它被賦予了全新的作用。

    望著倒後鏡里自己被墨鏡覆蓋的冷酷表情,林翔漂亮的唇線邊緣,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

    他現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

    購買武器、車輛和各種物品所需的費用。掏空了他身上的每一個子兒。

    他也終于明白,漂亮的女軍需官為什麼會做出那麼一副意外的表情。其中雖然帶有少許驚訝,更多的,則是幸災樂禍或者譏諷、嘲笑。。。。。。也許,還有什麼別的,自己目前還無法知道的成份。

    一輛武裝“悍馬”並不貴。在騎士團的物品清單上,售價僅僅只需要一萬骷髏元,卻需要作出一大堆諸如“不得私下轉賣、廢棄、改裝”等等之類的承諾條款。如有違反,不僅會撤消傭兵資格,還必須接受一系列的相關處罰。

    骷髏騎士團正是用這樣的方法,控制著自己制造的機械產品盡可能不被其它機構獲得,從而保持著別人無法比及的優勢。

    林翔毫無選擇———如果不想徒步穿越荒野,就必須接受這種不平等壓搾。

    人的本性其實很懶惰,他也不例外。

    。。。。。。

    隱月鎮的天空,似乎比其它地方要更藍一些。

    也許是錯覺,或者是內心潛意識的偏袒。但是林翔的固定思維里,這就是結論。

    越野車引擎的轟鳴,打破了隱月鎮的寧靜。林翔已經盡量放緩車輛行進的度,以降低由此產生的噪音,卻還是吸引了眾多鎮民驚訝和意外的目光。

    “嘿!好漂亮的車———”

    一個黑頭髮的壯實青年費力地擠進圍觀的人群,用充滿誇張和驚嘆的目光死死盯著車身,雙手在光滑的車蓋漆面上來回摸索著。

    “這車至少得值二十萬索斯比亞元。”一個抱著雙手斜靠在自家小屋門柱上的老人,不無羨慕地搖了搖頭,給出了他認為最適合的價錢。

    “要能有這麼一輛車,少活十年我也願意。”一個扛著突擊步槍,站在警戒塔上的武裝守衛者,望著塔下擁擠的人群嘖嘖連聲。

    林翔拉開車門走了下來。望著他身上質地優良的高彈力戰斗服和斜背在肩上的比心步槍,人群中再次出陣陣充滿羨慕和嫉妒的驚呼。當他從車上搬下背包和幾箱貨物的時候。圍觀者的目光也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其中也包括表情興奮喜歡熱鬧的婦女和兒童。

    摘下墨鏡,林翔從口袋里摸出一把包裝精美的糖果,順序分給圍在身邊雀躍不已的孩子。這是骷髏騎士團的特供品,只有在編人員和所屬傭兵才有資格購買。由于產量有限,雖然價錢不是很貴,每人卻只能限購很少的數量。

    “看來。你這段時間混得不錯。”一個站在人群前面,頭半禿的中年男子微笑著伸出右手,友好地說道︰“歡迎回家。”

    隱月鎮的每一個人都認識林翔。對于這個經常不在鎮子里出現 卻給小鎮帶來太多好處的年輕人小鎮民們早已認同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謝謝!”

    林翔伸手握緊對方,笑道︰“王彪在哪兒?”

    “我可是早就看見你了。但是你卻沒看見我。”聲音粗豪的疤臉男分開人群走了進來,朝著林翔肩膀上使勁兒擂了幾拳,不無嫉妒地嚷道︰“怎麼樣?事情都辦完了?”

    “沒有。”林翔拎起放在腳邊的一只箱子︰“走吧!先去你那里吃點東西。我給尼娜帶了份禮物,她會喜歡的。另外,還有些事情需要和你商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18 04:55 PM

第七十二節 禮物

    小屋像往常樣溫暖,客廳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打掃得非常干吁。

    用原木制成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大淺盆厚稠的玉米粥,身穿藍花粗布圍裙的尼娜從壁爐前走過來,和善的臉上帶著微笑,把一只裝滿面包片的木制托盤,輕輕放在粥盆旁邊。

    林翔把行李和武器倚靠著桌前。坐了下來,舀起滿滿一勺粥。吹了吹表面騰起的熱氣,帶著說不出的舒服,慢慢倒進了嘴里。

    粥很好吃。

    比起平時熟悉的味道,似乎還多了一股特殊的濃香。

    望著有些疑惑的林翔。王彪滿意地笑了笑︰“粥里加了點奶酪。那還是去年我從烈焰城花了兩千塊買來的上等貨。尼娜放在地窖里一直沒舍得吃。這次你回來,她足足在粥里放了一半還多。”

    核爆導致了幾乎所有家畜的滅絕。荒野上的流浪者經常能夠看到長有兩個腦袋的牛。誰也不知道這種變異生物為什麼會以如此奇怪形態出現,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雙頭牛的食譜不僅僅只限于植物。其中,也包括人類。

    很自然的,在這個時代,牛奶和奶駱同樣屬于奢侈品。

    回味著嘴里尚未散盡的濃郁奶香,林翔默默地點了點頭。他放下手里的勺子,拎起腳邊的背包,從中取出一只尺把見方的紙盒,微笑著遞給尼娜︰“一點心意,你會喜歡的。”

    盒子里有一雙嶄新的皮制女式長筒套靴,還有一塑料袋與之前在街上分給孩子同樣包裝的糖果。

    “這,這太貴重了———”尼娜欣喜地撫摸著鞋面上柔軟的皮料。臉上興奮得直冒紅光。

    這個時代的鞋子,大多是從各個聚居點通過物品交換得到。它的來源很多,可能是某人死後的遺物,也可能是從廢墟里探險所得的收獲。它們大多不合腳,表面骯髒不堪,散著令人惡心的臭味。得到它們的人不得不重新加以處理,清洗、修補、翻曬之後,才能重新揮原有的功能。

    當然,那些大公司除外。它們擁有屬于自己的專業制鞋人員。由于原料稀缺而且成本極高,除了真正個高權重和有能力購買的少數消費者,很少有

成品鞋在市場上流通。即便是像索斯比亞這種大型機構的直屬武裝人員,也只能得到質量粗劣的普通配品。至于那些在荒野上流浪的人,往往是把偶爾得到的橡膠碎片縫合起來,或者用木頭削成鞋子的形狀。再填充一些柔軟的材料,使之成為勉強可用的代替。

    尼娜得到的禮物,是一雙手工精美的黑色女靴。程亮的表面散著皮革特有的清香。靴筒里還塞著柔軟的白色泡沫撐墊。即便是在愛瑪城,恐怕也只有寥寥無幾的高級管理人員。能夠擁有這種價值昂貴的高級貨。

    舊時代很普通的東西,在新時代卻像寶貝一樣珍貴。這就是現實。

    “這次回來,準備呆多久?”妻子的喜悅,顯然也感染了性格粗豪的王彪。他微笑著把盛面包的盤子朝林翔的那端推了推。

    “看情況吧!也許明天就走。”

    林翔拿起一塊面包,撕下一點在粥盆里藏了蘸。塞進嘴里慢慢咀嚼著︰“上次和你商量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已經開始著手進行。唯一的問題,還是人手不夠。”

    這是一個混亂的世界。

    從復活的那天開始,林翔已經深刻認識到———單憑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在這個充滿輻射和各種危險的環境里生存下去。

    隱月鎮,是一個充滿安靜祥和的聚居地。正像小鎮居民們所說的那樣,這里,是他們的家。

    也是林翔的家。

    把自己的家建立得更加牢固、安全、可靠,這就是他的打算。

    從愛瑪城運來的武器,已經安置在各個險要的隘口。小鎮後山的隱蔽角落里,甚至布置了一個炮兵陣地,依托山石和天然地形,鎮子兩端的出口各增加了三個重機槍塔。加上鎮民們原先擁有的槍械和各種不同類型的武器,隱月鎮的人均武裝程度已經過了百分之百。

    用最簡單的一自話來概括,就是槍比人還多。

    “我們需要更多的人。”王彪坐直身子,眼楮里釋放出淡淡的憂慮和困擾︰“如果讓整個防御系統揮全部威力,至少需要上百個守衛者。鎮子里所有男人加起來也沒有這個數。春天很快就要到了,地里的莊稼需要耕種,我們只能減少守衛者的數量,否則。。。。。。明年的這個時候,有很多人可能會餓死。”

    松脆的面包屑在口腔里慢慢化成了綿軟的稀糊,林翔咽下一口這種粘狀的半固體,端起擺在餐盤邊上盛水的杯子,若有所思地說︰“也許。。。。。。我們可以嘗試著吸收一些外來的流民。”

    王彪沒有說話。臉上那道因為眉頭皺縮被而壓緊的傷疤,已經證明他並不贊同林翔的意見。

    除了暴民,生活在荒野上的人,通常可以分為“定居者”和“聚居者”兩大類。

    核爆摧毀了舊時代的秩序。也幾乎毀滅了整個地球生態系統。輻射污染的水源把人類生存面積壓縮到了最低界限。除了距離地表很遠的深層水源,舊時代所有已被探知的淡水湖泊與河流,都無法直接飲用。依靠從廢墟里得到或者是繼承避難所科技,公司和大型機構可以淨化出滿足自身及所在地周邊民眾日常所需的水,以此作為膨脹自身實力的最佳手段。

    時間,慢慢縮減著輻射留下的痕跡。與幾十年前相比,荒野上開始出現了一些可以直接飲用的輕度輻射水源區,海拔較高位置的積雪和降雨也能達到人體所能接受的最低要求。某些運氣不錯的流民甚至找到了更加干淨的地下水源,于是,出現了像隱月鎮這樣的固定居住點。

    這種情況僅僅只是少數。大自然不會因為掙扎在死亡線上人類的淒慘場景,而給予這些毀滅自己,同時又不得不依靠自己才能存在的生物特別優待。荒野上的水絕大部分都被污染,忍耐不住干渴狂飲的結果。只能是讓健康的身體被病變組織所佔據。為了自身的安全,人類不得不拋棄患有輻射病的同伴。任由他們拖著布滿息肉和輻射瘤的殘軀在野外獨自生存。

    沒有人統計過這些被拋棄者的具體數量究竟有多少,人們只知道———游蕩在荒野上。外形介于人類和怪物之間的變異生物越來越多,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而且,正在逐漸形成擁有類似社會構架的原始部落。

    暴民,就是其中最顯著的代表。

    確切地說,他們同樣屬于人類。但就“醫生聯合協會”和幾大機構的相關研究資料表明———暴民的身體組織結構已經生了許多變化。他們比人類更加強壯。也能夠承受更加嚴重的輻射。他們佔據的區域不僅僅局限于人口相對密集的輕度輻射區,中度、重度,甚至當年核戰中心區域的邊緣,都可以現他們活動的痕跡。他們的食物來源也比人類多得多,飲用水來源也更加廣泛,數量和種群也越來越龐大。

    為了尋找適于生存的定居地,幸存的人們每天都要長途跋涉。像蒙昧時期的拓荒者一樣,在漫無邊際的荒野上流浪。他們仔細搜索腳下走過的每一寸土地。睜大眼楮尋找可能出現甜水的源頭。在低效率和沒有任何技術設備的情況下,很少會出現像隱月鎮這樣的幸運居住點。他們往往會聚集在某

個地形適宜防御的區域,用簡單的工具挖掘水井,依靠數量少得可憐的耕地和飲水勉強存活。一旦井水枯竭,又得收拾東西再次上路。重新尋找新的聚居區。

    除了暴民,流民是荒野上最凶悍的人類群體。

    他們具有強大的攻擊意識。為了佔據水源,流民群體之間經常爆慘烈的爭斗。外來者和居住者的戰爭每天都在上演。飽受饑渴折磨的他們,獨佔心理比任何人都要強烈得多。為了生存,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

    比較下來,“定居者”已經形成固定的社會結構和秩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擁有小範圍內的法律制度。“聚居者”則不同。一旦居住地水源枯竭,他們只能用拳頭和牙齒去爭搶必需的生存空間。

    在隱月鎮的居民看來,“聚居者”都是敵人。只有像林翔這種經過他們認可的對象,才有資格成為新的鎮民。

    誰也不知道接納聚居者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這些貪婪的人也許會把小鎮里所有的資源消耗一空,也可能會驅逐甚至殺光原有鎮民取而代之。沒人能夠預見未來,用機槍和大炮把所有危險擋在外面,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少量接納一些。十個、五個。甚至更少,一個一個來也行。可以發給他們工具,利用監控和轉化的手段,把這些家伙慢慢變成我們的人。你覺得怎麼樣?”沉思良久,林翔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這需要時間。”王彪的眉頭依然緊鎖。不過,和之前相比,至少已經舒展開一半︰“很長的時間。。。。。。”

    林翔暗自嘆了口氣。他知的王彪說得是實話。在這個充滿輻射的世界里,“友愛”和“幫助”之類的詞語早已絕跡。舊時代人類擁有的各種美好特質,在殘酷的自然環境中早已蕩然無存。人們寧願相信子彈和暴力帶來的實際,也不會去想象寬厚和溫柔帶來的幻想。

    “還有件事。。。。。。我,需要得到你的幫助。”說到這里,王彪從口袋里摸出一只指頭粗細的小玻璃瓶,神情鄭重地放在桌面上。

    那是一只長度僅有十公分左右的瓶子。開口的頂端沾附著少許白色蠟封。幾乎完全清空的瓶底,還殘留著一點點微藍色的透明液體。

    林翔把瓶身對向窗戶有光的一面,可以看見瓶壁側面有一個黑色的 “50%”符號。

    “這是抗輻射藥。”

    疤臉男伸出舌頭,舔了舔干的嘴唇︰“這東西在每個大型聚居地和城市里都能買到,索斯比亞和醫生聯合協會也有出售。按照藥效等級,對抗輻射的強度和各有不同。市面上流通的抗輻射藥。強度一般為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五十左右。以城市人的體質計算。即便是要深入重度輻射區百分五十抗度已經足夠。不過,我聽說這種藥還有等級更高的品種。愛瑪城拍賣行偶爾會有百分之七十抗度的藥劑出現。而要買到擁有百分之百抗度的藥,只有。。。。。。只有。。。。。。”

    說著,豐彪抬起頭,看了一眼林翔脖子上掛著的骷髏騎士團傭兵銘牌,頗為期待卻又有些猶豫地囁嚅道︰“這東西很貴。。。。。。普通人沒有資格購買。只有,你所在那個騎士團的內部成員,才能弄到。。。。。。”

    林翔沒有說話。他在等著疤臉男尚未說完的下文。

    抗輻射藥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以索斯比亞元計算,百分之二十抗度的藥品,市場價大約為五十至六十元左右。但是百分之百抗度的藥劑,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隱月鎮周邊的污染程度並不高,正常情況下,鎮民們根本用不上這種藥物。王彪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林翔的確有些好奇。

    過了好半天,面部表情頗為掙扎的疤臉男才艱難地說︰“尼娜。。。。。。懷孕了。我從城里的醫生那里打聽到,如果新生嬰兒剛出世就服用這種藥,會變得很健康。甚至,永遠不會感染輻射病。你放心,我會多掙些錢慢慢還你,明年地里的收成。我分你一半。不,分你三分之二。。。。。。”

    林翔靜靜地坐在那里,心里湧起一股非常復雜的感覺。

    他忽然想起舊時代幼兒園里,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能在干淨清潔的環境里生活。沒有輻射,沒有污染,陽光明媚,空氣清新,到處都能看見令人心曠神怡的綠色。

    這個世界,還能恢復到從前的模樣嗎?

    他找不到答案。

    可是,在內心最深處的地方,至少還有希望。

    眼楮里不自覺滲出的液體,把視線浸擾得有些朦朧,但林翔嘴邊還是綻露出淡淡的,自內心的微笑。

    “藥的問題,我會想辦法。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不僅是王彪小就連尼娜聽到這話,都覺得有些緊張。

    “孩子出生以後,我要做他的干爹。”林翔說的很慢,很認真。

    。。。。。。

    天亮的時候,越野車已經離開了隱月鎮。

    林翔給王彪留下了二十支用自己血液配兌的強化藥劑。疤臉男可以根據小鎮居民的身體狀況和個人表現,有針對性的選擇出最適于強化的對象。

    在不遠的將來,這個小鎮也許會展成為一座人口密集的龐大城市。更多的嬰兒會在這里出生,記憶中繁華的街道和人群也會出現。舊時代曾經毀滅的文明,會通過更多新生代人類的努力,再次展現出新的輝煌。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里永遠都是自己的家。

    新時代的車輪碾壓在舊時代的道路上,出陣陣有節奏的摩擦。

    就在林翔正準備用力踩下油門的時候。佩在腰上的個人通訊器里,忽然傳來“沙沙”的電波干擾和急促的呼叫聲。

    “所有聽到此通訊的骷髏騎士團在編人員,請立刻向東北二十一號地區集結。重復一遍,立刻向東北二十一地區集結。”

    在骷髏騎士團配的地圖上,距離新月之城五十多公里的東北方向,是一片用鮮艷紅色填充的廣大區域。這片形狀不規則的區域正中,赫然標注著“21”字樣。

    。。。。。。

    “婦門被包圍了。”

    盡管有些不太情願,但是休曼知道,這就是自己所面臨的現實。

    這里是一片地形復雜的山區,接連起伏的山勢也不算過于陡峭。它們相互連接在一起,高聳的部分自然形成屏障,與地面齊平的山腳蜿蜒回繞著,在岩石的擠壓和簇擁下,成為一條不太寬敞峽谷通道。

    休曼隸屬于骷髏騎士團。斜掛在胸前的銀色三角星圖案,證明他擁有騎士團核的少尉軍餃。他每天的日常任務,就是帶領手下的十人小隊和一輛“斯特瑞克”裝甲車,沿著峽谷往復巡邏。

    每隔一個星期,休曼小隊都要向峽谷另外一端的騎士團據點運送給養。今天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當輸送車隊緩緩開進峽谷中央這片最狹窄區域的時候。幾從周圍山頂飛來的火箭彈,把隊伍中間的裝甲車炸得四分五裂。

    從槍聲判斷,偷襲者數量似乎不多。他們的槍法很準,居高臨下的狙擊手不時在目標頭上爆開一朵朵燦爛的血花。休曼和隊友唯一能做的,就是低頭趴伏在一塊巨大岩石背後,利用呼吸器緊急要求支援。

    “不管是誰,請救救我們———”

    這也是林翔在通訊器里聽到的最後一句話。...<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26 04:03 PM

第七十三節 修士

    “嗖———”

    一發拖著桔黃色尾焰的火箭彈,自上而下在空中劃出一道彎曲的軌跡,在距離岩石大約五米遠的地方炸開。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大片散碎的石子被高高掀起。在慣性力量的推撩下,朝著各自不同方向雨點般灑落下來。

    與此同時,一名趴在山頂的襲擊者敏銳地捕捉到躲在岩石背後目標的異動。他果斷地扣下扳機,沖力巨大的彈頭準確鑽進一名骷髏戰士的手臂,淒厲的慘叫聲中,距離岩石邊緣不遠的地方,噴起一團鮮紅色的血霧。

    “該死的,隱蔽,快隱蔽———”

    休曼一面叫罵,一面拖著傷者的腿,用力拽回岩石背後的死角,又取下身上急救包,拿出麻醉噴劑和止血繃帶手忙腳亂地纏繞著傷口。

    連同他在內,只剩下三名士兵和剛剛受傷的隊友———整個小隊的戰亡率過了一半。

    遭遇襲擊的時候,他就出了求救信號。正常情況下,從出地和駐扎在谷口另外一端據點派出的救援部隊,會在一小時內抵達。然而。兩個鐘頭過去了,休曼卻沒有聽見任何具有反擊意義的槍炮聲。

    透過岩石縫隙,望著對面徒峭鋒利的山壁,休曼臉上的神情變得越來越陰郁。

    他只能通過槍身判斷出對手的大概位置,卻沒法組織有效的反擊———至少有四支狙擊步槍瞄準小隊藏身的這塊岩石。稍微有所異動。立刻就會召來槍擊。

    盡管現在是冬天,休曼的整個背心都被恐懼和絕望的汗水浸透。

    沒有援兵,自己只能被活活困死在這里。

    “嗖——— ”

    突然,從南面山巒上傳來巨大而粗暴的槍聲,震徹了整個山谷。

    休曼連忙舉起手中的戰術望遠鏡。從隱蔽的角度順著槍擊的方位看去。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東面山口頂端搖晃了幾下,像醉漢一下摔下山腳。

    “是我們的人———”

    休曼和幸存的士兵變得緊張而興奮,他們握緊手中的武器,飛快地計算著已經不再嚴密的封鎖圈內可供利用的死角位置,隨時準備從岩石背後沖出,配合救援人員一起動反擊。

    幾分鐘後,又一道槍聲在谷地上空回蕩。作為回應,百米開外的東北面山丘上,爆起一蓬細密的血雨。

    這一次,休曼終于看到南面山坡上騰起一縷淡淡的青煙。憑借目測估算,對方的射距至少過一千三百米以上。而那個方向,正通往隊駐營地所在的個置。

    隱藏在山頂的襲擊才似乎失去了耐心,幾條黑影在視線能夠觸及的距離迅縮遠。也許是覺得不太甘心吧!從他們所在的方位突然冒出一道刺眼色火光,就在這一瞬間,南面山口也再次傳來沉悶的槍聲。火光迅擴大變成火球,繼而引出劇烈震撼的爆炸聲,在北面封鎖口的山丘表面,騰起一團濃烈的黑煙。

    當休曼帶著小隊殘余人員順著山道撤離峽谷的時候,林翔也離開了潛伏的狙擊陣位,來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具襲擊者屍體前。

    這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強壯男子。威力巨大的狙擊彈頭準確命中了他的頭部,除了身體保持完整,肩膀以上的所有部分,已經炸裂成散濺在周圍地面的爛肉碎渣。

    仔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確定沒有任何潛在危險後,林翔蹲下身,伸出右手,從裹住屍體的棕褐色戰斗服表面輕輕撫過。

    衣料的質地非常細膩,具有不亞于骷髏騎士團配服裝的柔韌度。手胯和膝蓋的部位,配有橡膠和棉質材料制成的保護裝置。掉落在旁邊的大口徑狙擊步槍,從外形來看,應該是舊時代瑞士產SSG3000的仿制品。不僅如此,在屍體上找到的格斗匕首、防步兵手雷以及各種相關器材,都遠遠過林翔已知的索斯比亞公司雇傭兵的裝備,甚至與骷髏騎士團相比,也猶過之而無不及。

    毫無疑問,這是一支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武裝力量。可是林翔對于他們的實際身份和目的一無所知。畢竟,他與這個全新世界的接觸。其實還很陌生。

    簡單地環視著四周,林翔的自光最終還是落在屍體正面胸口位置,一個約莫巴掌大小的特殊標志上。

    那是一個紅得耀眼的十字架圖案,一把具有歐洲中古風格的騎士長劍。從圖案的右上角的四口斜斜插下,一直沒入左下方的末端。

    “劍與十字架?”

    林翔皺緊了眉頭。核爆造成的文明斷層,使新生代人類對于“宗教”這種東西沒有太過深刻的認識。可是擁有舊時代記憶的他卻非常清楚———這種同時兼具有宗教色彩和征服者符號的圖案,會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

    不知道為什麼,對于這個圖案。他總覺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其中。。。。。。似乎缺了點什麼。

    繼續在屍體身上翻找更多的線索。在靠近胸前的貼身衣袋里,他找到了另外兩件東西。

    幾張重疊對折起來的鈔票。基準色調為純白,幣面中央印有一個被淺黃色光芒籠罩的慈祥老者圖案,左右兩邊佩有裝飾著古典花紋的鏤空十字架。就在鈔票右上角與幣值數字“10”對等的平行位置,有一行利用凸版技術印刷的紅色拉丁文字。

    林翔不是專業語言學者,但他對這行文字並不覺得陌生《聖經》扉頁里經常能夠看到相同內容的字母。如果把它們翻澤成中文,那就是。。。。。。“救贖”

    另外一件東西,是一本薄薄的小冊子———《救贖者的福音》

    翻開同樣飾以十字架圖案作為封面的書皮,映入眼簾的,是這麼。

    “邪惡的敵人以他們的暴虐和專制,讓正義的人們感到四面楚歌。

    然而那些以博愛和善良的名義,

    引領弱小者穿越黑暗峽谷的勇士,

    必將得到神的護佑,

    因為,他是他的同胞真正的守護者和迷失孩童的挽救者。

    我將滿懷仇恨和無比的憤怒,

    滅掉任何企圖毒害和屠殺我的同胞的敵人。    當我將復仇之火射向你的那一刻,

    你會知道,我的名字叫做耶和華。”

    “耶和華。。。。。。”

    淡淡地重復著這個對于舊時代宗教者有著特殊意義的名字,林翔把所有收獲全部裝進自己的背包。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看到十字架圖案時,會產生那種奇怪的特殊感覺。

    死者服裝、鈔票、書冊上的出現的同類圖案,全都是空心的。上面缺少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受難的聖子像。

    衣服和鈔票使用簡化圖案,這還多少說得過去。可是連書冊這種顯然是用于宣傳意義的東西也如之類似。就實在耐人尋味。

    “大概,耶酥也在那場可怕的核戰爭中被炸死,能夠活著來到這個新世界的宗教核心,只剩下耶和華一個孤家寡人。。。。。。”

    喃喃著沒有實際意義的玩笑話。林翔從腰間抽出匕首,用銳利的刀尖挑開裹附在屍體表面的戰斗服,把保持著最後一絲溫熱的死者軀體,徹底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

    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 破柔軟的皮膚。鮮紅綿滑的肌肉層迅朝著兩邊退縮開來,紅白相間的皮肉斷口邊緣,可以看到被擠壓在其中很薄的脂肪。風一吹過,這層嫩黃色的物質總會帶起輕微的顫動。仿佛它們並沒有隨著生命信號的消失而死亡,反倒擁有了更加旺盛的詭異活力。

    林翔把七反轉過來,用帶有鋸齒的背面,在整齊排列的肋骨縫隙中用力來回拉伸。很快

,便鋸下一段指節大小的碎骨。

    他不是虐屍狂,也沒有欣賞裸屍的特殊僻好。他只是想從這節骨頭里,找到更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骨胳斷口的邊緣非常整齊,細密的骨質結合得很緊湊,中間幾乎沒有疏松的跡象,骨節表面光滑、平整,與斷口連接的部分,找不到一絲裂痕。

    只有強化人或者進化人才擁有如此堅硬的骨胳。

    以正常的概率計算,普通人當中因為輻射導致進化個體出現的數量。大約為千分之一左右。如果所有身穿搾色戰斗服的神秘襲擊者都擁有與這具屍體相同的異能,只能將其歸結于利用藥劑促成的強化人類。

    對于金錢,林翔一向沒有太過準確的概念。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復活之後,在岩石鎮吃到的第一頓飯,是用一塊錢索斯比亞元。買到的兩只拳頭大小的粗硬面包。

    “醫生聯合協會”出售的強化藥劑。即便是最普通,效果最差,僅僅只能促一級能力的紅色藥劑。售價也高達一萬索斯比亞元。

    能夠大規模使用強化藥劑的機構。必然是財力、技術、實力都強得驚人的龐然大物。

    揮動匕首,從屍體胸前割下那塊帶有十字架圖案的衣料,慢慢擦拭著殘留在刀刃上的血跡。林翔那張平靜的臉上,慢慢釋放出自內心的微笑。

    “看來,想找骷髏騎士團麻煩的。不止我一個人。”

    。。。。。。

    順著狹窄的山道,在臨近谷地邊緣的空地上,休曼小隊現了林翔停放在那里,車身兩側均塗有騎士團標志的“悍馬”越野吉普。如釋重負的骷髏戰士立匆以車輛所在個置為依托,迅構築了一個簡單的守備工事,在惴惴不安又略帶期盼的雙重心理折磨下,等待著一直未曾謀面的援兵。

    半小時後,肩膀上掛著四支SSG3000狙擊步槍,左手還拎著一具仿RPG火箭筒的林翔,慢慢從山道上走了過來,出現在獲救者的視線範圍內。

    休曼仔細地打量著他。

    被雲層弱化到最低程度的陽光從天空灑落下來,在林們身上耀出一片不太強烈的光斑。

符合黃金比例的身材在淺灰色制式戰斗服的襯托下,顯出男性特有的強壯和健美。一縷微長的黑從額前垂下來,形成條很好看的彎曲弧。淡黃泛白的皮膚極其細膩,配合輪廓分明的面頰,足以讓最漂亮的女人都感到嫉妒。尤其是那雙像黑珍珠般透明的眼楮,純淨得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東西。

    休曼本能地松開緊扣在AK步槍扳機上的手,直接伸向對面,用充滿感激又不失鄭重的口氣道︰“你好!我是休曼少尉,隸屬二十一防區第六步兵大隊。”

    “我叫林翔,騎士團下屬C級雇傭兵。”說著,林翔摸出自己的身份識別卡,微笑著遞過。

    “總部那幫家伙都是白癡。  以你的實力,至少應該評價為A級以上。”休曼頗為不滿地搖著頭,看了一眼林翔身後,疑惑地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我是聽到緊急通訊才趕過來的。”林翔把繳獲的武器扔進車廂。順手從口袋里取出屍體上割下的十字架圖案,在手掌心攤開︰“這是從襲擊者身上找到的。”

    “上帝之劍?竟然是這幫家伙!”休曼膘了一眼,立刻失聲叫了起來︰“這一帶不屬于教庭的勢力範圍,他們怎麼出現在這兒?”

    “教庭?”林翔敏銳地捕捉到對方話里的新名詞。

    “那是一幫自稱上帝使者,喜歡裝神弄鬼的家伙。”休曼鄙夷地撇了撇嘴,從地上攙起受傷的士兵︰“一起去駐營地吧!我必須按照規定匯報整個戰斗過程,你也可以拿到一筆非常豐厚的傭金。”

    “樂意之至!”

    林翔笑著從口袋里摸出那本《救贖者的福音》晃了晃︰“另外,能再談談有關這些家伙的情況嗎?就當作是打無聊時間的故事好了。”

    。。。。。。

    “上帝之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宗教組織。

    他們的權力核心,據說是在另外一塊大陸上。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以傳教的名義,在世界各地建立屬于自己的勢力據點。“骷髏騎士團”和“上帝之劍“幾乎在所有紅色區域都有接觸,雙方每一次踫面,都會生激烈火拼。唯一不同的。前者把這種行為叫做“鞏固資源區。”後者則稱之為“從惡魔手中奪回屬于上帝的領地”

    被“上帝之劍”佔領的區域。通稱為“教庭”。按照所在區域不同。他們會根據地盤大人口多少。可供利用資源程度等等,委派出主教或者大主教之類的核心統治人物。其地個等同于骷髏騎士團內部的寄生士高級校官。主教以下,是負責管理區域內各個人口聚居地的教父。

    教區之內建有教堂。經過壬練的傳教士會以“傳播福音”的方式。誘導領內住民進行信仰。

    與舊時代梵蒂網教庭的自願信仰不同,“上帝之劍 ”所謂的“誘導”方式,其實相當于

強制。他們擁有屬于自己的獨立武裝機構———修道院,接受嚴格練的“修士”,就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左手拿著《福音書》,右手握著突擊步槍。強迫統治區域內的所有領民崇拜上帝,並且將產出資源的半數捐獻給當地教堂。這些物資經過集中整理後,神父會根據自己所在城鎮的展情況,留下部分或者全部轉送回主教級教庭,用于軍事、經濟、展等方面。

    伏擊休曼小隊的人,就是一群修士。

    這可不是舊時代呆在修道院里。只知道默默苦修的信仰者。除了嘴里隨時念著“耶和華

”他們也精通格斗,富有戰斗經驗,能夠靈活操縱裝甲車和坦克,會扔手榴彈。會使用口比火箭筒。他們身上所披的也不再是寬大的修士服,而是高彈力材料制成,具有良好防御能力的戰鬥服。

    修士,其實就是戰士。

    他們以等級更高的傳教士為首領。形成一個個相對獨立的戰斗團體。其性質,與騎士團下轄的戰斗小隊完全一樣。

    “上帝之劍”完全拋棄了舊時代天主教所有美好的東西。這些新時代的宗教狂熱份子不再信仰耶酥。《新聖經》里也不再提及聖母的名字。他們只相信耶和華,只相信所謂“上帝利劍 ”與“耶和華的憤怒”。

    “這些家伙是一群瘋子。上帝在他們嘴里就是一個操蛋的口號。他們抱著渾身赤裸的女孩發洩獸欲,大聲宣稱這是上帝的意志。用突擊步槍掃射那些不願意信教的平民。聲稱這是上帝的懲罰。還會用“上帝子民共同分享”之類的借口,肆無忌憚沖進別人的居所,把所有東西都佔為己有。說穿了,他們就是一群瘋子、野蠻人、無知的敗類、人類中的宗教渣滓。”

    這是休曼的原話。

    靜靜地聽完這一切,林翔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也許正如他所說的———這就是一個用來打時間的故事,沒有實際意義,也談不上什麼情報價值。

    當然,林翔心里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ricky94916 發表於 2011-3-26 04:08 PM

第七十四節 基地

    沿著山谷邊緣的道路老出丘陵地帶,是片起伏平緩的平原。雜亂的岩石與枯萎的植物相互交疊在一起,尚未融化的積雪覆蓋在背陰的角落里,整個平原被寒冷和蕭索的氣息籠罩著,枯黃和暗淡的冷灰,是充斥于其中最多的顏色。

    臨近山丘的緩坡前,矗立著一排低矮的鋼筋混凝土建築。在這個物資匿乏的時代,它們代表著財富和權力。只用那些掌握大量資源,擁有強大武裝力量的機構,才有資格擁有並且保全這樣的駐扎地。

    在骷髏騎士團配的地圖上,這里是一處用字母和數字標注的前哨———D212基地。

    和新月之城一樣,基地外圍設置了隨時可以接通電流的鐵絲網,出口位置用厚厚的沙包壘成環行工事,磚石混合機構的警戒塔上架著管口粗大的重機槍,全副武裝的哨兵在金屬三角障礙背後來回巡邏,警惕地注視著四周任何微小的動靜。

    在休曼的指引下,越野車直接開進了位于基地後勤區域的醫療站。幾名左臂上佩有圓形白底紅十字的醫護人員從房間里快步走出,把受傷的士兵小心攙上擔架床,很快消失在通往地下的電梯里。

    “走吧!跟我一起去匯報情況,順利的話,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你就能拿到傭金。”

    安置好小隊成員的休曼,友好地拍了拍林翔的肩膀,帶著他大步走向位于基地中心的一幢兩層灰色小樓?

    一路走來,林翔根據自己看到的一切,對D212基地作出大概的實力評估。

    這里並不大,除了過半面積為軍事用途設施外,其余的各類建築物,都具有濃厚的商業氣息。旅館、酒吧、貨倉。。。。。。就在距離醫療站大約五十米左右的區域內,可再清楚地看到這類民用設施的顯著標志。

    基地東北角,矗立著一座佔地面積龐大的工廠。幾輛裝有面粉和蔬菜的卡車正緩緩開進沉重的鋼鐵閘門,如果以此作為判斷依據的話,那里應該是一座小型食品加工廠。從大門進入的時候,可以看見南面軍事區里,有一間巨大的半圓形拱頂建築。一隊武裝士兵在那里來回巡邏,附近的空地上停放著兩輛炮塔被卸下的“斯特瑞克”裝甲車,幾名身穿淺灰制服,卻沒有裝備任何武器的技師圍站在車輛四周。顯然,這是一個戰斗車輛修理站。也許。還同時兼具修復和制造輕武器的功能。

    綜合目前觀察到的各種情況,可以大概推算出整個基地的全部人員數量,大約在三百至三百五十人左右。當然,田口基地的所有秘密應該不僅僅局限于地面。至于地下部分還隱藏著什麼。只能通過更進一步了解之後。才能知道答案。

    伊文斯上校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高背椅上,腰身挺的筆直,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無法從他的坐姿上找出一點瑕疵。

    他的年紀大約在四十上下,身材削瘦,整體結構卻很高大。高挺的鼻子把臉部剖分成同樣悶毅的兩個半面,他的皮膚顏色很深 半灰白色的胡子梳理整齊,這些細密叢生的扎手硬毛從兩邊腮幫上延伸下來,最終在寬闊的下巴上形成緊密結合的整體。

    從毒進這間辦公室的瞬間,林翔的目光便死死鎖定了這名骷髏上校。

    他不是骷髏騎士。從其身上散出來六級進化人氣息,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按照各人不同身份,騎士團內部的編制,分為三種序列。

    第一類當屬骷髏騎士。他們是整個機構的核心,也是實力最強大的存在。只有突破進化九級限制的寄生士,才有資格成為其中一員。

    第二類是骷髏戰士。他們數量龐大,實力從進化一級至進化九級不等。與骷髏騎士一樣,他們同樣以軍餃作為彼此身份高低的依據。其中不乏身據將軍高位的大人物。但是即便他們升至元帥,也無法違背一名骷髏騎士少尉的意志。只不過,骷髏騎士很少干預骷髏戰士的行動。他們更多的時候只需提出計劃的大概方向,具體細節和過程均由戰士級別的人物去加以完善和完成。簡單來說,騎士和戰士之間的地位對比,類似于封建社會的貴族和平民。即便貴族給予平民足夠的尊重,卻永遠也不會主動逾越那層無形的階級障礙。

    第三類,就是林翔這種通過測試的雇傭兵。他們數量不多,擁有豐富的戰斗經驗。傭兵屬于騎士團外圍成員,享有與低級骷髏戰士同等的購買資源待遇。需要他們完成的任務,大多屬于具有外交色彩 騎士團自身又不太方便出面的特殊類型。

    骷髏戰士是騎士團中數量最多的部分。他們是整個機構的中堅,卻無法揮絕對主導作用。按照林翔的猜測和接觸,他們應該屬于基因合成技術造就的產物。簡單來說,就是復制人。

    “損失情況如何?”看見林翔和休曼走進辦公室,面色陰郁的上校指了指辦公桌前的兩張金屬折疊椅。

    休曼絲毫不為所動。他緊緊咬住下唇,用幾乎快要噴火的自光瞪著坐在對面的上校。

    “我已經出了求救信號,為什麼沒有派出增援部隊?”壓制著在內心深處翻滾的激動和憤怒,休曼咬牙切齒地問。

    伊文斯上校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別用他媽的什麼沒有收到信號之類的廢話來敷衍我。”休曼幾乎是在咆哮︰“從剛開始建設的時候,我就一直呆在這個基地。不要說是普通的電波干擾,就連暴風雨這種惡劣的天氣,基地塔台同樣可以接受到清晰的信號。。。。。。我們足足在那里等了兩個小時,整整兩個小時!埃紐森被炸成了碎片,克魯維和杰姆被直接爆頭。還有勒克萊斯、馬爾斯。他們本來可以不用死,也根本就不會死。”

    “夠了———”

    伊文斯上校臉上猛然湧起一陣劇烈的潮紅,他像長時間被關押的囚犯一樣,沒有任何預兆突然釋放出狂亂無比的憤怒︰“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做嗎?我在第一時間就派出了支援部隊。可他們連基地大門都沒能走出,就被迫解散返回營房。我像個瘋子一樣上竄下跳,用盡所有威脅與恐嚇的手段,也沒能讓那個人改變主意。他甚至關閉了塔台的全部無線電接受設備,命令接線員二十四小時後才允許重新開機。。。。。。從那個時候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這個房間里,用最虔誠的方式為你們祈禱———”

    上校的怒吼像獅子一樣瘋狂。然而,說到最後,卻明顯帶有幾聲無奈的落寞和淒涼。

    面色鐵青的休曼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掠過一絲無力的蒼白︰”。。。。。。他拒絕派出援兵?”
    上校默默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休曼的語氣充滿了苦澀︰“在這些家伙看來,我們復制人的命,就那麼的不值錢嗎?”

    伊文斯上校眼楮里泛出狼一樣凶厲的目光,臉上的表情卻充滿說不盡的頹廢和悲苦。他抖索著手,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支想要點燃,煙頭卻怎麼也無法湊近打火機上顫抖的火苗。最終,他徹底放棄了徒勞的努力,用粗糙的大手把未燃的香煙使勁兒揉做一團。望著從指縫間陸續灑落在地面的灰黃煙絲,愕悵而無助地嘆息著。

    “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在他們眼里,我們。。。。。。根本就不能算是人類。”

    。。。。。。

    接受雇主的委托,是傭兵最主要的金錢來源。

    無論是骷髏騎士團,或者索斯比亞,還是其它什麼大型機構,除了某些具有特定指向的針對性情況之外,它們都會布一項長期有效的無時間限制任務。

    收集所有未知或者變異生物的屍體或血樣。具體酬勞,以樣本經過鑒定後的結論進行價值評估。

    索斯比亞收集血樣的目的,是將其當作特殊貨品與其它機構進行利益交換。

    “醫生聯合協會”收集血樣,是為了研制制造出效果更好的強化藥劑。

    真于骷髏騎士團。。。。。。它們從未公開過有關這方面的信息。它們只是以很高的價錢在所有城市和聚居地公開懸賞收購。其金額,比任何一家機構都要高得多。

    這是林翔在D212基地的意外收獲。當他拿著伊文斯上校開具的證明文件,來到基地後勤部門領取救援休曼小隊獲得的賞金的時候,沒花任何代價,從公開的信息條目里,找到這些內容。

    出于感激,上校在自己職權允許的範圍內,一次性簽了數額高達八千骷髏元的賞金,另外還把林翔的傭兵資格由C級提升為B級。這種提升在利益方面的最直接體現,就是雇傭兵執照持有者本人在購買物資的時候,能夠享受百分之十的折扣。

    。。。。。。

    和所有地方一樣,D212基地的附屬酒吧,同樣充斥著頹廢、淫靡和欲望的氣息。

    足以容納上百人的酒吧里光線非常暗淡,在荷爾蒙的幫助下。酒精和煙草粗暴地驅逐了清新淡雅的空氣,共同釋放出濃烈無比的誘惑,充斥了酒吧的每一個角落。

    十幾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在酒吧里來回游走。她們時而倚靠在吧台邊上,用艷麗的口唇和高根鞋尖撩撥著男子注意的視線。時而跳上酒吧中央的小舞台,緊貼著鋼管拼命扭動身體,做出各種令男人血脈賁張的誘惑姿勢。偶爾會有某個感官倍受刺激的野蠻人沖上前來,扔下一疊鈔票,把她們像貨物一樣高高扛在肩上,在無數口哨和羨慕的目先,追隨下,迫不及待沖進洗手間或者樓上小臥室的時候,酒吧里的氣氛也會隨之達到高潮頂點。

    如果不是休曼和幾名小隊成員極力邀請,林翔根本不會踏進這種地方半步。

    他並不排斥酒吧,卻也談不上喜歡。他一直認為———無論是毀滅的舊時代或者資源匿乏的新時代,酒吧存在的意義。僅僅只是掏空男人。袋里所有的錢。

    休曼顯然是這里的常客。他熟門熟路地帶著林翔走到中央區的一張圓桌旁邊坐下,舉高雙手朝著吧台里的酒保用力捏了個響指,以充滿炫耀和誇張的語調高聲喝道︰“來兩瓶最好的威士忌———”

    很多人的目光被吸引到了這個方向。視線的焦點很快集中到了林翔這個陌生人身上。其中也包括不少身材曼妙,長相不錯的舞女。

    一個身材高挑,擁有裸麥色皮膚,只穿著白色胸圍和細帶丁字褲的舞女走了過來。

    她故意挺高尺寸大得有些誇張的乳房。用圓凸微翹的臀部用力蹭了蹭林翔的胳膊,在旁觀者密集的口哨和噓笑聲中,抬高修長的大腿,沖著林翔做了個飛吻,隨即走到吧台前的幾個女伴身邊,朝這邊拋著明顯帶有誘惑意味的媚眼,毫不掩飾自己媚眼,赤裸裸的勾引。

    男人喜歡美女。女人也一樣喜歡長得很帥的男人。

    林翔苦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你比我更受歡迎。”

    休曼的話充滿了玩笑般的嫉妒和羨慕。他端起面前的杯子,高高舉至林翔面前,用最真誠的語氣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們———”

    雖然很少喝酒。林翔卻沒有辦法拒絕。他抓起玻璃杯。把里面的液體一飲而盡。火一樣熾熱的燒燎感,頓時從咽喉一直蔓延到了胃部。

    與舊時代的酒一樣,度數極高的威士忌烈得足以讓人狂。

    酒是最好的談話輔助器。即便是再沉默寡言的人,兩杯酒下肚。立刻就會變成最沖動的演講者。

    休曼也不例外。烈酒在麻醉他大腦意識的同時,也刺激著他的語言器官。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各種日常瑣事,咒罵著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偶爾還會招呼幾個漂亮的舞女過來,肆無忌憚地摸捏著對方柔嫩先,滑的腰肢和臀部。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

    林翔抿了一口淡黃色的酒液。看似隨真的把話題引向他所關注的方向。

    “有件事情,我一直弄不明白。無論在愛瑪或者新月之城,很少看到像我一樣黃皮膚的人類。這個世界似乎只剩下白人和黑人,甚至就連荒野上的暴民也不例外。其余的人呢?都被那些可怕的變異生物當作點心吃光了嗎?”

    休曼灌下一杯酒,心滿意足地說道︰“你的想象力非常豐富。不過你沒猜對答案。事實上,黃種人的數量稀少,至少有兩個原因。”

    “哦?”

    “先問你個問題,你有父母嗎?”休曼沒有直接回答林翔的疑惑,而是拋出了另外一個看似沒有任何聯系的問題。

    林翔點了點頭,補充道︰“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過世了。”

    “你真幸運———”

    休曼舔了舔嘴唇,用苦澀的語氣地嘆道︰“我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說著,他直起身子,指著同桌的另外幾名士兵,以及酒吧里所有的人,嘲諷般地說道︰“不僅是我。這里每一個人都不認識自己的父母。我們是試管人,是興奮和欲望的產物,是無性繁殖技術最成功的作品。”

    休曼眯縫著雙眼,從擺在桌上的煙盒里抽出一支點燃,朝著光線暗淡的天花板噴吐出緩緩上升的煙圈,夢迄般地喃喃著。

    “我的童年是白色的。牆壁、窗戶、桌椅、食物。。。。。。就像我的皮膚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我們就住在那些白色的建築里,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教會我們所有必需的知識。。。。。。他們也和我們一樣,都是復制人。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間,比我們更早一些。”

    “輪船把我們帶到了這個地方。每天的任務都那麼單調,除了戰斗,就是休整。不缺乏供應,補給也很充足。新來的人員隨時補充戰死士兵的所缺名額,他們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回收戰亡者的屍體。也許在那些管理者看來,我們其實就一堆活動的碳水化合物加蛋白質的組合體。只要有足夠的食物和資源,隨時能夠制造出來。”

    “說起黃種人,我從未見過任何形態的黃皮膚復制體。當然。這僅僅只是我自己的猜測。”

    說到這里,休曼故意壓低了嗓音︰“事實上,在那些老兵當中,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

    “傳說?”林翔眼楮里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休曼點了點頭︰“按照最早來到這塊大陸老兵們的說法,許多像你一樣擁有黃色皮膚的人,其實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他們去了哪兒?”

    “西面。朝著西北方一直走,就能找到他們的聚居地。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我們誰也沒有去過,也沒有真正看見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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